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希带着男人和女人进了屋里,然后去后院找苏微雨。
她进去后,苏微雨正在看合同,旁边的律师在讲什么。
“苏小姐,不好意思,家里来人了。”李希站在门口有些为难的说道。
“你要是有事,我们明天过来在签也行。”合同都已经印好了,也不是非要急这一两天。
“来人我也不认识,但是认识我母亲,我过去问问,如果没什么事,人走了,合同可以正常签订。”
李希话里的意思就是让他们在多等一会。
苏微雨看李希说的也挺诚恳的,苏微雨也不好拒绝。
李希走了,去到屋里,坐在后,才说起了她母亲的事。
“什么?”中年妇女有些吃惊,“你说黄翠萍……死了?”
中年男人也觉得很吃惊,“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啊?”
“上个月。”李希说完看向中年男人,“叔叔,你们是我妈的朋友?”
中年妇女看了眼身边的男人,而后又看了眼李希,“我们是……”
男人有些犹豫,一直用手摸索着膝盖,女人瞪了眼男人,“说啊,你倒是说啊?”
“我……不好张口……”
“有什么不好张口的,既然来了,不就是为这事来的吗?”
李希不知道两人在嘀咕什么,“叔叔,阿姨,你们有事吗?”
两人同时看向李希,女人就像是下了什么决定似的,“你不说,我来说!”
女人将手里的包袱放到一旁,然后看向李希,“姑娘,你要做好心里准备,我实在是没有办法才来找你……”
“找我?”李希更糊涂了,“你们是我妈老家的亲戚吗?”
李希出生在城市,长到五岁回过老家,但是那时候都不记事,后来也没有回去过。
即使见过一面,这么多年过去了,也都不认识了。
“其实,我是……你亲妈……”女人说完,看向李希。
而李希犹如一个惊雷打到了身上,当时就愣住了,她以为自己听错了,一定是出现幻听了。
她看向中年妇女,“你刚才说什么?是我听错了,绝对是我听错了,阿姨,你在说一遍?”
中年女人粗糙的大手捂着嘴呜呜的哭泣,李希被女人哭的更觉得不对劲了。
她又看了眼男人,“叔叔,阿姨刚才说的是?”
男人声音颤抖,老泪纵横,“孩子,其实,我们是你的亲生父母……”
“不是,”李希大叫了一声,“你们胡说什么,我妈叫黄翠萍,我爸叫李尚龙,你们突然冒出来,说是我的亲妈,是不是我妈死了,你们就来骗我?”
李希觉得自己一定是做梦了,她已经懵了。
“孩子,这是真的,你父亲是教授,闲暇的时候喜欢搞发明,他自己发明了不少东西,申请了专利,卖了些钱,是不是?”刘德看向李希。
李希眼眸一闪,“这又能说明什么呢?我爸做什么,认识他的人都知道……”
“你母亲曾经是旧时的大家小姐,民国后,将自己的首饰卖了,买了这一处院子,对不对?”
这些又被旁边的妇女说对了,李希完全懵了。
妇女接着说道,“你母亲其实在海山村插过队,一呆就是五年,是在七五年回来的,对不对?”
李希不说话,感觉头有些天旋地转,她说的都对得上。
“当年你母亲下乡时就住在我们家,我和她成了朋友,后来她回城了,认识了你爸,两人结婚三年没孩子,你妈偷偷去检查,原来是她不孕,后来这事被你爸知道了,你爸当时对你妈很好。”
“说没孩子就不要,两人一起生活也挺好的,只是你妈总觉得家里没个孩子家不像个家,她就跟你爸商量,抱养一个。”女人说到这,停顿了一下。
“你说我是抱养的,怎么就证明是从你家抱养的?”李希大脑一片空白,此时的她脸色煞白,真的不知道自己坐在这屋里,是靠什么支撑。
“三十五年前,你刚一岁,生了很重的病,我和你爸抱着你到城里来看病,当时医生说你是先天性心脏病,需要很多钱治病,我们一听就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我们也没带那么多钱,可是到了这地方又人生地不熟的,没钱给你治病,正好遇到你妈了。
“你妈回娘家,来镇里看病,机缘巧合之下,我们就见面了,自从你妈回城后,我们也是很多年没见面了,当时你妈请我们吃了饭,就问这孩子怎么了,知道你得病了,还给了我五百块钱给你看病,只是这病需要很多钱,我们没想到会是这么严重的病,身上就带了几百块钱,根本连手术费都不够。”
女人吸了一下鼻子,“当时没钱治病,实在没办法,就想把你送人了,可是又不放心,就问你妈能不能给找个好人家,你妈一听,既然想送人,她说她正好没孩子,如果我们愿意,就给她……”
后来你妈跟我说了她不孕的事,她会一辈子对这个孩子好,总归是一条人命,她不能不管。
我们一听,这难道是老天安排的吗?
“你养父母的人品在村里时,我都了解,所以,我觉得这是老天的安排,你妈那时候过的很好,你爸是教授,家里又买了房子,如果你在这样的家庭长大,以后一定比在农村日子过的还好……”
李希此时不知道在想什么,她其实心里很乱,这事情太突然了,突然到她真的完全没有任何的准备。
女人颤颤巍巍的从包袱里拿出一个银的挂件,李希看到挂件,一下子这眼泪就出来了。
李希手一直抖着,她摸了摸自己脖子上的银挂件,女人把银挂件拿给李希看,“当时,我没有什么东西留给你,就把这银镯子掰了两半,一半留给你,当时,你爸将半个银镯子做成了一个挂式,然后用红线串上,给你带上了。”
李希一直带着,她多少年之后,曾经问过黄翠萍,家里有很多首饰,为什么不让她戴别的,只给她戴一个做工如此粗糙,看着不值钱的半个银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