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震有些气急:“玄哥,你明明知道小敏对你有心,这几年她对你……你就没一点动心?”
莫玄战板了脸说:“我再声明一次,就算当着小敏我也是这样说,我对她除了像妹妹一样爱护,决不可能再有其他!你要心疼她,就劝她断了这份念,别来劝我,我不适合她!”
“玄哥,你太无情了!”乐震指着床上的女人问道:“她呢,她就适合吗?比骆红蓼更适合你吗?”
“乐震,你话太多了!”莫玄战皱眉瞪他,手不由自主握成了拳,如果不是乐震说这些话,换做别人他早一拳挥了过去辶。舒骺豞匫
乐震当然知道这点,看他脸色不对,放缓了语气说:“骆红蓼和她都是官家小姐,她们都不适合你,玄哥,趁还没陷得太深,收心吧,我们都不想看到你受伤!小敏她对你一片痴情……”
“好了……别说了!让阿九送你回去吧!明天你不用来了,把药膏交给阿九带来吧!”
莫玄战不等他说完就打断了他,径直走了出去奋。
乐震皱眉,看了一眼床上昏迷不醒的寇珠,摇摇头,收了药箱也走了出去。
外面只有司偘等着,莫玄战不见了。司偘苦笑:“刚才你们的话我全听到了,他说的对,你要真心疼小敏,就劝她放下对玄战的心吧!玄战要是会喜欢她早喜欢了,哪用等到现在呢!”
乐震气恼地说:“难道他可以喜欢一个仇人的女儿,就不能喜欢小敏吗?小敏和这个女人比有什么不好?”
司偘摸摸鼻子:“小敏什么都好,乖巧讨人喜欢,会持家,是贤妻良母的类型,任何男人娶到她都会觉得幸福!”
乐震叫道:“那不就是,她这么好,玄哥为什么还不喜欢她?”
司偘又摸摸鼻子,幽幽地说:“玄战不是‘任何男人’!”
“什么意思?”乐震不懂。
司偘瞟了他一眼,笑道:“你觉得我爷爷是什么样的男人?可以包括在‘任何男人’中吗?”
乐震怔了一下,说:“司爷是男人中的男人,当然不能包括在平凡男人的行列中!”
开玩笑,如果司爷这样的人物都能算‘任何男人’,那天下可就热闹了!
司偘骄傲地笑了:“对,我爷爷当然不能算‘任何男人’,那你觉得玄战算‘任何男人’吗?要征服我爷爷那种男人,就要像我奶奶那种女人,你觉得小敏是这种女人吗?”
乐震顿时沉默了,司爷很小就跟着人混江湖,争强斗狠,半生充满了血腥杀戮,后来遇到了司偘奶奶,才被她老人家驯服了不少野性,慢慢修身养性淡出江湖。
莫玄战和司爷相比,虽然没有司爷的杀戮多,却也是不甘平凡之辈,骨子里多的是野性,平日对他们还不怎么表现出来,一上了战场就发挥得淋漓尽致,乐震跟着他们做过军医,亲眼见识过莫玄战以一勇之狠独挑了一支大军……
小敏于他的确有些不符,她太温驯,怎么能驾驭得了莫玄战这骨子里就还没被驯化的野狼呢!
“百尺钢还不敌绕指柔呢!怎么知道小敏的温柔就不是玄哥的克星呢?”乐震还是有些忿忿不平。
司偘叹了口气,拍拍他的肩膀说:“我承认绕指柔也是利器,如果是骆红蓼那种绕指柔,的确是玄战的克星,可是小敏的温柔是那种柔吗?”
乐震再次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
骆家红蓼女,博览群书,琴棋书画,无所不能,性格温婉如玉,行事又低调大方,在帝都虽然不算有名,识得的人提到她却交口称赞。小敏虽然温柔,却没人家的内涵深,这样比,怎么是人家的对手呢!
狠不及司偘奶奶,柔达不到骆红蓼的无形,莫玄战那种男人,不是最好的,又怎么可能绊住他的心呢!
乐震突然知道司偘为什么要和自己说这些了,这是帮他看清莫玄战和小敏的前程啊!
“就没意外吗?”乐震已经分不清自己是为小敏鸣不平,还是在为和小敏类似的女人争个所以然,喃喃地问道。
司偘忽地一笑,略有几分嘲讽地说:“当然有,比如说太子和太子妃,这就是意外的意外,哈哈,有兴趣你去了解一下,说不定就知道怎么制造意外了!走吧,我送你回去,天亮后说不定帝都会很热闹呢!”
两人往外走,模糊的声音继续传下来。
“寇曼珠是玄哥的意外吗?他连小敏都没带到这,怎么把她带来了?他就不怕出意外?”
“她要敢让玄战出意外,相信我,玄战会第一时间掐断她的脖子……哈哈……”
莫玄战一手端着酒盅,一头倚在墙壁上,冷着脸听着两人说笑着离开。
百丈钢不敌绕指柔……莫玄战唇角扬起了一抹嘲讽,眼前淡淡浮现出那抹白色的身影,骆红蓼,细微的疼在心里一点点蔓延开……
那个他曾经想用自己的生命去庇护的女人,可能到现在都想不通他为什么要搬出骆家,一人住在这离帝都很远的荒郊野外的皇陵中。
他搬出来后很久没去过骆府,第一次在街上遇到她,他清楚地记得她问过他,为什么不回家?
家?他当时一笑,避开了这话题敷衍了几句就走了。
家,曾经他以为骆家就是自己的家,所以就算为骆家流血拼命他也无怨无悔,谁叫骆家养大了他,谁叫骆家给了他栖身的地方,将他从狼窝中拯救出来呢!
他拼命杀敌,他努力学习武功知识,都是希望自己能对得起骆家给自己的恩惠。
他一步步往上爬,他努力收敛着自己的野性,就是希望自己能配得上那个天仙般,无所不知的仙人儿……
可是,某一天,他心目中的家人,他心中的女神却联手给了他致命的一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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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玄战闭眼,二年前的那一幕又鲜明地回忆在脑中。
那天是骆红蓼的生辰,他从百里之外的驻地飞赶着回来给她送生辰礼物,到达骆家时已经是深夜,他也没惊动任何人,悄悄潜进了内院,想给骆红蓼留下生辰礼物就赶回驻地。
只是他没想到,骆红蓼的院子里还亮着灯,除了骆红蓼在,骆家父母兄弟都在,都围桌给骆红蓼庆祝没散呢!
莫玄战刚想进去,就听到骆大哥骆宏志笑道:“等小妹嫁给了四皇子,我们就要出力把四皇子捧上太子之位,这样以后爹就是国丈大人,我们也是国舅了,哈哈哈!”
骆父斥责道:“别胡说八道,八字还没一撇呢,小心被人听去误了骆家!”
骆宏志不在意地说:“爹小心了,在自家内院哪会有人听去。再说小妹和四皇子的亲事已经定下,只等小妹及笄就嫁过去,板上钉钉的事怎么会没一撇呢!爹你就让我们先高兴高兴吧!来来,喝酒!”
骆家二哥骆宏毅和莫玄战平日感情很好,举着酒杯沉吟了半天才说:“爹,玄战平日对小妹很好,依我看有那个意思,你说要是知道小妹要嫁给四皇子,他会不会……”
“二哥说什么呢!”骆红蓼皱眉说:“莫玄战和我没私情!他平日对我好,我也是看在他是骆家养子的身份才接受他的好意,如果他不是爹收养的,我怎么可能和他多说几句话呢!二哥不要把我们扯在一起,他那种粗人,就算被爹捡回来教了那么多年都野性未改,谁会和他有私情!”
骆宏志哈哈笑起来:“就是,会替骆家拼命的人多了,他不过比别人勇猛了些,这样的野人,的确配不上我家红蓼!”
“可是他对红蓼是真的好!”骆宏毅有些不忍心地说:“红蓼,四皇子虽然身份显赫,可是据说他现在身边就有三个侧妃,容貌都很出色,也很受他宠爱!你嫁过去势必要和她们争宠,以后要是他做了太子,还不定有多少女人要和你争呢!玄战的话,他对你一心一意,如果选他……”
“二哥,你别说了,宁做凤尾,不**头!我愿意和别人去争宠,我也不会守着一个野人过一辈子,何况我和他根本没什么,你不要动不动就把我们扯在一起!”骆红蓼生气了,声音也大了。
莫玄战在外听着,脸色发白,手都将礼物捏碎了,却一动不动地继续站着。
骆母开口了:“红蓼你别乱说话,这些话特别不能在莫玄战面前说,那小子虽然野,可是也很犟,如果惹翻了他,对我们骆家一点好处都没有!”
“是啊,红蓼你就继续哄着他吧!你没看到每次出征前你给他点和颜瑞色,他就特拼命吗?哈哈,这样爹和我们都不累,多好!要是惹翻了他,不给我们骆家卖命,爹和我们就要自己亲自杀敌,你一定不想看到我们受伤吧!哈哈!”
骆宏志的笑声刺得莫玄战的心一阵阵痛疼,礼物都刺进了自己的掌心,他却没觉得疼,目眦尽裂地瞪着房间里笑得畅怀的一家人,他从没有一刻有如此强的杀意,想冲进去将那一家虚伪的人都杀得片甲不留。
骆将军说话了:“行了,就照你娘说的,这些话自家人说说就算了,别传到玄战耳中,他还有用,先哄着他吧!红蓼的事能瞒就瞒,不能瞒就算,平时多注意他点,他要识相知道自己的身份规规矩矩倒也罢了!他要动了什么不该有的念头,我能把他捡回来,也能灭了他!行了,就这样吧……”
莫玄战不知道那天他是怎么混混沌沌地离开了骆府,又赶回了百里外的驻地,反正没有人知道那天他回去过。
只是那天后,他更野了,他拼命练功,他花天酒地流连青楼,他让自己放荡不羁,不求上进。所以回京后他在军营就向骆将军提出搬出骆家到外面住的事后,骆将军一句挽留的话都没有就点了头,还拿了一百两银子给他安家。
莫玄战出了军营就将骆将军给的一百两银子丢给了路边的乞丐,叫上两个士兵就去骆府把自己的东西搬出来送人了,他只带走了自己从军后驯服的宝马,还有一柄宝剑,其他什么都没要。
那一年,江湖上出了个有名的赏金杀手,代号苍狼,他只接赏金丰厚的活,专挑别人不敢下手的任务接。赏金越高,危险就越高,可是这些危险到了苍狼手中,就如儿戏一般,江湖中人只见排名前十的刺杀任务刷刷全被苍狼挑了。
一年时间,在封杀了前二十的刺杀任务后,苍狼销声匿迹了。
有好事之人帮他算算,这一年他所有的任务得到的赏金加起来已经超过了二亿黄金,他自然不用再卖命了,躺在床上什么都不做都够他奢侈地花几辈子了!
莫玄战又给自己满上一盅,漠然地冷笑,钱他有的是,可是他要的不是钱,而是怎么让骆家那群虚伪的人都美梦破灭。
爬得高,摔得惨!他要看看他们爬到了高峰后陨落的凄惨!
所以这两年,他什么都没做,他甚至积极地帮着四皇子,暗中筹谋要把太子拉下马。只有四皇子成了太子,或者皇上,骆红蓼做了太子妃或者皇后,他再把自己给予他们的东西一点点拿回来……
哈哈,再也没有比这更好玩的游戏了,他就像一个个雪夜候着猎物一样,耐心地玩着这个游戏!
敢戏弄他莫玄战的人,就要付出巨大的代价!
他会将他们给予他的嘲笑都还回去的,现在只是‘报恩’的前阶段!
莫玄战喝完了几坛酒,习惯地回自己的‘龙床’睡觉,见到还躺在他床上的少女时,他笑了,翻身躺到寇珠身边,叫道:“小狼崽,小珠儿,恨吧!恨吧!你要想报仇,我帮你……前提就是……你要做我养的小狼崽!呵呵,我也要养一只会替我卖命的小狼崽……不止要替我卖命,还不准背叛我!你要敢背叛我,我折断你的爪子,嗯?听到了吗?”
他有些醉意了,翻身将被包成木乃伊的寇珠抱在怀中,手伸进她短发中揉了揉,嗅到她身上的药膏味,就带了几分宠溺,几分纵容地说:“他们伤害你,别怕,你还回去,我莫玄战的女人,怎么可以让他们欺负,还回去,我支持你!打不赢,还有我呢!”
朦朦胧胧中,怀中的女人身上似热炉一般,莫玄战虽然觉得有些不舒服,却没放开她,抱着她迷迷糊糊地睡着
次日醒来,莫玄战是被怀中少女的温度烫醒的,睁眼一看,寇珠露在外面的肌肤全是火红的,就像煮熟的虾一样。
莫玄战被惊到了,伸手一摸,手烫得惊人,他慌忙起身,换了衣服就纵马往城里跑,乐震还没起床就被他拖下床急忙往皇陵冲了。
“怎么回事?”乐震嗅到他一身酒气,奇怪地问道。
“她在发烧,你快去看她。”莫玄战咆哮道:“你的药到底有没有用,为什么一点效果都没有,反而让她更重似的!”
乐震有些无辜:“我的药当然有用,一定是她伤得太重了!”
两人骑马跑过街道,乐震突然想起一件事,轻声道:“寇曼珠惹祸了,昨夜我和九哥回来,看到街道上全是官兵,据说是在搜捕寇曼珠,听说她打伤了太子妃,害得太子妃掉了皇子,太子大怒,要抓她给自己的皇子偿命呢!”
莫玄战怔了一下,冷笑道:“还真是无情无义的人,他的妃子打得人家半死他就只字不提,不过打伤了太子妃就要人家偿命!真是不公啊!哼,什么皇子,那种千人骑的女人,怀的都不知道是谁的种,也敢说是皇子!”
乐震听得膛目结舌,这么刻薄嘴毒的莫玄战,真是自己认识的那个玄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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