“既然完了,你还折腾这些做甚?”九千岁赶紧站起来:“快些与本座去瞧瞧溪儿,看看她可有什么不好。”
“你不是说她睡了吗?我趁这个时间先给你上上药,免得待会儿回去让师妹瞧见你脸上的伤,替你担心。”
“嗯!”点了头刚坐下,九千岁眼珠一转,又突然坏笑起来:“白瑾瑜?你说,如果溪儿知道我的脸是你打的,她会不会恨你啊?”
白瑾瑜心里其实跟九千岁一样着急,甚至比九千岁还要着急。至少九千岁才刚刚离开林若溪不久,而他今日连林若溪的面儿都没见到。
看不到人总归不放心,可不把事情交代清楚他也不放心。毕竟之前自己还火上浇油地给九千岁出主意,让他一晚上三个巴掌。若是死太监脑子抽风将那话当真,可不是要了命。
所以白瑾瑜才耐着性子将所有能想到的注意事项一条一条给九千岁说完,就是想把之前歪楼的话题再歪回来。还有,九千岁这张脸,就这么回去,万一林若溪问起来,他该怎么说啊?
好不容易把思想工作做通,白瑾瑜终于把话题转到九千岁的脸上。哪想,死太监当真不是一般的混账,他才想要神不知鬼不觉地将事情粉饰过去,九千岁这只坏鸟就已经有了阴他的打算。
白瑾瑜正要张嘴反驳,九千岁却一把夺了他的药箱抬脚便走,嘴里还哼哼道:“嗯……就这么干。本座这就回去告诉溪儿,他神仙般不食人间烟火的师兄不但教唆我一夜三个巴掌,还把本座的脸打坏了。溪儿一定会心疼,她的手可比你白瑾瑜的手香软多了。而且,嘿嘿……一定要让她知道,你这位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的师兄,骨子里多腹黑、多阴险、多下流!”
说着话,九千岁已推门出去了。
白瑾瑜愣了足足一分钟,然后,哀嚎一声,撕坏的衣服也顾不上换,拔腿就追……
白瑾瑜的轻功是极好的,但和九千岁比试,他从来没有赢过。所以,等他上气不接下气地推开林若溪的房门时,九千岁已经单膝跪在地上开始告状了。
林若溪这一觉睡得并不沉,迷迷糊糊间觉得有人在床头一瞬不瞬地看着她。她心知是九千岁,也不理睬,翻了个身继续睡。
平时遇到这种情况,九千岁都会自动贴上来,然后,极宠溺、极小心地从背后抱住她。可是,今日,她翻身躺了半天,九千岁却一动不动,而且,莫名其妙地,她就感觉到屋子里充满了忧郁和委屈。
能释放出这么强大气场的人,林若溪遇到过的不多,龙傲天算一个,然后基本上就是九千岁和白瑾瑜了。
九千岁平时的气场都以冷为主,霸气凛然,令人心惊肉跳。白瑾瑜与九千岁完全相反,以暖为主,温柔恬静,熏熏然间就令人昏昏欲睡。
能让人感受到这么强烈的忧郁和委屈的,林若溪着实想不到是谁。又躺了一会儿,实在被这股委屈弄得心头发酸,林若溪又翻回来,缓缓睁开眼睛。
这一睁眼,林若溪吓了一跳。
腾地从床上坐起来,一把捧住九千岁的脸,她脱口道:“你这是怎么了?可是太过兴奋,所以跑出去捅马蜂窝了?”
话音未落,白瑾瑜就推门进来,听见林若溪的话,白瑾瑜想都没想,脱口道:“没错师妹,九千岁就是去捅马蜂窝了。他得知你怀孕后跟吃了哈哈屁一样,到处惹是生非,看见咱们救治中心那棵大槐树上面有个马蜂窝,便心血来潮要采了花蜜给你吃,结果花蜜没采着,直接被马蜂蛰成了这样。”
林若溪“噗嗤”一声笑了:“你呀!都要做爹爹的人了,还这么淘。一次比一次弄得狼狈,你可是存心要让我心疼你吗?”
九千岁比白瑾瑜跑得快,但起得早不一定身体好。他急匆匆跑回来告状,林若溪却依然在睡梦中未醒。不敢把林若溪吵醒,他只好单膝跪地趴在榻前,像只可怜的吉娃娃般,瞪着水汪汪的桃花眼,一瞬不瞬瞧着林若溪,只等宝贝娘子眼睛睁开的第一时间,他就好告状。
状要告,情绪也要酝酿,要是不把自己搞成窦娥,把白瑾瑜抹黑成无恶不作的黄世仁,他就不叫九千岁。
九千岁哪里会想到他的气场不同寻常,居然能把林若溪从睡眠中唤醒。林若溪突然醒来,他还没想好要怎么说,索性就可怜巴巴地瞧着宝贝娘子,只等宝贝娘子自己发现白瑾瑜的劣迹,打开话题。
可没想到,他的小猫儿平时聪明绝顶,怀了孕却变得无比蠢萌,瞧着灰太狼非要说是喜洋洋,硬是能把巴掌印看成马蜂蛰出来的大包。
看错就看错吧,他解释一下就行了,九千岁发誓,今日不把白瑾瑜踩在脚底下,再冲白瑾瑜吐上两口口水,他就跟白瑾瑜姓。所以,他屏住呼吸就要情绪爆发。
可老天不长眼的,他酝酿了半天的眼泪还没掉下来呢,白瑾瑜就来了,而且,这不要脸的神仙先生反应实在忒快,瞎话编得实在忒顺口,简直就是信口开河满嘴跑火车的典范。
委屈极了,九千岁一头扎进林若溪怀里:“溪儿?你别听白瑾瑜的,他……”
“师妹,我要给他上药,九千岁怕疼,非要回来找你,实在是有点作!”打断九千岁的话,白瑾瑜一口气说道:“九千岁?师妹现在怀孕了,而且正好处于前三个月坐胎不稳的时期。倘若因为伤心、生气,或者心情不愉快导致胎儿流产,当真是你我的罪过。不就是被马蜂蛰了几口吗?你是天底下人人敬仰的大英雄,就别矫情了,还是我给你上药吧。你且放心,我自制的防蚊虫药,效果真的非常好。”
九千岁肺都要气炸了,他是要陈述事实,白瑾瑜哪只眼睛看见他矫情了?瞎话能说到这种程度,平时他还真是小瞧了这位兰之君子的神仙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