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太子殿下不是应该将事闹大,禀报给皇上皇后,接着,以谋害皇家子嗣的罪名缉拿云倾月。
为何?
太子殿下不让泄露此事?
流掉的,可是他孩子啊!
在病榻上躺着的,可是他娶的妻子啊!
舞柔唇瓣发白,纤细手似攥不住轻薄的纸张,“奇哥,这可如何是好?”
“太子殿下此举,定有他的用意,只是,我们不能再等!”
他眼中光线染上几分肃杀。
舞柔瞧的分明,奇哥的意思,先斩后奏!
只要那个贱丫头死了,很多事,便顺其自然了。
她一直的隐忍,以及那些受过的屈辱剥丝抽茧搬迸发,在她周围结成细密的网,“奇哥,这事,交给我吧!”
“辛苦你了!”
舞柔前脚刚带人过去,后脚又有人匆匆来禀,“老爷,皇上急召大小姐,说五皇子中毒,需要大小姐为其诊治!”
云奇眉头一跳,“五皇子不是去了驻地吗?”
“回来了,在路上中毒了,皇上心急如焚,太医束手无策!”
“我去!”
云奇就不信了,他好歹也是自小学习毒术,会赶不上云倾月一个半吊子?
走着瞧!
五皇子府。
云奇的出现,无疑是一道曙光,皇帝激动的泪眼盈眶,“朕的孩儿,有救了。”
“皇上放心,臣一定尽全力救治五皇子殿下。”
“臣的毒术,虽比不上家父,不过也得了他的真传,定能保五皇子无虞!”
云奇丝毫不谦虚,做足了派头。
云家本独立于京城,不过到云奇这一代,却不甘寂寞,在朝中挂了一个职,虽没多大实权,可奈何背景强大,即便朝中丞相,都要给他几分面子。
毕竟,一个毒术世家。
万一哪日保不齐被人下了毒,也能拉拉关系不是?
一侧立着的君晗煜眸子暗了几分,“岳丈大人,还请您仔细替我五弟瞧瞧。”
“是!”
太子殿下这话,怎么有几分,咬牙切齿的意味?
莫不是,他不想让自己救治五皇子?
云奇思绪涌了涌,坐在床榻前把着脉。
辅一碰见,云奇眉头一抽,眼底光芒闪了几分。
他强压下心中惊讶,再次扣了上去。
空气中安静的骇人,唯有呼吸声。
这脉像……
怎会如此?
皇帝足足等了一刻钟,终是忍不住,“如何?”
云奇起身,咬牙,暗道方才放话放早了。
他竟把不出五皇子的脉?
面子,丢到姥姥家了!
他酝酿几分,缓缓道:“皇上,五皇子中的毒,有些复杂,急不得……”
“咳咳咳!”
五皇子咳嗽着,脸色涨红,身体似不堪重负一般,忽的,他身子猛的一抽,呕出一滩黑色血污,整个人似断线的纸鸢,直挺挺倒在床榻上。
在场太医哗啦啦全跪了,生怕惹怒龙颜,给他们来一个灭九族。
云奇脸色微变,余光打量太子,他唇瓣紧闭,半分没有要说情的意思。
他心里有什么东西,断了!
云奇跪的利索,“皇上……”
“你们到底能不能治?不就是一个中毒吗?一个个都是废物!”
龙颜大怒,空气入了冰点。
君晗煜神色晦暗,腰间玉珏随着他动作轻摆,“父皇,云大小姐上次能救治丞相,想来,也能治好五皇弟!”
年长的太医附议,“太子言之有理,上回老臣在场,云大小姐果敢,聪慧,以及高超的毒术让老臣为之震撼!”
“来人,派朕软轿去接人!”
皇帝等不及了。
那可是他儿子的命啊。
云奇脸难看的厉害。
算算时辰,柔儿应该已经得手了。
老头子没在家,云倾月一死,今日他恐怕凶多吉少!
他第一次,认真的希望她活着。
苍天啊!
让那贱人逃过一劫,来替老子抵命吧。
“云爱卿,你脸色怎的这般难看?”皇帝心情不好,连带瞧人的眼神也不好。
“臣……”
“以前只闻云大小姐不学无术,倒不知,云爱卿的毒术竟这般不济?枉担了虚名!”
“方才云爱卿一番豪言壮志,难道都是放屁不成?”
对,他在放屁!
云奇本也不打算解释,心里默默然。
反正皇帝说的都对,皇帝说屎是香的也是对的。
他是老大,他说了算呗,他就当成老王八念经!
“区区一点毒,竟解不了,简直可笑!”
皇帝发泄完一通,心情好了一些,见云奇一会儿点头,一会儿摇头,方压下去的火一下子窜了上来,“云奇?”
“皇上言之有理!”
一拳打进棉花里。
狂妄!
皇帝死死盯了云奇一会儿,才扭头不去瞧他。
“皇上,云家大小姐遭遇了刺客,如今昏迷不醒呢!”
“什么?”皇帝暴跳如雷,一掌拍在桌子上,恨不得锤死那个不长眼的刺客,“抓到刺客,千刀万剐!”
云奇抖了三抖。
“摆驾云府,太医先行一步,务必要让云家大小姐醒来,其余人,抬上五皇子断后!”
呼啦啦一群人,往云府的路上赶去。
此时的云倾月,正悠闲的在桌子旁侧啃着一只水蜜桃。
碧莲这几日也算了解自家主子的脾气,也不急,安静的削的桃子,“小姐,你可有对付二夫人的法子了?”
“顺其自然!”
额!
大小姐还真是自信的无人能敌。
只是,外头怎么这么吵?
碧莲放下小刀出去打听了一下,回来时,魂都快飞到天边去了,简单说了一通,才问,“小姐,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瞧我的。”
云倾月迅速从怀中掏出一颗黑乎乎的药丸,吞了下去,火速躺回床榻上,她脸色已由方才水嫩透亮,变成此时的苍白无颜。
碧莲小可爱也给力,抱了桃子皮塞入床底下,跪在旁侧哭哭啼啼起来。
小萝莉上道啊!
云倾月眨眨眼,差点让她破功,“小姐躺好,人快来了!”
门从外面被破开,碧莲吓了一跳,待瞧见太医,扑上去直接跪了,“你们快瞧瞧我家小姐,她很难受……”
几个太医不敢懈怠,准备了起来。
一番诊治下来,谁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云大小姐这病……蹊跷啊!
“如何?人醒了没?”皇帝闯进屋子,顺道把五皇子也抬了进来,一个在床榻,一个在地上,并排躺着,关键五皇子身上盖的被子是白色的,说不出的诡异。
云倾月心里默默的翻白眼,得,她可真够悲催的,本想着将计就计,给舞柔小婊砸一个回马枪,谁想到,天上掉下个中毒的五皇子。
她还“病”着呢,太没人性了吧。
算了,继续装昏!
年长太医悲痛的瞧了一眼云倾月,心中感慨,“老臣惭愧啊!”
他是太医院元老,其余人又有何法子?
闺房中,只有碧莲低低的抽泣声。
皇帝脸上风云变幻,最终将目光落在碧莲身上,“你说,你家小姐到底被何人害了?”
碧莲吓了一跳,战战兢兢道:“早……早些,老爷不明所以,禁了小姐的足,不让小姐离开院子一步,还派了大量家丁看守,接着,二……二夫人来过,小……小姐就遭遇了刺杀!”
碧莲这回答,绝了。
木头人云倾月表示很满意。
果然,云奇满脸阴鸷,跪了下去,“皇上,只因太子侧妃……”
“父皇,此事儿臣知晓,雪儿和云大小姐起了矛盾,才被岳丈禁足!”君晗煜开口,浅淡的话语中,带了只有云奇一人能听懂的警告。
太子提醒他,不能将雪儿落胎一事真相说出去。
云奇咬牙,“是臣失职!”
“云奇,朕命令你,不管用什么法子,都要治好云倾月!”
“是!”
云奇应下。
云倾月心里暗爽。
却不明,君晗煜那货今日怎这般反常?
按照他对自己的恨意,她都躺下了,不趁机要了她的命?
渣男心,海底针!
诊断的过程很是漫长,不管云奇用什么法子,云倾月丝毫没有反应。
雅院。
云霜雪靠在床榻上,浑身单薄中衣,衬着她苍白如霜的容颜,更是娇弱。
“娘,为何上天这般不公?我们的人明明都已经刺杀成功了,为何五皇子要在这当头中毒?”
天晓得,她在知道消息那一刻,内心有多愉悦。
那种发自内心的快乐,无人能懂!
她好恨!
晶莹的泪从脸庞划过,云霜雪袖长的手死死抓着被面,“娘,若是我去替五皇子诊治呢?”
舞柔一愣,眼底有压抑的恐惧,“太冒险……”
“可我们就只能这么等着吗?我不甘心!”
舞柔又何尝甘心。
母女两商议了许久,才决定一道过去瞧瞧。
当二人出现,众人只是堪堪一眼,并未放在心上。
而君晗煜的目光,根本没在云霜雪身侧停留!
“太子哥哥,姐姐,可好些了?”
君晗煜眸光一沉,瞧着面前虚弱的女子,忽的反手拉了她去偏房,“雪儿,若本宫替你求情,你可有把握,替五皇子解毒?”
解……解毒?
云霜雪脸色骤变。
她想笑,却笑不出,“太子哥哥,雪儿被那个人害的没了孩子,你当真一点都不在意吗?”
他在意的,只有云家令,只有云府背后的秘密。
这一点,从他一开始接近云霜雪的时候就很清楚。
皇宫中长大的孩子,真情能有几分?
君晗煜勾勾唇,浅淡的眸上染了几分毒辣,“雪儿,你老实说,你是不是,根本不会毒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