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5她咬了一口的朱果
“应该可以吧?”
方凌摸了摸脑袋,言语中带着一些商量和疑问的味道,甚至不敢正视女子的眼神,十足的做贼心虚的样子。
在没有成婚之前,方凌就考虑过,万一被长孙云裳发现了怎么办,误会了怎么办?那太糟糕了!
和方凌最坏的料想非常相似,又有些出入。幸运的是,直到现在,长孙云裳仍没发现。糟糕的是,她的贴身婢女蕊初发现了。
穿着碧裙的美女,正是蕊初,一般人怎么可能把胆大包天脸皮厚如城墙的方大堂主吓一跳,连骑着的小毛驴都感应到他的慌乱而尖叫。
不可否认,如果身边没有长孙云裳的倾国之姿,蕊初还是极美丽的,俏脸雪白,五官精致,气质清冷,是许多男人都会喜欢都想征服的那一款。
方凌实在是有苦说不出。难道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尤其是老狐狸墨剑跟前,告诉蕊初你要相信我啊我这都是为了救人这是假结婚?且不说蕊初能不能信。一旦说出来,近日在宁远府辛辛苦苦打下的铺垫,取得的丰硕成果,都要失败。
一众宾客登时窃窃私语起来。
主位上的墨剑登时沉下脸来,寒声道:“这位姑娘,祸从口出,说话最好注意着些。今日是我宁远府的大喜之日,你若是来恭贺,本府无比欢迎。若来找事,可别怪本府不客气!”
蕊初瞧也不瞧墨剑一眼,堂堂一府之主,在她眼里好似有如无物。
那清冷中带着问责的目光,紧紧盯着方凌,显然对小姐遇到这样的负心汉愤怒不已。
墨剑冷笑一声,站起身喝道:“小姑娘好大的口气!看来你是存心闹事了。速速报出来历,否则,休怪本府主不客气!”
老狐狸早已习惯了这样一套行事准则:遇到看着扎眼的,先弄清楚对方来历。到了他这个层面,比很多人更清楚这个天下藏龙卧虎。来头大,忍气吞声,绝不招惹。来头不大,很好,敢冒犯我宁远府,你他娘这是活腻了啊!正是凭借这套处事方法,为宁远府避免了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眼前女子看上去并无修为在身,却敢如此口出狂言。
在墨剑的眼里,就是个扎眼的货色。
“把这小娘们给我撵出去!”管家桃学之皱眉道。
蕊初长相秀美,那两个府卫走过来,不怀好意的带着猥琐笑容道:“小娘子,跟我们走吧!”
说着,就想去抓蕊初的胳膊。
蕊初秀眉一蹙,也不见她有什么动作,只是闪过一道蓝芒,两个府卫直挺挺的栽倒在地,喉管上各有一个大窟窿,已然气绝。
正厅内的宾客齐齐大惊。这小姑娘出手快如闪电,几乎没人瞧出她怎么出的手。而且狠辣刁钻,一言不合,就要人性命。
墨剑的面色登时沉了下来,询问的目光看向方凌。这小姑娘手段如此强横,自己看上去,却像没有修为在身。那只能说明,对方已经跨越了天人境的桎梏,达到了另一重崭新的领域——天位!
天位境的女修,和方凌的关系不清不楚。看到方凌在这里成亲,很生气,很吃醋!
这一刻,谁要是告诉墨剑,方凌那小子哪里有什么叫炎月叟的师傅他其实什么靠山都没有,墨剑一定会把这个人的嘴巴扯烂。
他再没有任何怀疑!
方凌的身份,非同寻常!地位很高,来头很大!只要拉拢好这小子,自己的第二春,就要焕发。一旦功成,天下颤抖!
“你走吧!”方凌叹息道:“等有机会了,我再解释给你们听吧!”
“是吗?”蕊初冷笑道:“果然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分开不过半月,你便成了宁远府的乘龙快婿,新人胜旧人吧?既然如此,当初何必做下那些事?”
这些话,蕊初自认为说的很清楚。
方凌也很理解她的意思。
可是听在别人耳朵里,那就变了味了。看起来,眼前这个修为深不可测的少女,和这小子有勾搭呀。而且好像**了,不然怎么叫做下那些事?一定是很羞羞的那些事,啪啪啪的那种,肯定!
方凌皱了皱眉道:“这件事和你没关系,你走吧!”
蕊初的语气中带着太多的质问和斥责,让他心生不耐。
蕊初冷笑三声,目光灼灼的道:“你是不是受了胁迫?如果是,和我说,我带你离开这里。你放心,只要我出手,这里绝对没一个人胆敢阻止!”
这么看不起大家的话,让许多人脸上都有些挂不住。
方凌略略抬高了语气:“没有,我再和你说一次,有了空暇,我自然会向你们解释。现在,你不要再骚扰我们,尽快离开吧!”
“你这个混账东西!”兴许是方凌的语气,蕊初勃然大怒:“你这个喜新厌旧的混账东西,忘恩负义,虚情假意!既然如此,我更要带你回去。就算小姐不惩罚你,我也绝不会放过你!”
说着,出手如电,一把抓住了方凌手腕。
墨剑脸上的肉立即颤了颤。什么?小姐?难道方凌这小子招惹的不是这个女子?婢女都这样了,那小姐又是什么地步?
我的天!
“住手!”
便在此时,一声娇俏且充满愤怒的声音响起,自打蕊初出现以来,始终不发一言冷眼旁观的墨丹清,终于发作了。
“哪里来的野丫头!在婚礼上强抢人家的夫婿,居然如此理直气壮!”墨丹清柳眉倒竖,抛下同心绳,挽起方凌的手臂,怒声道:“看起来你似乎很有来头的样子。来自何门何派?你的宗门难道就教你做这些不知廉耻的事情?一眨眼就杀死两人,你很厉害啊!天底下的坏人多的是,去杀啊,吃饱了撑着来这里抢我的夫婿?你的廉耻呢,你的品德呢,你的颜面呢,都丢到臭水沟里喂狗了吗?”
这一番怒斥义正言辞,连珠带炮,听的众人愣在当地。
在此之前,谁能想到宁远府的九小姐,词锋居然如此锐利,将对方批的一无是处,却不带半个脏字?
连方凌都诧异了,他委实没有想到,墨丹清发起飙来,居然如此狂暴,愣是将不知比她厉害多少倍的蕊初唬在当地,刹那间占据了全面上风。
墨剑吓的心头一颤,连忙喝道:“清儿,不可造次,退下,不准说话!”
旋即赔笑道:“这位姑娘,小孙女儿年纪小,不懂事,请您千万不要怪罪!”
蕊初这才回过神来,心底也知道是自己理亏,只是这么多人跟前,示弱岂非颜面扫地,冷冷道:“你的夫婿?还没拜完堂,怎么就是你的夫婿了?我瞧男方不太情愿,莫非是你胁迫的?”
墨丹清娇斥道:“谁说没拜完?三重门过了,天地拜了,只剩下高堂和对拜,被你冷不丁的打扰,如果不是因为你横插一杠,我们已经是夫妻。我咬了一口的朱果被人中途打断没吃完,这颗朱果就不是我的了?我们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合乎情理,说到哪里都理直气壮。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亲,我们连天地都拜了,我的夫婿骑着毛驴心甘情愿的走到这里,你居然说他不太情愿?你是他肚子里的蛔虫?还是你看我的夫婿英俊不凡,起了歹心,想给自己抢过去?”
女人的心思如此微妙和奇怪。墨丹清已经忍了很久了。在蕊初没有捣乱前,她心不甘情不愿,总觉得嫁给这臭流氓又倒霉又吃亏。如今又马上生出私有财产被人抢占的愤怒,比这死不要脸的女人睡自己的床花自己的钱还来得气人。是可忍孰不可忍,我墨丹清不发飙,你当我是病猫啊!
这男人就算我不要,也轮不到你!
“我成被咬过一口的朱果了……”方凌心里默默的想着。
“笑话!你以为我稀罕他的很吗?你也太自作多情了!”
“不稀罕你还存心捣乱!你高人一等啊,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啊?天底下有没有王法了?有没有廉耻了?有没有正义了?还是你无聊的快发疯了?去偷啊去抢啊,做那些见不得人的事情,也比破坏人家的感情来的高尚!”
“你就是个疯女人!”
“疯女人?说自己了吧?没疯的人会好端端的来抢人家的男人?你要是实在想要,跟我说啊,我可以给你介绍本府的家丁和府卫,配你只怕够的很了!”
“你!你……”
“我什么我?理亏了?没话说了?那就赶紧走啊!这是我家,你不请自来已经够过分了,还想怎么样?请你离开,免得污染了我们家的空气,快一点!”
“你不要脸!”
“你才不要脸!”
……
女人果然是极端情绪化的动物。吵闹的声音越来越大,很快互相开始人身攻击。你不怕我,我更不怵你。可惜墨丹清的口才明显胜出蕊初不止一线,在这场战斗中取得累累硕果。
如果放在以前,蕊初绝对无法想象自己会跟一个素不相识的女人,这般大吵大闹,风度尽失。她本想扭头离开,但看到方凌那副作壁上观的姿态,小姐为了他经受的磨难,哪里咽的下这口气?而且被人一顿臭骂,吃了大亏,还得找回场子,居然坚持了下去。
匪夷所思,阴差阳错。
从一开始就处在绝对下风的蕊初,终于意识到自己还有将这臭女人的嘴巴撕烂十八遍的实力。
于是,怒极的蕊初扑了上去。
墨丹清毫不避让,两个少女马上纠缠在一起,你扯我的头发,我掐你的胳膊,战了个不亦乐乎。
人们很快发现,修为深不可测的蕊初居然和不通武技的墨丹清战了个旗鼓相当。
这当然是蕊初看得出来对方手无缚鸡之力,心里也清楚这的确是自己理亏,若是动用内力,轻轻一下就能捏死墨丹清。结果,采用了女人最原始的战斗方式。
满堂的宾客大眼瞪小眼呆在当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连脑袋瓜子都转不过弯了。
墨小姐这么彪悍……
这个姑娘不是很厉害么,怎么现在又不行了?
转眼间,蕊初和墨丹清大战八十回合。蕊初的脸被墨丹清揪出两道红色的指痕,墨丹清更惨,喜服破了,头发也散了开来。
她也就嘴上厉害,论实力,终究比蕊初逊色不少,人家毕竟是玩修炼的高手。
方凌也愣住了。
他没想到事情会闹成这样。
看两人出手有越来越狠的架势,心知再这么下去,只怕就要见血了。让美人因为自己流血,天理难容。
于是扯开嗓门,高声吼道:“都给老子住手!”
两个女人正疯狂抓挠的动作瞬间处在绝对静止状态,三秒钟后,都想姑娘我为什么要听你话的心思,又缠斗在一起。
“住手!”
方凌愤怒的咆哮,怒气冲冲的走过去,抓住墨丹清的手,揪住蕊初的衣襟,插在两人中间,朝着墨丹清恶狠狠的道:“想嫁给老子,就靠边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