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待别人家的猫猫狗狗,花依凡一向很温柔,但对待贝儿,一不手软二不心软,别怨她太狠,她都是跟卓华学的,温柔只用来说,与落实在具体行动上无关。
疫苗抽进针筒,然后推开卓华骑到贝儿身上,摁住贝儿的脖子,消毒、注射,一气呵成。
贝儿没胆子把女主人掀翻在地,女主人再怎么心狠手辣,它也只能惨兮兮趴着,弱弱地低呜。
打完疫苗贝儿就跑到门口拿爪子刨门,它不要再留在这里,它要回会所,5555……
卓华心都疼碎了。
姚佩佩直接看呆,到会所的第二天起贴心就时常提醒,不要摸贝儿,不要惹贝儿,贝儿的脾气比岛主大人还坏,动不动就要咬人,没谁能降得住,实不料小凡医生轻轻松松就把贝儿治得可怜巴巴。
“吃饭了,”花妈妈端菜上桌,说:“凡凡,我给贝儿单独做了点吃的,你去喂了贝儿再来吃饭。”
“为什么是我?”
“你把贝儿吓坏了,就该你去。”
“我才不要。”她肚子也饿,餐桌前坐下就开始。
卓华拿上吃的自己去喂,贝儿垂着脑瓜子边吃边委屈,只差不能说话,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在卓华怀里哭诉。
卓华洗完手回到桌边喂自己,吃的有些少,脸色也臭臭的,欺负他似的,吃完跟她说:“贝儿明年注射疫苗时让林健来。”
“我的专业技术比林健扎实,大不了我明年轻点就是了。”
卓华压根儿不信,哪回他自己说轻点的时候又真得轻过,所以妖孽这话是说来呛他的。
“这笔账我会记着,等我空了,慢慢跟你算。”
“算就算,不过别隔太久哦,我怕忘了,咱们之间就没有算清楚过,真心容易少算一笔。”
“亲爱的不用担心,我的记忆力好着呢,圆周率随随便便就能背到一千多位。”
“吹牛,谁没事背这个。”
卓华轻笑,用手机在网上找出圆周率前一千位,对照着这就背给她听。花依凡越听两眼瞪得越大,敢情他真能背!
这下惨了,卓华秋后算账时,她休想赖掉笔。
叮~
手机响了,她抓起手机接听。
电话那端是一陌生的女人声音,说:“请问是花依凡女士吗?”
“嗯,我是。”
“花文是你父亲?”
“是的。”
老爸的名字就有这么任性,乍然一听还以为是花纹。
“你好,我是A城中心医院急救科护士长,花文老先生正在抢救中,你能马上赶过来吗?医生下了病危通知,花文老先生的生命体征非常不乐观。”
手机滑落到地上,一地支离破碎。
卓华的手机紧跟着也响了,A城警局打来,内容和花依凡接到的差不多,证实她接到的并不是诈骗电话。
仅有的一丝丝侥幸瞬间被摧毁,花妈妈当场晕了过去。
卓华慌乱瞬间,池灼不在国内,事情又发生的这么突然,他若没个主意,下一个晕倒的就是她。
“佩佩,去取车。”
花依凡的车钥匙抛给姚佩佩,马上送花妈妈去医院,然后安排直升机在医院等候,确定花妈妈没有大碍,接下来的的看护和安全交给姚佩佩,贴心和魏子谦也在赶来的路上,他带上花依凡匆匆赶往A城中心医院。
祈祷苍天明鉴,花爸爸一生两袖清风,桃李遍天下,就这么不告而别,太残忍了。
死寂般的走廊尽头,急救室门口的红灯忽明忽暗地闪烁着,如若随时都有可能停止的呼吸,下一秒就是阴阳相隔的距离。
花依凡蜷缩在角落,浑身都在发抖,警局的工作人员在一旁跟卓华说:“热水器的电源线有人为破坏的痕迹,不过还需要进一步取证才能还原整个过程,或者等花教授醒来,就初步调查而言,不排除谋杀的可能。”
卓华凝重地点了下头,说:“稍后律师会到,全权负责这件案子。”
“好的,卓先生,我们就先回警局了,继续调查。”
“辛苦了。”
送了警局工作人员几步,卓华不敢离花依凡太远,这个时候他是她所有的支撑。
“依凡,”轻唤她的名字,扶她缓缓站起来:“这里有些冷,我们去休息室等待。”
“我要留在这里,老爸醒来马上就能见我。”
他依了她,说:“不要往不好的方面想,我相信吉人自有天相,花爸爸不会就这样离开我们。”
花依凡呜一声抱着卓华哭了,抽泣着在他怀里用力点头。
抢救进行了整整三个小时,花爸爸转入重症监护室,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但依旧不乐观。
袁渊接到卓华的电话,带着两名助手连夜赶来,说:“只要警方的调查结果是谋杀,不管出于何种原因,我都会让这个人在监狱里蹲一辈子。”
卓华说:“可能和张成有关,避开警方往这方面查一查。”
“好,我找靠得住的私家侦探去查。”
“能联系上池烁吗?他的手机关机了。”
“我先去警局,跟着就联系池烁,尽快让他回个电话。另外,我找了几位权威的医生,明早过来一起会个诊,总之就是全力以赴,哪怕跟死神抢,也要把花教授从死神手里抢过来。”
花依凡抹掉眼泪:“袁叔,谢谢。”
“客气了,这都是我份内的事,小凡医生,你得打起精神,老爷子明早也会来,看见未来亲家公躺在重症监护室,未来儿媳妇还憔悴不堪,老爷子的心会疼。”
“我再呆一会儿就去休息。”
“医院南门外的中天酒店,我让助手订了几间房间,2308房是给你和少爷订的。”
“嗯。”
“那我走先,电联。”
袁渊离开,花依凡到玻璃窗前看着病床上的父亲,重症监护室的单独病房里,两名护士分工有序地忙碌着,一应仪器上的数据显示,她的父亲还活着,但她只能隔着玻璃在病房外的休息室看着父亲,陪着父亲。
父亲胸口微弱而又缓慢地起伏,身上插满各种导管,兽医也是医,单看这些导管和仪器上的数据就能知道父亲现在的大概情况。
主治医生详细告知一番,和她所观察到的出入不大。
“患者触电后倒地,头部磕碰在硬物上导致深度昏厥,发现的时间又太晚,大脑和心肺均受到严重的损伤,抢救过程中心跳两度暂停,损伤程度再次加重,也就是说患者有70%的可能成为植物人。”
卓华扶住花依凡肩膀,担心她承受不住打击,她站了许久,一直看着她的父亲,主治医生什么时候走的她都没注意。
“我陪你去酒店泡个热水澡,缓缓心绪我们再回医院。”
花依凡点了下头,僵硬地挪动脚步,刚要转身,病床床头的紧急按钮被护士焦急按下,护士站随之传出报警声,主治医生和其他几位医生疾步跑进病房,她想跟进去又被拦在了门外,眼看着视线被病房的门隔绝。
擅抖着回到玻璃窗前,里面的每一幕都在撕扯她的心,紧急药物注射,胸外心脏按压,体外除颤器准备,200焦耳,300焦耳,最后增加到最大不超的400J焦耳,父亲一次又一次猛地弹起又重重落下,该死的心跳监护仪剧烈波动后仍是恢复成一条直线,心跳显示为0。
卓华哽咽着捂住她眼睛,不让她再看下去,她已经濒临在崩溃的边缘,可她强行掰开他的手,拍打着玻璃呼喊她的父亲,撕心裂肺,泪如雨下。
护士拉上窗帘的下一秒,她整个人都失控了,转过身拽住他:“是谁想谋杀我爸爸?张成?倾妃?马上给池烁打电话,调特种部队杀了这两个混蛋!我爸爸没有得罪他们,是我,他们想整死搞臭的人是我,也是我连累了爸爸,我才应该躺在病床上,我才应该去死!”
“依凡,不要说胡话,冷静些。”
他把她抱紧,她又挣脱了开,翻找手机给池烁打电话,越打不通就越绝望,再加上这么一会儿过去,花爸爸的心跳还不见恢复,她无论如何都冷静不下来。
丢开手机质问他:“你能冷静?因为里面躺着的不是卓老爷子,不是你的亲爸爸,所以你要我像你一样冷静。卓华,你不是要和我结婚吗?说好了替我多陪陪我爸爸,我替你多陪陪老爷子,这么快又说话不算数??或者你根本不爱我,只想和我上床!”
说完,脸上啪一声响,他给了她一记耳光,打得并不重,微微有痛,但絮乱如麻的脑子猛地一醒。
他说:“这一耳光能让你冷静些许,我甘愿一辈子背上动手打女人的骂名。我之所以冷静,只因我必须在你脆弱的时候撑住一丝希望,不允许你的世界就此坍塌,在你绝望的时候撑住一线光明,不允许你的世界只剩昏暗,我也不允许我自己慌乱失措,六神无主,在你身边只有我一个人的情况下,留下你独自承受打击和痛苦,依凡,我的未婚妻,从我们一开始到现在,爱你,我没有停下过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