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身一人,妙龄少女,行山野。必怀冷物,袖里针轻,袖里刀俗。
多数女子不使鞭,便使剑。短剑藏袖,必定精通偷袭之道。短剑无长剑秀气华丽,鲜有女子不慕华。
从小无事可做,喜阅典藏。本想凭借一番话,震慑此女。
所以苏慕白当机立断,灵机应变。怎奈将自己套入此等处境,一旦此女知晓他言句句虚假,那后果不明而语。
自古红颜祸水,果真石榴裙下死……
少女缓缓一挪,细细打量着苏慕白。少年轮廓分明,眼眸深邃冷峻,脸庞光滑白皙,乌黑的长发披散。脱离了稚嫩,气质脱颖,神情泛着成熟,有些迷人,有着说不清的独特风味。
“呼”
红唇步步紧逼,曲线分明的腰肢扭动,苏慕白也是本能邪火蹿动,身躯发热,喘息着粗气。
交颈鸳鸯戏水,并头鸾凤穿花。喜孜孜连理枝生,美甘甘同心带结。一个将朱唇紧贴,一个将粉脸斜偎。罗袜高挑,肩膀上露两弯新月;金钗斜坠,绿地边堆一朵乌云。后山深林,搏弄得千般旖妮;羞云怯雨,揉搓的万种妖娆。恰恰莺声,不离耳畔。津津甜唾,笑吐舌尖。杨柳腰脉脉春浓,樱桃口微微气喘。星眼朦胧,细细汗流香玉颗,真个野战滋味美。
但仅仅只能浅尝,苏慕白深知不能入戏。
苦撑起身子,强作风平浪静。一手推开,冷冷清清地说道:“自重。”
少女诧异,她自认为没人挡得了她的魅力,更何况前戏已经开始,为何能猛然刹车止步。眼前的少年似乎与常人无异,但为何能够如此,世上真有此等身心清白之人?
整理下衣衫,拍掉土尘,沙哑说道:“为何急需破境?看姑娘眉目紧缩,眸底泛黑,有烦心事?”
少女叹息一声,苦涩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不妨说说,宣泄也是排忧之法。”
有伤在身,苏慕白不能久站。盘坐下来,准备倾听少女难言之苦。
“童年一去不复返,妙龄自白头。至十岁以后,我没有一日快乐,我身活心死。我的家族原本是茫茫大山之巅,后来因为人丁堕落,沉迷往日荣光。如今其他世家虎视眈眈,家母被族老威胁,无奈作出将我贩卖为奴!当我十六岁时,便是契约规定之时。那时候我便要永生永世被一个又老又丑的老猴欺凌玷污,我怎能忍!我没法忍,可他们是我亲人,他们也是不得已而为之。我能怎么办!我什么也办不了!”
“嘀嗒”
泪水滴落土地,无声,但心能闻其声。
“你说我能怎么办!”
少女一手反握苏慕白左臂,骨节泛白,指甲刺破皮肤。苏慕白左臂疼痛,但他视而不见。目光如炬,直视少女。
“所以你急需破镜,振兴家族?”
“腐朽的家族我为什么要救!变卖我的家族已经无梁骨,他们蚀骨沉沦,吃着先祖留下来的那仅剩‘遗产’。我是救自己,只要我能晋入元婴,那老狗或许会忌惮三分,不敢引我入室。”
“你还剩下几年。”
“三年”
苏慕白自嘲一笑,道:“都是命苦。”
少女抹掉泪光,望着少年,说道:“你也有苦难言吗?”
“也许今天我还能和你谈笑风生,明日便会身首异处。命中有劫,注定难逃!”
话毕,皆是沉默不语……
过了许久,苏慕白率先开口道:“日后别如此了,女孩当自爱,当自强。”
少女白了他一眼,得了便宜还卖乖?
这方法还是你问我做不做的,哼!
“总比跟那老猴强吧。”
“噗”
苏慕白失笑,道:“强多少。”
气氛也不再那么哀伤与凝重,那不符合年轻人应有的气氛。
“一丢丢。”
“看来被你小看了。”苏慕白邪魅一笑,道。
少女脸红彤彤的,像熟透的柿子。
“好啦好啦,这种问题不能多谈。”
“你我有缘,愿闻姑娘名讳。”
“尘兮,你呢。”
“苏慕白。今日占你半分便宜,记为人情。日后有难,随叫随到。”
“真是耿直,我记下了。”尘兮掩嘴一笑,道。
虽然苏慕白清楚,眼前少女实力与背景皆是比他强大。但为人处世,不能欠债欠情,能还则还。或许这也是一种动力吧。
今夜,转瞬即逝的美就是永恒。
今夜,万籁俱寂的青山是安宁。
等着夜晚的风声,奏响黎明的笛音。
天际朦胧,东地平渐渐泛光,身边人已不复踪影。
人虽走,影依在,永刻心头。
……
那离去一天的陆雪也归来了,身后仅有一人――周婶。
在周婶搀扶之下,艰难站起,缓缓下山。途中,他询问周婶,逐渐了解原因始末。
头顶的天,要变了。
苏氏家族百年来,第一次危机,一触即发。
树大招风,就犹如这山野丛林,妖兽为了生存互相残杀;树林为了成长,争夺养分。
弱小者易成群,强大者易孤僻。如蚂蚁撼树,树终一死。野草遍地,粮无生机。
四大家族:苏氏、云氏、柳氏、萧氏。苏氏为首,身居百年之久。如今三大家族联合欲吞,苏氏家族全员出动。
一家难敌三家,但三家各自心怀鬼胎,所以大战没有立即引发。同利不同心,皆怕反咬。
故而便压迫苏家赔钱割地,当了百年之首,何曾有过如此羞辱?一旦妥协与被灭族又有何区别?耻辱会像烙印一样,让人无法忘却,逐渐将人身上的傲气,一点一点折磨殆尽!
人当有傲骨,当有骨气。所以苏家宁死不屈,放出风声,谁打头阵,便和他死磕到底!
联合是为了利益,所以形势严峻,但有所缓和。
苏氏家族接连大开族会,宗分各脉家主皆是到场,商量应对之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