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一次,芙蓉面色的女娇娃被惊得花容失色,怎么就,偏偏刚刚那个重要时刻走思了呢?
卷眉瞅着那阴沉得几乎要砸下天来的俊颜,即便依旧蛊惑地令人心动,贝齿却不由自主打起了寒颤,倩影捂着一颗砰砰直跳的心,愣愣地等待着主子宣告她生命的结束。
墨眸却不再看那颤抖的倩影一眼,搁下书卷,支着脑袋,用全世界最无辜的表情喃喃自语,似陷入了一场不知何感的梦里。
“莫非,真的是柳务才的画万金难买?不然,他怎的看见了却没有也想要一个的意思?”
薄唇勾得愈发妖冶,暗下光彩的墨眸忽而亮起光来,“对了!意义!紫夜,今儿他送的你什么?”
瑟瑟发抖的倩影立即挺得笔直,早有预备般双手奉上一根木簪。
“回主子,是一根簪子。”
修长的手如一阵清风拂过,拈着木簪细细瞅了瞅。
簪尾雕着两朵朴素的茉莉,相偎相依,看着,没什么特别之处。
掂了掂,木簪很轻,应该不是什么珍贵的木质,怎的就有意义了呢?
“你可知,这木簪为何对他来说有意义?”
“紫夜不知。”说完明显感觉到一阵怒意萦绕在周围,倩影猛地磕了一个响头,“主子,紫夜近日发现,除了柳家长孙柳务才外,另有陈家二子陈田硕及胡家长子胡成海有异人之用。”
“哦?”收敛好一不小心泄漏出的气息,无意识般把玩着手里的木簪,“这孙踏乔,你可尽力查了?”
“孙公子为人直率,极少去暖香楼,除了只知孙公子是崔府的义孙以外,紫夜不曾有其他的详细信息。”
把玩木簪的手一顿,墨眸的焦距化开了些。
“算了,不必查他了,这是下个月的量,回去吧。”
“是,谢主子!”柔美的声音里略带了一丝颤抖。
提前给下个月的解药,这是紫夜一直以来前所未有的待遇!
不知,她到底是哪件事办得好呢?
接过白玉般的瓷瓶,瞅了眼近在咫尺却远如天涯的俊颜,唏嘘着起身鬼魅般闪出窗外。
修长的手轻叩桌面,另一只皮破结着血痂的手抚着木簪陷入了沉思……
“南星,给我一点金创药,顺便给我一些绷带。”
南星闻言,急忙翻被下床。
“有人受伤了?谁啊?”
孙踏乔一把按住激动万分的南星,好笑道:“别紧张,不过是钱公子有一点小伤,我去给他包扎一下就好了,你明天还得给人看病呢,先睡吧。”
南星嚅了嚅嘴唇,终恹恹地翻出瓷瓶与绷带,带着怨气一股脑全塞进了孙踏乔的怀里。
孙踏乔一愣,南星怎的就发起脾气来了?
“南星?今儿,没吃饱吗?”
南星回眸气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嘟着唇嚷道:“钱公子钱公子!原本,只有你我还有你我师傅四人的时候,怎不见得你对周围的人那么好?如今,又是给什么紫夜歌过生辰,又是给小武剥虾,约了柳公子不算,还要给那个钱公子包扎伤口!算了算了!你就去做你的烂好人吧!看他们领不领情!”
一边说着,还一边推孙踏乔出了门。
紫夜歌嘛,是她在外交的第一个朋友,小武呢,是一个令人想疼的孩子,柳务才,其实,也只是把他当作了朋友,而钱留醉……
自从知道他有那种病,好像潜意识里把他当成了他,因为心底深处的愧疚,就愿意对他好,尽力补偿以前所欠那个人的……
孙踏乔抱着绷带与药站在门外,犹豫了半晌,终提步离去。
门内之人听见离去的脚步,眼神一暗,豆大的泪滚落而下。
傻瓜小姐!都不知道人家是好是坏,就这么无缘无故地对别人!
以后吃亏了,看你不难过得要死!
“叩叩叩。”
“进来!”慵懒的声音飘过。
木簪塞进怀里,捧起书卷假装看了起来。
孙踏乔推门而入。
优雅懒散的白影倚在桌前,修长如玉节的手正握着书卷,墨眸扫视着书卷,又似在欣赏书卷的构造。
许是夜深,白影的主人不再束发,披着一头如缎的青丝,使得妖冶的面孔增添了几分野性美,仔细看去,那白影主人的上衣松垮地披露着,微露白皙的脖梗。
孙踏乔暗叹一声:妖孽!比女人还妖孽!
钱留醉挑眉看去,惊见孙踏乔呆愣的表情,瞥见孙踏乔抱着一团绷带,唇角不由斜斜一勾。
“孙公子这么晚过来,可有要事?”
孙踏乔回过神,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子道:“崔云不在吗?”
“他有事出去一趟。”
“你的手,是不是受伤了?”
钱留醉后知后觉放下书卷瞅了瞅手背,笑道:“孙公子一说,还真有点疼。”
孙踏乔叹口闷气,将怀里的东西全数倾倒在桌上,拉过一旁的凳子坐近了钱留醉的一侧,捧起那结痂的手,见血块不小,不禁唏嘘一番,取过一旁的瓷瓶,温柔又细心地替他抹起药来。
烛影斑驳摇曳,姣好的面容近在咫尺,那一低头的温柔,恰似一朵出水芙蓉,墨眸中不知名的情绪闪了闪,似有似无的幽香萦绕在鼻尖,细细一闻,又仿佛没有了。
两个大男人如此……
气氛有些暧昧,钱留醉不动声色后移了一点,待彻底闻不见那股幽香了,才稍稍坐定。
“你这手挺好看的,可不能留疤了!”
随意一声慵懒的嗯,显示了主人此时的心不在焉。
那头,孙踏乔已经卷好受伤的手,细心地绑了一个蝴蝶结,才满意地放了手。
不自在地收回脱离控制的目光,心里莫名感受到了一丝温暖。
转了转包扎好的伤手,唇角弯起开心的弧度:“孙公子包扎的技术不错。”
孙踏乔极其不好意思地笑笑:“以后就莫孙公子孙公子叫了,我年纪小,我叫你钱兄,你唤我踏乔,如何?”
“呵呵,如此甚好!”
“钱兄!”
“踏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