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现在很难以说哪一个季节是最美丽的,只能说带着美丽的心情,去看冬雪春雨夏日秋风里的自然,哪一瞬间,你能置身其中,忘却烦恼,忘却前程,便是最美丽的季节。
四月的望江二教,我已经在最美丽的季节,真希望此刻遇见你。那个我从没有见过,也不确定是否存在的一段虚无的爱恋。
一想到“虚无”这两个字,许合欢心中莫名一痛,动心是真的,聂小年也是真的,情伤……更是真的。
许合欢从来不知道,自己可以这么的有勇气,离开聂小年,畅快呼吸外面的新鲜空气。
一晃眼,合欢已经不在聂小年身边五年。
五年的时间,可以改变很多,就像曾经上学时候的许合欢,被祝凯形容成如此糙货,也可以出落得现在这样,亭亭玉立。
“爸比,你看那朵小花花,好漂漂哦!”一个粉雕玉琢般的小女孩儿,软糯的童声,回荡在花园里。
“那是金银花,你闻闻,很香的!”男人清润的声音响起,许合欢却莫名一怔。
这声音……很熟悉。
孩子跑得很快,蹦蹦跳跳的样子,像一个灵巧的小兔子。男人的身影缓缓从花丛后出现。
许合欢终于知道,什么叫做“只是因为在人群里多看了你一眼”。
男人个子很高,穿着得体的白衬衫,水洗蓝色的休闲西装,皮鞋打理得很干净,许合欢有这样的毛病,看一个人,首先爱看对方的鞋,看鞋又最注重鞋边周围,是否干净。
“爸比快来!这有小松鼠耶!”小女孩儿兴奋地叫道。
男人浅浅一笑,宠溺十足,当他抬头看见对面站着的人时,男人愣住了。
这一刻,许合欢感觉自己的心,像被人狠狠地攥紧,然后就死死地不撒手,她甚至觉得自己都要窒息了……
“聂……”
“合欢,好久不见。”
许合欢在心里狠狠地给自己一个耳光,同样都是五年后,她刚才还说什么自己有变化,这变化在哪儿?她竟然知道羞涩了!
相比于许合欢激动的内心,聂小年显然更淡定,就好像他们之间没有这分离的五年,没有曾经的万水千山。
“最近好么?”聂小年轻声问着,许合欢试图看破他的伪装,可是……没有。
聂小年的眼神,纯净得跟天池里的水一样,清澈见底,底可见心,心却是空的。
小年啊小年,原来我不在的这五年,你过得很习以为常……许合欢突然为自己感到悲哀。
心里放松了,或者说……放弃了,行为就放开得多。
“还好,你呢?啊……这是你女儿?很可爱呀!笑得真美……”许合欢衷心地夸着。
小女孩儿十分开朗,见到陌生人也不发憷,回头对许合欢甜甜一笑,“谢谢姐姐,姐姐也很好看哦!”
这句姐姐,叫得许合欢心里生出一丝别样的滋味,让她欢喜让她忧。
聂小年一直凝视着合欢,在她没有看他的时候,他的眼底,弥漫上一丝愠怒。
这个女人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说走就走,之字不留,像一个梦境般的不真实,当他聂小年是什么人?呼之则来、挥之则去的宠物?
“告诉姐姐,你叫什么名字?”
许合欢发现她不能再跟聂小年面对面了,这让她的泪腺越来越有要决堤的架势,索性半弯着腰,双手撑在膝上,跟小孩子打交道,要比对着那个男人轻松得多。
“我叫聂欢欢。”说完,小女孩儿对着许合欢甜甜一笑,追赶着往前飞的白蝶。
许合欢却再也没有心思了……
“怎么样?我女儿很漂亮吧!”聂小年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许合欢的表情还真是丰富,五年了……她的改变可真多,比如曾经的心直口快,变成了现在的黯然神伤。
许合欢小手紧紧地握起,指尖刺痛掌心,她却不觉得痛。
聂小年,你到底喜欢过我么?我许给了你这么多年,不过分开五年,你女儿都这么大了?!
当然,这些话若是放在以前,许合欢一定会毫不迟疑地咆哮出口,因为那时候没有期待,所以才敢肆无忌惮。
可是现在不同了……聂小年那句“我喜欢你”,像一个魔咒一样,每当她开始自我否定时,那句“咒语”又会给许合欢催眠出一场“真”。
可是,他也不该给女儿起这么个名字啊!
聂欢欢,听起来就跟“虐欢欢”一样,这是在暗示着聂小年一直想虐待她?
“聂小年,没想到这么多年了,你还是这么不长进,孩子的名字很重要好么!你不会起,可以不起,但是你不能瞎起!”
聂小年邪佞一笑,狭长的凤眼勾起一抹促狭,“许合欢,你又不是孩子的妈,瞎操什么心?”
“我……!”许合欢刚刚恢复的一丝丝战斗力,瞬间又消失于无形。
偏偏,聂小年一点也不知道什么叫做“收敛”。
“你什么你?我说得不对?”聂小年步步紧逼,许合欢本能地向后倒退着。
“对……”
“我是不是应该以我老婆的感受,为优先考虑?”聂小年继续逼近。
“是……”许合欢垂头丧气。
“我女儿像不像我?”聂小年问得兴起。
“像、像……”真是太他吗的像了!这种小人精也只有聂小年这种妖孽才能培育得出来。
“你心里是不是很难过?我孩子都有了,孩子她妈却不是你?”
“是……”许合欢已经条件反射地回答了,不过瞬间她一惊,惶恐地看着聂小年连连摇头否定道:“啊……不是不是,我没有这个意思!”
许合欢也已经退到尽头。
“啊……”一声惨叫,许合欢一脚踩空,整个人向石梯下倒去。
许合欢脑袋瞬间空白一片,她不怕疼,不怕死,她只是不甘心每次在聂小年面前,总是这样状况百出,手足无措……
即使过了五年,他依然是她生命里的克星……
“笨蛋啊你!”聂小年咆哮声在耳旁,许合欢没有感受到意料之中的疼痛,倒是意外获得了一份腰间的温暖和牢实。
“怎么?你就这么贪恋我的怀抱?那你当初怎么能一声不吭地说走就走?”
许合欢傻乎乎地看着他,心道这是怨妇的咆哮么?
“呃……你先放开我,你勒得我要喘不过气了……”
聂小年要是会言听计从,他就不叫聂小年了……
“许合欢,你知道么?”聂小年突然靠近许合欢,薄唇贴着她的耳廓,他说出的每一句话,都变成一道暖暖的热流,轻触着她的敏感。
“我知道什么?你、你别离我这么近……”许合欢不老实地在他怀里闹腾,丝毫没有发现他们现在这个样子,看起来有多暧昧。
聂小年双臂加重力道,成功地阻止了许合欢的不老实。
“我最后悔的事,就是当初没勒死你。”聂小年表情突然一沉,像平静的大海,偏偏又让人觉得这不过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这句话可把许合欢吓够呛,此时天色尚早,他们现在又身在花园里比较偏的地方,半个多小时也不见人来……
聂小年残杀她,又把她埋了的画面,在许合欢的脑海里滚动播放着,不由得娇躯一颤……
“哎呦,害怕了?”聂小年轻勾起许合欢的下颚,逼着她看着自己,“害怕就对了!我就是因为五年前太善良,才给自己弄了个五年的监禁!”
监禁?难道聂小年还因为曾经太过思念她,堕落了他自己,同时还报复人类?
“小年,你……”许合欢心口莫名一疼。
当许合欢出现这种类似于“圣母玛利亚”的表情时,聂小年就知道许合欢她领悟错了……
“你别瞎想,我怎么可能会为了你,做出对不起自己的事情?”
“那你怎么……”许合欢明显不信。
“那是比喻,比喻懂么!”聂小年愤怒了,为什么这么多年过去了,他已经敛去不少躁气,但是这个许合欢总是很有本事,轻轻做一个表情,他就会成功地瓦解?
许合欢啊,你真有本事。
“哦……知道了。”许合欢默默地垂下头,她就说她想多了……
趁她不注意时,聂小年坏心地抢过她的手包。
“喂你干什么!抢劫我,你还算一个有职业操守的贼么?”许合欢一扫刚刚的沮丧,顿时魔化变身。tqr1
聂小年背对着她,不知道鼓捣着什么,当许合欢要扑过来时,聂小年一脸嫌弃地将她手包扔过去,“老子不稀罕……”
“……”
不稀罕你还生抢?聂小年,你还真是够了!这么多年,你闷骚依然。
气氛顿时有些暧昧,许合欢不知道该跟他说什么,说什么都有种于事无补的绝望。
“那个……我先……”
“小年,你可真是的……跟欢欢走那么快,人家都要累死了,这才追上你……”
一声娇滴滴的吴侬软语,飘进了许合欢的耳朵里,像小时候吃的桂花糖,闻着都能感受到甜香。
话声刚落,一个妩媚柔婉的女人,施施然地出现在许合欢的面前。
她长得真好看,这是许合欢第一个印象。
一身水粉色的天鹅绒运动装,随意扎起的马尾,脸上未施粉黛,但因为刚刚运动过,脸颊上透着俏人的粉红。
双眼晶亮亮的,像许合欢最爱吃的葡萄,还是刚洗过的……
“小年,我说话你听没听……呀,有美女啊!”
许合欢被她的惊呼打断思绪,尴尬地摸摸鼻子,有些不自然道:“呵呵,你好……那个……我先走了。”
女人上前一步,拉住她热络道:“哎哎别走呀!你是小年的朋友?我叫聂小初,是小年的——”
“老婆!你话很多耶!”聂小年突然上前,大声地喊着“老婆”,刺痛了许合欢的耳膜。
聂小初小手一颤,表情诡异地看着聂小年,随后了然一笑。
“老公……你这么大声干嘛?人家又不是哑巴……”
许合欢表情抽搐,这美女是不是用错词儿了?听不见的……应该是聋子吧?
“呵呵……聂小年,你们一家三口真有爱,唔……再见哈,聂家三宝!”
许合欢离去的背影,简直可以称得上落荒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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