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大姑娘的闺房的窗户突然被一阵风吹开了,刘大姑娘放下茶杯,去把窗户关上,转过身的时候,就看到了一个人坐在了她刚刚喝茶的位置上,那人手里拿着的正是她刚刚拿着的茶杯。
刘大姑娘好像并不惊讶,而是很自来熟的说了句:“你来了,我都等了你好一会了,这茶是最新的雨前茶,刚泡好的,现在刚好可以入口,很是不错,你尝尝。”说完拿起另一个茶杯,把茶倒好递给路漫漫。
路漫漫看到刘大姑娘的样子,突然‘噗嗤’一声笑了起来:“没想到我还是低估了你,哎,服了你了,看来我正是太自大了,本以为这个世上天才凤毛麟角呢,终其一生都难遇到,高处不胜寒,太没有意思了,没想到一出来就碰到你了,咱两算是棋逢对手了。”
“我叫刘心儿,我母亲给的取的名字,说我是她的心头肉,我可不是什么天才,只是花了近二十年的时间来琢磨怎么报仇而已,如果他们一直放任我们母女在庄子的话,我不会动手的,就跟我母亲平平淡淡的过完这一生,因为我母亲是一个很善良的人,无论别人怎么伤害她,她都只是告诉我,不要怨恨,因为恨会让一个人面目全非,我小姨曾经跟我母亲关系很好的,我母亲是长女,待我父亲和小姨都极好。”
然后刘心儿话锋一转,嘲笑般的说到:“可惜,我母亲毕竟是养女,他们跟我母亲始终都不会是一条心,在我祖母给我母亲找了一门勉强的婚事的时候,我小姨并没有多羡慕,在我母亲的未婚夫来送节礼的时候,我小姨都快嫉妒疯了,因为那个人不仅长相出众,还人品贵重,我小姨一次次的找我祖母哭诉想要嫁给那个人,我祖母没有答应并不是因为心疼我的母亲,而且她丢不起那个人,无论我小姨怎么引诱那个人,那个人都一心等着娶我母亲,因为他说人要言而有信,要无愧于心,我母亲深受感动,可后来那个人还是被我小姨给算计了,为了遮羞,我祖母对外说我母亲痴恋我父亲,她为了成全女儿,只能退了那个人的亲事,成全我母亲。”
说到这里的刘心儿又觉得有些悲凉:“我母亲就带着这样的污名嫁给了我父亲,本来一开始我父亲虽然不爱我的母亲,但也姐弟多年,还是敬重的,可我小姨想着她回娘家的时候,那个人还是会见到我母亲,因此就一直挑拨离间,让我父亲越来越厌恶我的母亲,之后还把她的姐妹塞给了我父亲,在四岁的时候,那个女人进门了,我母亲怕我在这样明争暗斗的环境会变得不快乐,变得不懂得世间的美好,所以主动说要带着我去庄子过活,父亲处于愧疚,让我母亲带走了所有刘家给我母亲准备的嫁妆,我们母女就在属于我们自己的庄子过的一直很好,可我母亲不知道,我很小的时候,就什么都知道了,知道她受的所有委屈和苦难,我恨那些人,可是我要装着我什么都不知道。”
“我在心里告诉自己,如果他们放过我们母女,我就放弃报仇,一辈子安安心心的跟母亲在那个庄子终老,可他们却还是为了所谓的名声折腾我们母女,她的女儿要出嫁了,却因为我这个长姐还没有出嫁,会让她名声有损,就强迫我回来嫁人,你知道吗?他们只用了半天的时间给我找夫婿,我不在意那个夫婿是不是好人,可是我在意他们把我当成阻碍他们的障碍,还是那种连一点心思都不愿意付出的障碍,我恨,我也是我母亲的心头肉,可他们却这样对待我,狠狠的伤害我的母亲。”
或许是从来没有人倾听过刘心儿内心的苦楚,才让刘心儿像打开了话匣子一样。
明明什么都知道,异常聪明的孩子,为了自己的母亲开心,不得不把自己当成是一个懵懵懂懂的孩子一样,那份隐忍和痛苦,或许只有同为天才的路漫漫才能明白,如果要路漫漫装成一个普通小孩的话,她肯定做不到,有些人生来就是与众不同的,为了隐藏自己的特殊,而强行让自己泯灭众人,还是一个几岁的孩子,路漫漫想想都有些难受,幸好她在铁箕山长大,她的聪明特殊,完全不需要隐藏,还能得到他们的培养。
所以路漫漫决定好好做一个听众,然后就看到了刘心儿眼睛红红的:“我本来没有想要宝儿死的,”路漫漫这才知道,原来刘二姑娘叫做刘宝儿“不管我怎么想报仇,我也是个人,怎么会那么泯灭人性,我早就看出了那个姓包的不是良配,宝儿嫁过去,不过是过一遍我母亲过过的日子,她们也就知道我母亲当年有多苦了,我最初的计划,是怂恿宝儿让父亲把刘家大部分的钱财都带过去做嫁妆,那姓包的野心勃勃,一定会把那些钱财据为己有,以后高升后,就是宝儿受苦的日子,而刘家基本已经败了,我父亲和那个女人都要过他们看不起的苦日子,而我从来没有想过再得到刘家的一分一毫,我母亲早早的就把她的嫁妆全部给了我,这些年,我也赚了不少,本来我只需要冷眼看着他们败掉刘家的一切,而我只需要做一个没有私心,把整个刘家都给妹妹,为妹妹着想的姐姐。”
“可他们竟然还是不肯放过我们母女,你知道吗?音儿,就是我那个表妹,跟她母亲一样的自私又恶毒,因为长期听她母亲怨恨我母亲的话,所以也一直记恨着我们母女,她仗着跟宝儿和那个人的关系好,竟然怂恿宝儿让我父亲答应让我母亲一个人回庄子去,因为刘家只有那个女人是刘夫人,剥夺我母亲该有的名分,让我与我母亲分离,从一刻起,我就决定动手了,我要夺回属于我们的一切。”
刘心儿的眼里,冒出了一种狠厉的眼神:“龙之逆鳞,触之必死,我母亲就是我的逆鳞。”
路漫漫有些好奇:“那你为什么没有把那个叫做音儿的人一块算计死,毕竟她可比你那个自命不凡却有些天真的妹妹讨厌多了。”
刘心儿看了一眼路漫漫,悠悠的说到:“因为她是那个人的女儿,当年我和母亲去庄子的时候,那些奴才看到我们家没有男人,竟然奴大欺主,是那个男人拼着不要名声,帮我们把那些刁奴处置了,还告诉我母亲,是他对不起我母亲,但他也不能伤害我小姨,因为不管缘由,我小姨都是他该负的责任,所以他会尽力的帮助我们,算是他的赔罪,他是个真正的君子,光明磊落,从未逾越过半分,不管怎么说,音儿都是他的女儿,我不想他白发人送黑发人而已,留她一命算是还了当年他对我们母女的恩惠,这次算计着跟他们一家都断交了,也是因为我们互不相欠了。”
路漫漫本来是来算账的,不过在知道刘心儿的故事后,路漫漫觉得她还是能理解的,不要问为什么路漫漫不生气,或者义正言辞的讨伐刘心儿,因为路漫漫自己也是个亦正亦邪的人啊,铁箕山出来的人,能是个纯粹的好人吗?
“好吧,那你接下来怎么打算,真嫁给你父亲给你选的男人啊。”
“嗯,我明天就出嫁了,那个人我见过,挺老实的,虽然没什么本事,不过我也不需要靠他什么,没本事也有没本事的好,至少不需要我花费太多的心思去掌控他,这些年我真是有点累了,今后我就打算根本不用脑子的活着,去过过我母亲说的那种恬静的日子,过过普通人的日子。”
刘心儿把早已经准备好的梳妆匣子递给路漫漫:“这里面是我这些年的私房,能值一万多两银子,算是赔给你的,毕竟我算计了你去对付野心和实力最大的包举人,不过没想到,你实力竟然那么强悍,超过我的想象,如果不是今天在朝堂上看到你的表现,知道你是个有底线有本事的人,也不想耽误我成亲的事情,我就不会那么快的让这个案子结案的,起码得等你走了再说,免得被你发现我动的手脚宰了我。”
路漫漫接过匣子,一脸不屑的看着刘心儿:“呵,现在知道怕了,你也是命好,遇到我这个从来不乱杀人的人,不然你真的死定了,不过这才一万多两,我亏大了。”接着刘心儿又递过来一个信封:“这里面是我以后要开的铺子的一成干股,以前是因为要避着我母亲,所以才赚的那么少,等我成亲后,我就要开始大干一场了,钱财会滚滚来的,我只欠你几千两而已,你赚大了。”
路漫漫睨了刘心儿一眼:“屁,你这个跟筛子一样浑身都是心眼子的人,会舍得吃亏?白白给我干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