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不可能的……”纪淡紧紧的盯着面前的木匣满脸的不可置信,想伸出手去触碰,却无论如何都仿佛失去了勇气一般。“是我,是我亲手送走了素馨,怎么可能可能,怎么可能会……”
“师父,师娘她真的还活着,我在妖界亲眼见到的,而且还和师娘在一起生活了几天。”姜荧非常认真的说道。
“妖界?”纪淡抬起头,面上激动的神情稍稍平复了一下。“这短短的数日你说你去了一趟妖界,然后又回来了。你不如说你已经渡了劫明天就要飞升了可信度来得大一点儿。”
“虽然不知道这东西你是从哪里搞来的,但是……”纪淡颇有些自嘲地笑了笑。“素馨走的那一日,是我亲自送走她的。就算她现在还活着,那也应该是在冥界以灵体的形态修成鬼仙。有那么一瞬间,我竟然真的以为素馨还活着……是我太异想天开了。”
“关于我去过妖界这件事,如果您不相信的话,看看她就知道了。”
说完,姜荧低下头,低声轻唤了一声:“出来吧,流火。”
“娘,可以出来了吗?”流火欢快的嗖的一声从姜荧的丹田里钻了出来,站到了姜荧的身边。“娘,这位前辈就是你师父吗?那我应该怎么叫呢?”
在回到翳影门之前,姜荧特别嘱咐过流火,平时不要随便出来。她还没有问过纪淡到底要不要将自己已经签订本命灵植,还是以这么强大的本命灵植这件事情说出去之前,流火被太多人看到,显然是不合适的。
因此流火也就非常听话的呆在姜荧的丹田里,闲着没事儿就和墨若与扶摇唠唠嗑,并不给姜荧添乱。
“她是……”纪淡的眼力何其老道,一眼就看出来流火虽然只有刚刚化形的修为,但是身体里蕴含着的力量绝对不是一个刚刚化形的妖修能够拥有的。
“流火,来玩个火。”姜荧叹了口气,每次需要流火自证身份的时候都要她玩火,感觉流火很快就不会不想再玩火了。
果然流火一愣,瞪着大眼睛看了看姜荧。
“还玩火啊?”
不过问归问,流火还是很乖巧的伸出手来。这次她也知道姜荧只是想让她亮一亮自己的南明离火给那个老头子看一看,因此只在指尖上燃起了一小缕-反正都马上要熄灭的,弄那么多干嘛?
“南明离火……”纪淡倒吸了一口凉气,其实在看到流火的时候,姜荧的话他就已经信了三分,待到流火亮出那一缕南明离火之后,他再没有任何疑问,低下头伸手就拉过了那只木匣,打开看了起来。
姜荧也同样紧张的盯着那只木匣,生怕因为自己回来的有些晚了,匣子里面的树枝会变得枯萎。
不过在纪淡掀开盒子的一瞬间,姜荧和流火两人齐齐的都看傻了。
颜素馨交给她的那一枝枝条上虽然全都是满满的花苞,但是没有一个是开放的。然而就在纪淡掀开匣子的一瞬间,柔和的浅白色光芒氤氲而出,原本紧紧贴合在枝条上的花苞,瞬间全部绽放开来。
“原来这花开起来是这样的……”望着匣子里面的那一枝素馨树枝,流火呆呆的说道。“我跟姐姐在一起呆了那么多年,宁殿的那棵长满了花苞的大树,从来没有开过花,我还曾经问过姐姐是为什么……”
“她是怎么说的?”听到流火喃喃的自言自语,纪淡倏地抬起头,看向流火问道。
“姐姐说,她已经回不去原来的世界,而这世上再无一人值得她为之绽放这一树的芬芳。”
“素馨,素馨……”听流火这样解释,纪淡忍不住鼻子一酸,铁骨铮铮的汉子也瞬时要掉下泪来。他颤抖着伸出手去将匣子里面的那一枝素馨树枝取了出来,凑到鼻子下面贪婪的嗅着那一抹只属于他的幽香。
足足半晌过去,纪淡才小心翼翼的放下了手中的素馨树枝在桌子的另一边,取出了刚刚被压在树枝下面的信纸,轻手轻脚地展开。
“一身傲骨如当年。”
看着信笺上娟秀的小字,纪淡转泪为笑。
“这世上,唯有素馨懂我。”
又仔细地将那箱信笺叠好,把树枝放回匣子中扣上之后,纪淡这才看向姜荧:“说说吧,这段时间,都到底干了些什么。”
姜荧老老实实把事情从月火城开始,从头到尾讲了一遍---不过倒是把封易丞的事情隐去了。
“也就是说,你身边这个小姑娘是素馨让你签订的本命灵植?”纪淡打量着姜荧身边的流火问道。“倒是便宜你个小兔崽子了。”
“师父,你真的不考虑去月火界吗?或者去妖界也行呀。”姜荧仍不死心,怂恿着问道。“您真的不想见师娘吗?”
“我就算去了月火界,去了妖界,然后呢?”纪淡没有抬头,轻轻抚摸着面前的匣子说道:“如你所说,素馨已是妖界之主手下的一员大将,而我的修为去了妖界,甚至连垫底的都不算。就算与塑形相见,我又能如何?一辈子生活在素馨的庇佑之下吗?只要离开妖界,或者离开乐活节,我的天劫就会如期而至。”
纪淡抬起头,平静地看着姜荧:“有些东西虽然可以暂时逃避,但是迟早是要去面对的,没有人能够逃避一辈子,这个道理你要记住。”
意料之中的拒绝。
果然如师娘所说,师父不会同意这个提议。姜荧长长的叹了口气,还是师娘懂师父。
“这次回来了就没什么别的事情了,你就老老实实的修炼吧。”纪淡瞥了一眼姜荧。“金丹都长了,还没修炼功法,说出去简直丢光了我的老脸。”
“等等等等,师父,我还有别的事情。”姜荧赶紧打断了纪淡。“我想再去一次流光境。”
“你都有了流火了,你还去流光境干什么?难不成还要再签一个吗?”纪淡蹙了蹙眉。
“娘,我不想要妹妹,你不爱我了吗?你想再去找一个吗?”流火瞬间变成一副哀怨的表情,咬着一条不知道从哪儿扯出来的手绢儿,可怜兮兮的看着姜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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