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小半碗血做药引,简单,长公主闻言,二话不说,便让人寻了匕首来,割了手指挤了小半碗的血来。
就见那曲神医从怀中掏出一个碧青色掌心大小的铜盒,那铜盒玲珑精巧,从旁边暗扣打开,冰冷寒烟从中冒出来,铜盒底下置一寒玉,玉上躺着一只通体透明的蛊虫。
那蛊虫晶莹剔透,浑身犹如鼓胀的面包,沉眠不动,谁想入了血刹那间便如游鱼如海,翻滚身子大口吞噬四周的血液,直至晶莹剔透的身子变成一片血色。
“这是什么东西?”长公主眉头微皱。
“公主放心,这蛊虫不是寻常之物,更不是那种阴毒邪物,乃是我用各种灵丹圣药滋补出来的灵虫,长公主与世子血缘至亲,用公主之血加之这灵虫,入体化药,刚好能滋补世子精血亏空。”
“我如何相信你?”想着要将这虫子喂于世子体中,长公主瞬间又提起了警惕心。
“听闻宫中有一神药名为雪陈丹,可以肉白骨活死人,我沉溺医学,别人尊称药神,可也从未见过这样的神药,我若治好了世子殿下的难言之隐,长公主可否能寻得那神药借我一观?”
“雪陈丹?你从何处听来的?”长公主道。
“公主不用问我从何处听来,只要告诉我,能否答应这一要求即可。”
“如果你真能治好世子的病,我可以去求皇兄,不过那雪陈我也只听过,从未见过,是否真得存在,我也不敢保证。”
“还请公主尽力而为。”
两人约好了条件,便开始着手准备给谢言治病。担心谢言知道会抵触,长公主索性直接让人在他每日服用的汤药中加了安神药。
等他昏睡之后,才带着人进去。
曲神医先是上前把了他的脉,又用银针封住他身上关键部位的几个大穴。
全部准备妥当之后,才在长公主期盼紧张担忧的视线中,将那碗药引灌进了谢言的口中。
猩热呛人的血液刚一入口,昏迷中的谢言便忍不住闷咳起来,曲神医眼疾手快一把捏住他的下颚,让他闭紧了嘴巴,将口中之物全部咽了下去。
不过片刻的功夫,谢言青白毫无血色的脸面便开始慢慢转红,裸露在外的皮肤开始变得滚烫,额头慢慢渗出汗珠。
紧锁眉头显露痛苦之色,仿佛在睡梦中受到大火灼烧,身子坚挺,青筋赤鼓,里面似有蠕动的虫子来回滚动。
“神医,这是怎么回事?”长公主眼睛一动不动紧盯着谢言,见着他周身泛红,如烫熟的虾子,忍不住紧张道。
“公主放心,这是灵虫起了作用,只需稍等片刻,灵虫便会彻底化成了灵药汇入世子周身筋脉血液中,世子的隐疾也就能就此去了,之后在服上几剂调理药方,便可重振往日雄风。”
长公主见他信誓旦旦,也只有将悬着的心放回肚中,耐心的等着,等了约莫半盏茶的时间。
变故突生。
只见周身赤红,大汗淋漓的谢言突然双目圆睁,浑身痉挛颤抖,趴在床边大口大口的咳血,似乎要将五脏六腑里的所有血液全部都吐出来。
吐出来的血红色中,那条吸饱了血液的灵虫扭动了两下,便突然没了动静,而后化成了一滩血水。
“这是怎么回事?”
谢言吐完了血,两眼一翻,彻底昏死了过去,面上神色惨白如纸。
长公主关心则乱,见着谢言变成这幅样子,再也忍不住,甩出手中的匕首,直接架在了曲神医的脖子上,怒道:“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当着我的面谋害我儿的性命,快说,到底是受了何人指使。”
长公主怒不可赦,这种被人当众戏耍的屈辱感,让她周身怒火高涨。
“若是世子有什么三长两短,我必千刀万剐了你。”
曲神医没去理床上昏死过去的谢言,见着自己好不容易饲养出来,费了无数心血的灵虫就这样被他吐出来,心疼的要滴血了,甚至于架在脖间的匕首都顾不得,就像上前用手捧,只是那灵虫娇贵异常,喝了血唤醒了之后,很快就化成了灵药溃散。
“暴殄天物啊!”
曲神医跺着脚,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唯二的一只灵虫,半点效果没起,就这样浪费了,脸色难看的厉害。
这不应该,他行医至今,遇到了疑难杂症不知几何,这种所谓的难言之隐对他来说不过是小意思而已,保险起见,甚至于连他最珍贵的灵虫都拿出来了,怎么会出现这种情况?
唯一的可能只能是……
曲神医面色发沉,眼睛在谢言和旁边的长公主身上扫过,最后不惧长公主怒火,落在了她身上,只见他冷笑了一声道:“我好心好意替你们救治世子,公主为何要这样戏弄与我?”
“我这灵虫花费了数十年才培育出一只出来,其中花费的奇珍药材不计其数,若不是为了救治世子,我如何舍得拿出来,公主既然没这个心,还请还了我这灵虫来。”
“满嘴胡言乱语,本公主何时戏弄与你,分明是你先伤了世子在先,行骗都骗到了我公主府上,我看你吃了雄心豹子胆了,来人,将他拉出去乱棍打死。”
长公主满面怒火,对着守在外面的侍从怒喝一声,很快就有人推门进来,将他围了起来。
“公主与世子根本没有血缘之亲,刚才为何不说。”
曲神医怒斥一声,细眼中也是盈满了怒火,若不是为了雪陈丹,他怎么会舍得拿出灵虫这等神药,现在神药未见,还毁了自己的灵虫。
亏,亏得裤衩都没了。
“你说什么!”长公主盯着他,随即厉声道:“荒谬,世子乃我十月怀胎亲自诞下的麟儿,怎么会没有血缘之亲?你这个庸医骗子,事到如今,还敢给我满嘴胡言乱语,你真是好大的胆子。”
“公主殿下瞒得了别人,可瞒不了我,公主若是不信,大可以滴血验亲试上一试。”
是人都有逆鳞,而他曲神医这辈子最忌讳的应该就是旁人对他医术的质疑了,是可忍孰不可忍。
说罢,他直接上前取了银针刺了谢言指尖血,将其滴在碗中递给了公主。。
“公主与世子若是血亲,这血刚才在他体内就该相容,绝不会行至一半咳血吐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