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容一笑,给润容数道:“不说别的,单是魏国公府夫人六个、姑娘六个,这就十二人了。”
华堂郡主道:“有的有的,你算算这京中多少官儿,那官儿后面对着多少夫人。还有那些个皇亲国戚,各家儿的女眷就更多了。”
李玉清一拍手,松快道:“要的人多便好了,至少不怕多了谁的,少了谁的打架啊!”
清容倒是最不怕这个,她一笑道:“这监事会,我们会设二十个名誉监事。监事会长我请太后来做,已经是定下来的。太后也正乐得有事儿做做。另外皇后、李贵妃等人为着迎合太后的兴致,都乐意来做这事儿。剩下的,按照各家夫人品级来算进监事会当名誉监事。理事会的人员安排,全都由监事会的各家夫人选出来。”
华堂郡主闻言,不由连连点头,道:“这是个好主意,说是选,还不是让太后做主。”
“我们把各家夫人平日的形式品行都记下来,比如施粥多少次,香油捐了多少等等,给太后等人看。选出谁来,同我们又有什么相干。何况每年咱们都进行人事调动。”清容觉着这样已经算是周全的了。
华堂郡主连连点头道:“进来的随时会出去,外面的人也有进来的可能。大家一门心思的想着当官,当家做主的也不是我们。谁敢埋怨太后?”
李玉清笑着睨了清容一眼,道:“真是个狡猾的人,你怕不是从小就被狐狸养大的吧?”
清容是被嫡母林夫人养大的,总体来说,林夫人虽然狡猾,可也算是个厚道的人。听见李玉清这么说,清容尴尬的咳了一声,看向了润容。
润容倒是没觉得有什么冒犯,只笑道:“她不是被狐狸养大的,怕是个狐狸托生的,打小儿就是个狡猾的人精子。”
清容干笑一声,道:“还有些章程一类的,我们都要细细的研究出来呈给太后。既是基金会,总得有个办公的地方。我想在奉天府大堂附近找个三进的院子,请太后和皇上做主,辟出来当基金会办公的地方,你们说可好?”
众人闻言,都是干劲儿十足,东一句、西一句的给意见。
清容忙的热火朝天,成日不着家。
唐氏在蒋老夫人面前忍不住搬弄是非的说道:“大嫂成日里也见不着个影儿,别人家的媳妇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
蒋老夫人很不以为意,道:“从前我们蒋家的媳妇、女儿还跟着夫婿上战场呢,蒋家娘子军可是大梁出了名儿的。清容在外面做的是行善积德的好事儿,太后和皇上都赞不绝口。”蒋老夫人说着,瞥了唐氏一眼,问她道:“像你似的在家里,有什么事儿可做?难不成让清容也同你一样成日的搬弄是非。”
唐氏脸上一白,厚着脸皮道:“瞧祖母说的,我也想和大嫂一样出去做好事儿,大嫂不带着我。听说从前跟大哥议亲那个李玉清,成日里往精舍跑。大嫂也是的,便宜外人。”
蒋老夫人不为所动,轻哼了一声道:“什么便宜外人不便宜外人的,她做这么大的事儿,自然要找有本事的人来帮她。你有什么本事?”
唐氏撒娇道:“我怎么没有本事,我到底是个会识文断字的,照着李玉清差在哪儿了?”
蒋老夫人笑道:“差在你嘴巴多,浑身上下长了五六个嘴巴,吵得人烦!”
唐氏撇了撇嘴,知道不能再多说下去。
宋家除了唐氏想进基金会做个官当当,二夫人、三夫人等人也都跃跃欲试。
宋昭明显感觉到随着清容日日不着家,大房的地位直线上升。
这日回府,到正房去看瑜姐儿,又没见清容回来。宋昭有些悻悻的,转头去了关禾秋的屋子。
关禾秋早就听见宋昭进府,如今看他姗姗来迟,十分不痛快道:“少夫人没回来,才肯来我这里!”
宋昭笑道:“哪儿有的事儿,我不是日日都在你这的吗?不过是去看了看瑜姐儿,丫头又长高了,人也胖了。”
关禾秋冷笑,道:“少夫人把瑜姐儿接去正房可真管用,拴住了你的心,成日就往她屋子里跑!”
宋昭被她说的浑身不自在,仿佛自己做了什么亏心事,只含糊道:“什么乱七八糟的,就算瑜姐儿住在正房,也跟她没有半点儿关系。”
关禾秋从榻上坐起来,问宋昭道:“府里都说少夫人做的什么会,皇上和太后钦授的官职,这话可是真的?”
宋昭颔首,忍不住笑道:“是真的,最大的是正六品,为同朝廷正六品的朝廷命官。”
关禾秋咋舌不已,“正六品的命官?不用科考,什么都不用,就能当官了?”
宋昭好几日没看见清容了,也不清楚其中到底是怎么个做法,一时回答不出关禾秋的话,只嗯了一声,道:“大约是这么一回事儿,不过照着清容这么刁钻的脾气,便是咱们府里的姨娘们也按月考试的,约摸不会就那么简单吧?”
关禾秋又道:“是不是谁同少夫人关系好,谁就能去?我还听说,现在沈润容、李玉清都是内定了的人,最起码是个正六品的官职。”
宋昭可没听说过这些,“是吗?”
关禾秋道:“怎么不是!府里都说,谁把少夫人巴结好了谁就能当官儿。那可比巴结皇上、太后都管用。说金姨娘巴结的最好,说不准明儿个金姨娘也能去当官了!”
宋昭含笑道:“别听那些乱七八糟的话,那些下人们懂什么。这基金会既然是太后牵头,官也是太后和皇上亲授的,就不是清容自己能做得了主的。再者,润容和李玉清两个,都是有魄力能堪重用的人。就算真当官儿了,我瞧着也没什么不妥。”
关禾秋听的这话,气的背过身不理宋昭了。
宋昭似没察觉出什么,只对无暇道:“厨房里还有什么,给我端上来,我现在饿的厉害。”
关禾秋一扭身子,同无暇道:“不许端。我屋里的东西不好吃,难为世子爷成日在我这里。少夫人那处好,连寻常的水都是甜的,世子爷快去吧。”
宋昭这才察觉出关禾秋是生气了,忙进前,温声软语的安慰道:“你这又是怎么了,好好的又生气了。”
关禾秋别过身子,垂泪不已,委屈道:“少夫人就是个有本事的,她做什么都好,做什么都对。谁成日乐意困在屋子里,那等行善积德的事儿,我也想做。可我空有这点儿热情,却也没用,少夫人这辈子都不可能喜欢我。”
宋昭这才后知后觉,道:“你,你也想进去?”他这几日可是没少应酬那些同僚,来打听的人,都是婉转的表示,如果有什么需要自家夫人也可以去帮忙。
关禾秋慢幽幽的点头,小声道:“我也不是图别的,我当真是觉着能多做这些行善积德的事儿,对咱们自己和孩子都有益处。我自怀胎之后,便总觉着三灾五难的。如今有这么好的事儿,我自然是千百个愿意的。”关禾秋说完,忍不住拿眼睛去看宋昭的反应。
宋昭微微沉吟,道:“你若是想去,我只管同清容说一说,倒也是没什么。”
关禾秋这才破涕为笑,挽住宋昭的手,温柔道:“我就知道,还是阿昭最疼我。”
宋昭替她抹去脸上的泪,道:“多大点儿事儿,也值得你哭这么一回。只不过你现在怀着孩子,就算真要去,也得等年后。”
关禾秋笑道:“当然是咱们的孩子最要紧了,再者如今赶着大年下的,想来这事儿一时也成不了,等我生完孩子出了月,没准儿就差不多了。我就正好能出去帮着少夫人的忙,给咱们孩子积福积德。”
宋昭将关禾秋揽入怀里,叹道:“好、好、好,你是个最懂事儿贴心的了。”
关禾秋美滋滋儿的,觉着生完儿子,出了月再做个女官,看魏国公府的人谁还敢瞧不起她。
宋昭安抚过她,等来人回报说是少夫人回来了,他就立时起身,去帮关禾秋说话去。
清容劳心劳力的累了一天,一进门衣服都没脱,直接扑到了贵妃榻上。
浮翠等人忙帮着清容脱鞋脱袜,敷脸换衣裳。
宋昭进门瞧见累瘫了的清容,忍不住笑道:“你这日日坐着的人倒比我日日巡街的还要累。”
清容嘴上、眼上都盖着热毛巾,听见宋昭的声音也不起来,只懒洋洋道:“等你什么时候能用用脑子了,也就明白我的累了。”
宋昭不以为然的轻哂,自己办了绣墩挨着清容身边儿坐了下来,道:“你那什么基金会的,弄的如何了?”
清容好些日子没瞧见宋昭上前,如今忽然问起这个,她就心知是别有用意的,淡淡道:“刚把规则架构呈给太后、皇上,眼下就等着御笔朱批了。”
宋昭又道:“你那基金会是不是也要用人的?”
清容慢慢的挪开眼上的巾子,侧眼睨着宋昭道:“怎么着?有人托你来做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