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崇都城越近,人烟也越多起来,市集显得热闹了一些。到达崇都城下时,艾恩见城墙虽然破败,但隐约能窥见崇都城繁盛时的影子,城墙高超过8米,仅北侧城墙长可达1500米,即使在亚梅利亚大陆,也算是大城了。
“崇都城也算坐落在肥沃的平原上,以前的城池堡垒比现在更大更宏伟,可惜遭到麻革利和托古斯蛮族的毁灭性破坏,原来的城池早已不复存在,据说300年前云河帝国还强盛时,仅崇都城内就有20万人口,由于麻革利人和托古斯人的血腥屠杀,现在只有不到2万人,就这样,在诸夏的南部居然算是大城了,唉”,雅卡古知道艾恩第一次到崇都城,给他介绍起了这城市的历史。
商队在范利尔带领下,交完整个行程最后一道入城税,直接进入城内范利尔家的货仓,脚夫们忙着卸货物。而虚延斯则盯上了商队护卫们分得的缴获自马贼的马匹,向护卫们出价要把缴获的马匹全买下来,并称马贼的马都是低矮的草原马,每匹只给120银币的价格,养马的费用很高,护卫们的佣金也养不起太多的马,只好图有现钱拿,全卖给了虚延斯,让虚延斯一阵窃喜。
艾恩这欠不准备再卖马,见到大陆的乱象后,他想自己要完成对桑切大叔的承诺,万一桑切大叔的女儿雅莱儿找到后,要离开轩铜堡,得让她有马骑。
虚延斯视与清卓娅有关的一切为眼中钉,懒得与艾恩说话,见他不卖马,招呼马夫牵着其他买来的马走了。
范利尔监督货物入库。清卓娅则在到崇都城前就派人先进城联系了医生,等商队一进城,就带人把重伤员运进了范利尔府邸外宅的客房安顿下来。雅卡古带着胡姆、卓飞和艾恩交了差事,在离货仓不远处找了个客栈住了下来。
晚上,雅卡古带几人到崇都城找了个小酒馆,点了几个份牛、羊、鸡肉,要了一大桶麦酒,大吃大喝起来。艾恩光吃肉不喝酒,众人知道他不沾酒,也不再劝他。
“艾恩,以后我们一起干吧,你这么好的和身手”胡姆对艾恩说,卓飞也附和着。
“是啊,你这么年轻,弓术、骑术、格斗无一不精,当初我算看走了眼,居然不想要你,一起干吧”雅卡古也一脸期望。
艾恩看着三个人,心里一阵感动,一路走下来,与面前几人也算熟悉了,由于长年刀口舔血的日子,这几个人都算直率,雅卡古外精内细仗义豪侠,胡姆话多但很热情,卓飞言语不多也很实诚,自己除了在另一个大陆的妹妹菲尔,再无亲人,看到这几天路途中朝夕相处的三人,心里觉得不舍,但自己还肩负着对桑切大叔的承诺:“谢谢你们,我还得去轩铜堡,完成对自己恩人的承诺,之后还得回亚梅利亚找我的家人,了结一些个人恩怨,如果办完这些事,还活着的话,我会来找你们的,还在头手下讨饭吃”。
雅卡古见艾恩不肯留下,也不再纠结这事,招呼大家吃喝起来,等一桶酒喝完,天刚黑下来,除了艾恩,其他三个人都醉了。
艾恩付了5个银币结了账,把雅卡古、胡姆和卓飞送回客栈睡下,而他自己则怎么也睡不着,想着崇都城离轩铜堡不远了,听雅卡古说骑快马2天就能到。到那以后,找到雅莱尔,设法带她走,一起挖出桑切大叔留下的钱,全部给她,让她过上好日子,自己也可以放心地回到亚梅利亚去讨回公道了。
他身上现在有215枚银币,加上马上要结算的40银币商队护卫雇佣金,就有250多枚银币了。他向雅卡古打听了乘商船去亚梅利亚大陆的价格,估计100银币就足够了,以自己的身手,在路途和船上也能干点杂活抵船资。
艾恩借着油灯,抬头看到了床头边放的长剑,心想真是把好剑,也许清卓娅已经解开了她因杀死马贼带来的心结了吧。明天拿到工钱后,自己就要走了,也许这辈子再也见不到她了,祝福她,也祝福雅卡古他们吧,在这乱世,善良的人们一切平安就好。
正想时,响起一阵敲门声。“谁?”艾恩翻身坐起,手习惯性地握在剑柄上。
“是我,清卓娅”。
艾恩连忙过去拉开门的木栓开门,清卓娅换了一身淡青色的女装,提了个包袱,站在门口。
“怎么,不让我进去”清卓娅笑着说。
艾恩忙一拍额头,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清卓娅一闪身进了房间,返身把门关上。弄得艾恩一阵紧张。
客房里很简陋,只有一张床,清卓娅坐在床沿上,艾恩则不好意思地站在门口。
清卓娅见艾恩显得紧张,自己坐在床边也红了脸。
“我看你一路也没件换洗的衣服,刚出去买了两件衣服和一双皮靴子,也不知道你穿上合不合适”清卓娅低头看着自己的鞋,脸俞发红了。却没注意到一旁的艾恩愣了一下,眼角一酸,滚出了眼泪。
艾恩自蒙冤入狱,只有妹妹菲尔来巴赛城监狱探监时给他带过两身衣服。后来被转到卡隆公国阿尔布克堡监狱后,再也没穿过像样的衣服。给马拉齐亚当奴隶时,也只是些破烂的麻布衣服,有些还是死了的奴隶留下的。就算当角斗士给马拉齐亚挣了些钱,也从没换过一身新衣服。
一个认识不久的女孩给自己送来的衣服,对一个蒙冤为奴的人来说意义如何,只有艾恩心里知道那种滋味。
清卓娅一抬头,见到艾恩泪流满面,顿时吃了一惊,站起来轻声问:“怎么了,我做错什么了吗?”
艾恩蒙着一层厚厚盖子的心仿佛被打开了闸门,即使是面对桑切大叔,他也没吐露自己真实的身份和经历,这时却再也控制不住。坐在床角,把自己的身世和经历娓娓道来。
等他讲完时,清卓娅也流下眼泪:“不想你命运如此坎坷,遭遇了这么悲惨的往事,难怪我见你总是没有多少笑容,这么多艰险困苦,你都能平安活下来,按诸夏的说法,这叫否极泰来,感谢昊天之神和自然之母护佑,愿以后平安幸福长伴你左右”。
“谢谢你,清卓娅,虽然认识没几天,可你的善良我们都知道,昊天之神和自然之母的信徒如果都像你一样,这块大陆就太平了”艾恩难得地露出笑容,讲完自己的故事,心里获得了难得了轻松。
艾恩也从清卓娅口中知道了,她和母亲在范利尔家族也非一帆风顺,虚延斯的母亲作为正妻,不断刁难清卓娅和她母亲,特别是这几年由清卓娅的商业头脑被范利尔视为助手后,在家族里的日子反而更不好过了。
“比起你的遭遇,我应该是幸运的”清卓娅看着艾恩说。
“谢谢你,清卓娅,谢谢你的善良”艾恩发自内心地说。
两人聊了很多,看时间不早了,清卓娅起身告辞。艾恩送她回范利尔的宅子。
一男一女,在行人稀少的月下漫步,一路无话。
离清卓娅家还有30多步远时,两人告别。艾恩目送清卓娅进门才回到客栈房间,久久没能入睡。
突然他大脑闪了一下,为什么不把桑切大叔赎出来,听清卓娅说她与沃罗商队也有生意往来。以桑切大叔在沃罗人那的价格,一个少了只手的老奴隶,不会超过100银币,自己身上的钱足够赎买桑切大叔了,可以让他们父女团聚,可以更好地报答他对自己的恩情。想到这,艾恩更兴奋地睡不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