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突然发现孩子们不见了。
不止是小小九和小小溪,一群小毛毛头,都不见了。
这些孩子们别看人小,个个都身手不凡,尤其是小杰和小豆,俩人的身手,如今连寒夜都不敢正面接招。由他俩保护着孩子们,九千岁是放心的。
还有凤熠的儿子昊儿,别看今年尚不足五岁,拳脚功夫却不知比他三脚猫的爹娘强出多少倍。而那副笑面狐狸的无害外表下,更是隐藏了一颗既忠诚,又狠辣、腹黑、狡诈智慧的心,倒更像他凤吟九和小猫儿的儿子。
便是寒夜、大武的儿子和云轩、暗二的女儿,也会那么几下拳脚功夫。当然,毕竟年龄太小,杀伤力没有小杰和小豆大,但他们对危险有着近似于本能的敏锐性,完全承袭了清风阁的传统,尤其是自我保护和逃跑能力超强,便是独自出门,一般也不会吃亏。
至于自己的一双萌宝,小小九是他凤吟九的儿子,子承父业,小小九乃是习武的天才,在他、白瑾瑜和叶枫的尽心调教下,虽然小小九只有三岁,但如今的武功造诣,竟比当年自己七八岁时,还要强些。
唯一武功最差的,乃是小小溪。
这小丫头就和小猫儿一样,死活不相信什么轻功、内力,虽然看见别人使出绝世武功,会眼红得冒泡泡,但只要让她练,她便偷奸耍滑、天天翘课。
而且,小小溪最会闯祸,和小猫儿简直有得一拼,叫人无比头疼。
但小小溪又继承了小猫儿精灵古怪的魔性,尤其是跟着药王和凤医仙习得一手使毒手法,刁钻得让白瑾瑜都吃了好几次亏。但凡惹了她的人,一般都没有好果子吃。
所以,孩子们虽然都不见了,九千岁有点着急,却并不担心。
果然,他离开观礼台没多久,就看见小杰领着孩子们回来了,那个嬉皮笑脸趴在小杰背上耍赖皮求抱抱的小魔女,不是宝贝女儿小小溪还能是何人?
心头骤然一松,九千岁大步迎上去。
看见爹爹,小小九脸上的傲娇拽屁瞬间消失,欢呼一声就扑了过去。
而小小溪,在小杰背上拳打脚踢,嘴里直嚷嚷:“小舅舅快放我下来,我要找爹爹!”
小杰刚将她放下,她便张开手臂扑了过来:“爹爹?小小溪想你了!”
“嗯!”一只手搂住小小九,另一只手抱住小小溪,九千岁毫无表情的俊脸上终于露出一抹笑容:“你惯会说好听话哄骗爹爹,如此油嘴滑舌,可是做了什么坏事吗?”
“哪有?”大眼睛骨碌碌转了几下,小小溪突然问:“咦?爹爹?小白呢?”
“什么小白?”九千岁面色一沉:“那是你义父,也是你舅舅,没大没小,不懂规矩!”
“规矩又不能当饭吃?”冲九千岁露出个灰太狼式的招牌笑容,小小溪道:“义父喜欢我叫他小白嘛,我也喜欢!”
这熟悉的话语,熟悉的笑容,一下子和记忆中的小猫儿重合,九千岁心头一软,再也责难不下去。
见寒夜等人过来将孩子们带走,九千岁一左一右将两只萌宝抱起来,轻笑着用额头在小小溪脑门上一点:“如此东拉西扯顾左右而言他,定是没做好事。”
“对!”小小溪尚未开口,小小九已一脸严肃地开始告状:“爹爹所猜不错,妹妹到处瞎跑,搞得小舅舅和小豆哥哥他们都快急死了。而且,我都追不上。”
“噢?又瞎跑了?”孩子们活泼好动,九千岁并不以为意。
将两小只抱到马车上,他关上车门,命车夫返回郡主府,完全将观礼台上的龙纤紫忘到了脑后。
“与爹爹说说看,瞎跑到哪里去了?”
小小溪虽然做了坏事,却毫无认错的自觉性,伸手一指观礼台左侧的商铺,她得意洋洋道:“就在那里,好好玩,姨还送花花!”
“稚子!住口!”小小九凤目一眯,满脸严肃道:“既与人击掌盟誓过,怎地出尔反尔,说话如此不算数?”
“我……”被哥哥训斥,小小溪有点委屈,她的大眼睛眨巴了两下,变得湿漉漉的,但却理亏地垂下长睫,还往九千岁怀里缩了缩。只是,嘴里却不依不饶地嘀咕道:“姨都说了嘛!不要告诉任何外人,爹爹又不是外人!”
“还说!稚子?可是要掌嘴?”小小九眼睛一瞪,居然杀气腾腾。
九千岁这几年来和一双儿女形影不离,大决战时,实在舍不得一双萌宝,又怕白瑾瑜和叶枫只顾着收拾董嫣忽略了粉团子们,他都是带着儿女们上战场的。
他对小小九和小小溪的相处方式熟悉得不得了。
别看小小溪精灵古怪天不怕地不怕,就连白瑾瑜都拿她没办法,但小小溪却无比崇拜哥哥小小九,只要小小九唤她“稚子”,冲她一瞪眼睛,小小溪就会乖得像只小猫儿一样,简直就是当初他与林若溪相处模式的翻版。
所以,每每听见小小九那么个三岁半大的小豆丁唤小小溪“稚子”,九千岁心里都甜蜜蜜的,而且,还觉得特别搞笑。他会将一双儿女抓过来,抱住亲个不停,父子、父女三人开心得滚作一团。
可是今日,听见小小九唤出这两声“稚子”,不知道为何,九千岁便有些心惊肉跳。
心知以小小九的脾性和对小小溪的宠溺,以及小小溪对小小九的言听计从,既然俩小只认定好了,便是他把天捅个窟窿,他兄妹二人也不会说,九千岁不由将俩人再抱近些,认认真真打量起二人来。
但见两个小粉团子的怀里都鼓鼓囊囊,九千岁不由解了他二人的衣带查看。
衣带刚解开,俩小只的怀里便各自滚出一朵向阳花。
目光顺着两朵向阳花看去,九千岁立刻发现一双儿女的鞋子变了。
在小小九的左脚和小小溪的右脚鞋面上,两颗夜明珠紧挨着,均呈现出“日”字样。
鹰隼般犀利的视线在夜明珠和向阳花之间扫来扫去,九千岁的脸色越来越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