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锡命既然敢于吃下几省的盐业市场,自然是做好了最坏打算的。
遍布几省的军局一直在摸排各地私盐贩子的况,这年头的人有没有多少保密意识,河南私盐贩子想要和都转运盐使司衙门对着干的消息早就传入了刘锡命耳中。
魏敬国说完看向屋里一个护盐队士兵,“咱们的人跟上去了没?”
那名士兵重重地点点头,“师长放心,弟兄们早就安排好了。”
“好,马上去召集人手,老子今晚要杀人了。”
随着魏敬国一声令下,被派遣到洛阳来的两千护盐队立刻行动起来。
这个时候东市几家被点燃的商号也将东市的其他居民惊醒过来,吵闹声、哭喊声顿时让不太大的洛阳城都沸腾了。
有不少城中百姓都注意到,一队队精壮劲装汉子拿着刀枪沿街小跑,不过见这些人似乎没有恶意,大多数人都以为是官军在准备维持城内秩序。
从东市撤出来的这帮黑衣人没有想到自己后还跟了不少尾巴,一行人才悄悄逃入洛阳城南一大宅子里没多久,便听到门外起了阵阵喧哗声。
“中原巡抚衙门办差,闲者避让。”
“轰”、“轰”
紧跟着,几个黑黢黢的铁疙瘩从墙外扔了进来,蓦地爆出一团团火花。
伴随着猛烈地爆炸声,还在院子里修整的黑衣人顿时死伤惨重。
护盐队的士兵至少有三分之一都在邵德荣等人的官军队伍里轮流锻炼过,打起仗来较之这些私盐贩子凶狠了数倍。
还没等这帮人从爆炸的晕头晃脑中清醒过来,大门啪地一声被护盐队从外面撞开。
“砰”、“砰”
没有任何喊话劝降之类的动作,魏敬国麾下的这帮护盐队举起火枪就直接开火,猛烈的火力将这院子里打的火花四溅,至于这帮黑衣人更是纷纷惨叫着倒地。
不断有后队的士兵从院子外交替进入补充击,一刻钟之后,整个院子里的厮杀声渐渐平息了下来。
护盐队的士兵这时才开始忙活着从死人堆里挑选一些轻伤的作为俘虏,这些人被带走后,洛阳城南的这处院子里再次恢复了平静。
魏敬国早已在东市的另一处据点中等候着了,等到这帮俘虏一到,马上便有人开始拷打盘问起来。
洛阳知府衙门中,睡眼惺忪的知府赵时中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
“府尊,大事不好了,林家来人求援,说是都转运盐使司的人见人就杀,已经把城南搞得大乱了。”
肥头大耳的赵时中吓得连滚带爬的从俏丽的小妾边翻滚下,都来不及整理衣服,他一个箭步冲到门边拉开门拉住门外小厮的衣领。
“狗才,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门外这小厮青衣小帽一脸苦相,“府尊,城南都乱成一锅粥了,盐业司衙门的人在那边大开杀戒,听说房子都推到了几栋了。”
“这帮泼才好胆”,赵时中气的须发皆张,私盐在河南关系到众多官员的利益,他这个知府自然也不能免闲。
此前林家等私盐大户早就给他打了招呼,要他帮着帮衬一下,不然这些人怎么敢直接在城里动手。
哪晓得他们头铁,刘锡命麾下的这帮人更加凶残,直接就是在城里开战。
赵时中转披上衣服,一边大喊道:“快去将府衙里的差役帮闲全都叫上,咱们去现场看看。”
不过,哪怕洛阳知府衙门的行动再迅速,要想叫起一帮衙役帮闲也花了大半夜的时间。
等到赵时中在正堂中都快坐的股生根了,衙门的班头们才来禀报准备妥当。
这个时候再去城南显然已经无济于事,赵时中只得气哼哼地带着几百号帮闲赶到城东东市中。
谁知这里也早就被数百着藏青色战袍、头戴圆顶毡帽的军士把守住了,任谁都不能出入。
赵时中一脸羞怒地推开前的衙役,对着都转运盐使司衙门中似乎是领头的一个年轻壮汉怒吼道:
“本官洛阳知府赵时中,你们这里领头的是谁,马上叫他出来面见本官,谁给你们的权力竟敢在城中杀人!”
说完,赵时中朝后大喊一声,“左右,准备拿人。”
“我看谁敢”,不等洛阳知府衙门的人动手,魏敬国穿着一鱼鳞叶齐腰明甲、头戴尖顶明铁盔走了出来。
见到着大红官服的赵时中,魏敬国挤出一丝笑容上前抱拳道:
“都转运盐使司衙门千户魏敬国见过府尊。”
赵时中上下瞟了魏敬国一眼,浑然没把他放在眼里。
“来人,将此人拿下,带到府衙审问再说。”
“是”,一帮狐假虎威的知府衙门衙役帮闲当即便要上前。
“吼”
哪晓得都转运盐使司衙门的这帮军丁见此况马上便将手中的火枪平端起来,数百人一声怒吼,吓得这帮衙役帮闲腿脚一软,有几个胆小的还直接摔了一跤。
“混账,你们要造反不成?”
见都转运盐使司衙门的人竟然还敢反抗,为文官的赵时中恼羞成怒大喊道。
魏敬国冷笑着将双手收了回来,“本将奉新安伯、中原巡抚、兵部左侍郎、都察院右副都御使兼六省盐业都转运使令,凡有敢涉私盐之人,可先行拘捕,有反抗者,可当场格杀。”
“新安伯曾有明言,若是地方官吏敢于抗法,四品以下文武本将也可一并捉拿,四品以上则由新安伯亲自弹劾。”
说完魏敬国向旁边一转看也不看赵时中道:“陛下已然赐下尚方宝剑和王命旗牌,赵知府若是想要以试法,大可亲自来试。”
给你脸不要脸,如果是别的大明官员,面对这种官场上的冲突恐怕还会礼让几分,大家商量着来办。
但是刘锡命可不鸟这些,一来他有王命在,二来所有护盐队也全是他自己的人马,这些地方官吏根本就影响不到他。
赵时中堂堂一个四品知府,何曾受过武人的无视,当场便开口破口大骂。
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护盐队一众军兵全都唯魏敬国马首是瞻,洛阳知府衙门的人最终也只能灰溜溜地护着赵时中一路返回知府衙门。
打发完赵时中一行人返回驻地,负责审问的人凑到魏敬国耳边嘀咕道:“师长,俘虏里面有人说是周王府的人,这该怎么办?”
魏敬国眼神一凝,“把这些人留下,押送到开封府去,其他人全都宰了,今晚就去抓捕那几个林家、王家这些私盐大户。”
都转运盐使司衙门的行动如同风暴一样,迅疾而不留面,半个月的时间里,整个河南不知道有多少想要和刘锡命对着干的私盐贩子被破家灭门。
关于弹劾刘锡命的奏章也如同雪片一般飞往京师之中,不过因为一件事的缘故,崇祯不仅对刘锡命未加申斥,反而还下旨抚慰。
这话还要从魏敬国抓获的那几个周王府护卫说起。
七月十二,再次回到开封府的刘锡命第一次上门拜访周王朱恭枵。
不过他这一行可不是空手而来,后还带着十几个浑血污的犯人。
这架势怎么看都像是到周王府挑事儿的,当即便引得一帮河南官员轮番派人盯梢想要看个闹。
周王府中,朱恭枵看着左下手的刘锡命也是一脸愤怒。
“新安伯这是何意,为何带几个人犯到本王府上来?”
刘锡命一边打量周王府里金雕玉刻的奢华装饰,一边端起茶盏边品边笑道:
“还请王爷恕罪,这半个月里都转运盐使司衙门一直在大力打击本省私盐,抓住了不少人犯,没成想这里面竟然还有几个泼才口口声声说是王爷派去的人马,未免有损王爷清誉,本官这才将这些人带过来向王爷求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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