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锦阳,还要走多远啊,你到底把往生教建在了哪个鸟不拉屎的地方。”一路跟着慕容沙华,始终不见往生教的踪迹,举目望去,除了一片茫茫的山脉与草地外,屁都不见一个,白染宁实在是走不动了。
慕容沙华回头瞪她:“不要叫那个名字。”
“萧锦阳比慕容沙华好听,我喜欢。”
“本座说了不许叫就不许叫!”慕容沙华加重语气:“本座姓慕容,不姓萧!”
白染宁撇撇嘴,就算他这么说,自己的祖宗总改不了吧。
“你真的要舍弃自己的姓名吗?”
“本座连皇家的身份都舍弃了,还在乎舍弃姓名吗?”慕容沙华完全不在乎的口吻。
白染宁幽幽叹气:“看来,我也要舍弃身份,舍弃姓名了。”
“你不必如此。”慕容沙华淡淡道。
“是吗?”白染宁疾走几步,与他并肩:“你打算怎么向你的教众介绍我?说我就是那个已经死掉的、被封为护国夫人的白染宁?”
慕容沙华眉头一蹙:“自然不会。”
“那你准备怎么介绍我?”
“本座会说……说你是……”白染宁这话倒问住他了,他也没想过,到底该怎么向众人介绍白染宁。
“算了,一看你的样子就知道你没想好。”白染宁摸摸下巴,沉吟了片刻,忽地打了个响指,“这样吧,从今以后,我就改名为白曼珠,你就这么向众人介绍我好了。”
慕容沙华眉睫一跳,目光复杂地望向她:“曼珠?”
“是啊,这名字好听吧?你不是沙华吗?我就叫曼珠。”白染宁仿佛很开心,一边笑,一边拍掌:“我真是太聪明了,怎么会想出这么好的名字来,哈哈……诶,你干嘛一直盯着我看?”
慕容沙华回过神来,淡淡转开视线:“看你有多自恋。”
“再自恋也不比你自恋。”白染宁回了一句,然后又开始抱怨:“哎呀,到底还有多远嘛,你们往生教该不会建在地下吧?”
“你还说对了。”慕容沙华一声轻笑。
白染宁立时睁大眼:“不会吧?干嘛要建在地下,冬天阴冷潮湿,多难受。”
“你废话很多啊。”以往怎么不知道,她竟然这么多话,吵得他一个头两个大。
白染宁朝他丢了个白眼,扁扁嘴,不再说话了。
“你能不能快点?”走了一阵,慕容沙华冲跟在身后走一步停一下的白染宁道:“照这样下去,我们天黑都走不回去。”
白染宁委屈:“买两匹马能死啊。”
“不是不给你骑马,而是不能骑,往生教的所处地点极为隐秘,若是骑马,马蹄会在地上留下踪迹,难免会被人察觉。”往生教的教徒离教外出,都是以轻功走这片草地,故而不会留下任何痕迹。
白染宁更委屈了:“你不早说,这样我带上足够的干粮,一边走一边吃,这样走上几天也没关系。”
慕容沙华一脸黑线:“你还一边走一边吃,你怎么不一边吃一边睡。”
“好啊,有帐篷的话,我不介意的。”
慕容沙华脸上的黑线又多了几条:“算了,跟你说这些简直就是对牛弹琴,过来,本座背你。”
“什么?你背我?”慕容沙华也会有体贴人的时候?
“本座才不是体贴你,本座是嫌麻烦。”慕容沙华半蹲下身,一脸的不耐:“快上来。”
有免费的人力服务,不享受的是傻瓜,白染宁屁颠屁颠跑上前,往慕容沙华背上一跳:“我很重的,你可背稳了。”
慕容沙华好笑:“背你十个都不成问题。”
白染宁刚想说他吹牛,眼前的景色却忽然开始急速倒退,那感觉就跟坐高铁似的。白染宁惊愕的瞠大眼睛,简直不敢相信,人类的运动速度竟能达到这样的极限,这果然是个变态的世界。
“喂喂,你这是什么轻功,太厉害了。”
“别吵。”慕容沙华头也不回扔下一句。
白染宁垮下脸来,不吵就不吵呗,她只是想知道他用的什么轻功,是凌波微步还是神行百变,实在是太牛了,跟韦小宝有的一拼。
前往往生教的路,九曲十八弯,跟迷宫似的,就算跟着走一遍,也难以记下来,也亏得那些教众记忆力如此之好。
也难怪,作为江湖上第一大邪教,大本营不建的隐秘些,光是那些正派人士的口水,都能把往生教给淹了。只是,它建的也有些过于隐秘了吧,至于吗?敢扛起江湖第一邪教的名声,就要敢于直面正派人士的口水,龟缩起来算怎么回事?
白染宁在心中不停地嘀咕,她很想问问慕容沙华,做大魔头的感觉是怎么样的,是不是过街老鼠人人喊打,但她犹豫了一下,终是没敢开口,她敢打赌,只要她开口说一个字,慕容沙华绝对会大吼一声让她闭嘴。
不觉间,两人已经来到一处狭窄的山谷入口。
看来,这就是往生教的所在之地了。
一路走进去,漫山遍野,全是开得艳红似血的曼珠沙华,一片一片,远远看去,就像是浮在半空中的红云。一阵风掠过山野,扬起漫天红雨,如万点胭脂,如丝如缕。
白染宁被眼前的美景所震撼,没想到号称天下第一大邪教的往生教,竟会坐落在这样美丽的一个小山谷中。
有时候越邪恶的东西,就越美丽,这是亘古不变的真理。
“下来吧。”将她从自己背上放下,慕容沙华看着远处的一棵足足需十人合抱才能围住的苍天大树,道:“我们到了。”
“到了?”白染宁四下环顾,什么都没瞧见。
“笨。”扯了她一把,慕容沙华领着她往大树的方向走去。
到了近前,白染宁才发现,原来往生教的入口,就在这大树的内部,真是巧夺天工。
慕容沙华取出一块六星形的金属物,置放在树边一根石柱的凹槽处,奇迹都这么发生了。
从外表看上去根本没有任何异常的大树,竟缓缓张开一道口子,有暖暖的香风从里面透出来。
慕容沙华眉头一拧,脸上头一次出现一种无可奈何,却又隐隐有些高兴的神色:“四娘也在。”
“嗯?什么?”白染宁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走吧。”慕容沙华也不解释,轻轻拽了她一把,将她推进大树内的密道。
进入树干内部,慕容沙华不知拧动了什么机关,走道中瞬间大亮。
与想象中不同,白染宁以为树干内部一定又窄又矮,可实际上,这走廊竟足有十丈宽,并排行两辆马车都没问题。
黑曜石铺就的地面,反射着柔柔的光亮,墙壁上镶嵌着大大小小的夜明珠,将长长的走道照得亮如白昼,却又不显得突兀刺目,白染宁不禁咂舌,这往生教,只怕比朝廷都富有。
“看来,天下第一邪教也并非以讹传讹。”白染宁感叹着,如果不是坏事做尽,怎么会这么有钱。
“君子爱财取之以道,壮大往生教,不一定要做坏事。”跟在她身后的慕容沙华淡声道。
白染宁伸手摸了摸墙壁上的一颗大号夜明珠,眼中精光闪闪:“不做坏事,哪来这些珠宝,难道你们往生教的人,全都出去挣钱?”
“搜刮民脂民膏的事,我们不做,我们劫富,偶尔济一下贫。”
说的倒是冠冕堂皇,不过能做到不欺压穷人,倒也能算的上是好人了。
经过长长的,镶满夜明珠的走道,走道的尽头,便是往生教的议事大厅了。
大厅内,矗立着十根以汉白玉雕刻而成的柱子,地面也以同色云晶石铺就,虽然在地下,却显得亮堂堂的。此刻,厅内空空旷旷,只有几个仆役打扮地人偶尔经过,见到慕容沙华,也只是点头行礼而已,并不像在皇宫时,所有人见了萧祁夜,都诚惶诚恐地下跪行礼。
在大厅的最上首,摆着一张红木阔背椅,椅子上铺着一张罕见的白虎皮。
白染宁跑上前,爱不释手地摸着那张柔软的老虎皮,在古代,这些动物还有很多,并不是濒危的保护动物,所以可以随意猎杀,这样名贵的虎皮在现代可少见,甚至是根本见不到。
“你喜欢这张虎皮?”慕容沙华见她一直摸那虎皮,眼中盛满喜爱,于是问。
白染宁重重点头:“是啊,白虎皮,很珍贵的。”
“不就是一张虎皮吗,你喜欢,本座就送给你。”大不了再去猎一张熊皮来,往生教什么没有,只要她喜欢,他就送得起。
白染宁大喜:“真的?”
“本座是一教之主,难道还能骗你不成?”
“哟,我们的慕容教主好大的口气。”一个娇媚的女声忽然传来。
白染宁扭头看去,只见一名年约三十的美艳妇人,正扭腰朝她走来。
女人虽然上了年龄,但脸上却未留下任何岁月带来的痕迹,不但如此,她的年龄和经历,反而为她增添了一种别样的风韵与气质。
女人的穿着不似一般良家女子,很简练,也很张狂,皮革制成的上衣,将她丰盈的身材曲线展露无遗,下身着同色皮裙,裙子很紧,包裹着她浑圆的臀部,甚至连股沟都隐约可见,这样的衣服,就是来自现代的白染宁,都不敢穿在身上,亮瞎眼啊!
白染宁眨眨眼,看着女人,友好微笑:“你好,我是慕容教主的朋友。”
一听朋友,女人立刻露出仿佛被吓到的表情:“什么?朋友?你是慕容的朋友?”女人转向慕容沙华,以同样惊愕到极点语气问:“慕容,你啥时候交了这么个朋友?”
慕容沙华揉揉鼻子,女人身上的香气实在太重了:“很早以前就认识了。”
“天呐,你也会交朋友,还是这么个乳臭未干的小女娃。”女人对白染宁是慕容沙华朋友这件事,反应十分激烈。
“她是柳四娘,成天满口疯话,你别理她。”将白染宁拉到自己身边,慕容沙华小声道。
女人闻言,眼一瞪,双手叉腰,“慕容,你也太不够意思了,竟当着这小女娃的面前拆老娘的台!”
慕容沙华摇摇头,垂目朝白染宁无奈地一笑:“看吧,这就是柳四娘,人虽然有些疯癫,不过却很是热心。”
“慕容,你能不能少说两句话,老娘是什么人,需要你在哪叽叽咕咕吗?”柳四娘上前一步,将白染宁扯到自己身边,上看下看,左看右看:“不错,样貌还成,当得起我们的教主夫人。”
“咳咳咳……”一旁的慕容沙华开始剧烈咳嗽,让人不禁怀疑他是不是患了哮喘。
柳四娘不理他,继续发表自己的观点:“我们往生教啥都好,就是缺个教主夫人,老娘没少鞭策过慕容,可他就是油盐不进,老娘送进他房里的女人,也被他原封不动地丢了出来,害老娘以为他有龙阳之癖,现在好了,他那颗榆木脑袋总算开窍了。”拉着白染宁的手,柳四娘絮絮叨叨,比她还能说。
“四娘,其实我与慕容教主,只是朋友而已。”为防止误会加深,白染宁连忙解释。
“是,女朋友嘛。”柳四娘以自己的感觉为准。
“不是,我们之间是很纯洁的友谊,非常非常纯,我们是哥们,不是你想的那种男女关系。”
“什么?”柳四娘又是一惊,倏地转头,盯住慕容沙华:“我说慕容啊,你是怎么回事,老娘不是教过你,喜欢的女孩,不要浪费时间说什么甜言蜜语,也不要当什么正人君子,要有实际的行动,直接拐上床就行了!”
“咳咳咳……”这回患哮喘的是白染宁。
“四娘,你该说够了。”慕容沙华对自己这个下属,简直一点法子也没有。
柳四娘伸手在他脸上点着,手指尖几乎要戳到他的鼻子,“你让老娘说你什么好,气死我了!真是孺子不可教!”
白染宁尴尬转身,原来这世上还有比自己更可怕的女人,她得赶紧闪人。
“唉,妹子,你害羞个什么劲啊!”一把将预备逃走的白染宁揪回来,柳四娘继续教育二人:“人生苦短,岁月不饶人,你们这样磨磨唧唧,等真的上了床生了娃,人也老了,不如趁现在,把该做的事情做了,不该做的也都做了,这样才对得起自己,对得起良心,对得起天地!”
“那个……我……我已经嫁过人了。”白染宁抽着嘴角,以柳四娘这种心肠的热法,死人都能给她说活,幸好她来自二十一世纪,若是土生土长的古代小女子,只怕非得给她说晕过去不可。
“什么?你嫁过人了?”柳四娘仿佛遭到晴天霹雳,拉着白染宁的手一抖,看看她,看看慕容沙华,再看看她,再看看慕容沙华,“慕容,妹子说的可是真的?”
做过皇帝的女人,应该也算是嫁过人吧,慕容沙华有些艰涩地点点头。
柳四娘顿时哀恸:“怎么会这样,老娘还以为……”忽地,她像是想到了什么,又猛地抓住白染宁的手:“你说你嫁过人?”
白染宁愣愣点头,“是啊。”
“嫁过……嫁过……”柳四娘仔细咀嚼这两个字,忽地眼神一亮:“既然嫁过,那就是说,你现在名花无主了?”
呃……这个问题……她要怎么回答呢?
她的沉默,被柳四娘当成了默认,一拍大腿,脸上重新扬起喜色:“哎呀,吓死老娘了,还以为你有相公了呢。没关系,嫁过人就嫁过人,咱都是思想开放的人,不会因为你曾嫁过人就轻视你,我们的慕容教主可是当代绝世好男人,听大姐的,嫁给他没错!”
“唉,慕容沙华,你倒是说句话啊!”柳四娘热情得让白染宁受不了,将求救的目光投向慕容沙华。
慕容沙华耸耸肩,表示无能为力。
是不是真的无能无力,慕容沙华也说不上,他有一百种可以让柳四娘闭嘴的办法,可不知为什么,他忽然很喜欢这种被人误会的感觉,看着她手足无措,看着她脸红,看着她窘迫,看着她羞怯……她的每一个表情,都令他感到愉悦,感到快乐。
人都有自私的一面,他原本就不是什么好人,伪善一次又何妨?
“你别看他,老娘过会儿也得好好说说他。”柳四娘对白染宁没有认真听她说教感到不悦,“不管你以前嫁过什么样的男人,受过什么样的伤害,你都可以就此忘却,你要相信大姐,这世上对自己女人最好的男人,就是慕容了。”
听着柳四娘的话,白染宁心头像滚过了沸油似的,下意识看了眼慕容沙华,不期然,陷入了一双载满柔情的瞳眸,心跳骤然一滞,仿佛被烫到一般,迅速转开视线。
她从没在他眼中看到过那样的神色,像是天地间的一切,都能包容其中一样,小小的她,也是其中一份子。这种感觉太奇怪,来的也太突然,她既惊慌,也有一丝淡淡的兴奋。
平复了一下心境,反手握住柳四娘的手,白染宁强行打断她的喋喋不休,“四娘,谢谢你,只是我与慕容教主之间,真的只有朋友之谊。”她的声音不大,语速也能缓慢,却偏偏有种无法令人忽视的力量。
柳四娘一肚子的话,就这样憋了回去,“朋友?你真的……和教主只是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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