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过了十五,天气就慢慢热了起来,都说一年之计在于春,林果便带着全家老少收拾起山脚下的荒地来,计划着种两亩葡萄,两亩西瓜,两亩玉米。
先翻好了田埂,再一把火烧了地里的枯草灌木,天然的草木灰也是养地的好肥料,村子里交好的人家,得知林家在开荒地,都过来帮忙。
林果过意不去,每日便管一顿午饭,众人更是卖力,切都是庄家地里做惯了的,二月初上就把地收拾了出来。
方然也养好了身子能走动了,脾气很好,见谁都是笑眯眯的,嘴巴又甜,很得家里老幼的喜爱,自从林果拿了银子,让他去自寻出路,他便装作听不懂的样子躲到老宅去了。
跟着林旭几个一起,伺候吕先生等人的吃喝,倒是省了林果不少事,忙碌见仇大爷也带来了方然的身世消息,又是狗血的父母双亡,无依无靠。
不过方然的祖上却有御厨出生的老祖宗,家传一本宫廷御膳的食谱,方家在本地也算得上的殷实的大户,老祖宗离世后,为了这本食谱,家里的众兄弟你争我夺,斗的厉害,几代下来方家就落魄了。
到了方然这里,父母支了个食肆供他进学,可一场大火却夺了方然父母的性命,食肆也烧成了灰烬,连带的两遍的铺子也受了损失。
需要方家赔偿,当时方然不过是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这样的事对他来说无疑是天塌地陷,手足无措的方然就在那时遇上了不知从哪冒出来的刁大厨。
不但帮他还清了债务,还收了他为徒,把他带去了京城,心思单纯的方然并不知道,刁大厨是早有算计,帮他不过是为了方家的食谱。
时间长了从方然口中套不出食谱,便渐渐失了耐心,动辄打骂,言语污辱,方然也偷偷的逃过几次,可都被抓了回来,更加变本加厉的折磨他,这次跟着刁厨子来沭阳,也是想找个机会逃跑的。
如今身子好了也不愿离开林家,想是怕离了林家又被那刁厨子捉回去,林果闻言,想着如今家里事多,他若听话,不给家里惹麻烦,想躲就躲着吧。
这些都是小事,自从知道仇大爷的本事,年前林果就托了仇大爷打听爹爹和外公的消息,到如今也没有只言片语带来,让林果很是担心。
转眼进了三月,冬去春回,万物复苏,众人都换上了轻薄的春衫,耕地选种忙起春耕来,林果每日也在超负荷的劳作,暖棚里的蔬菜卖到二月底就重新翻了地,种上了空间里育好的瓜藤。
又帮着两位舅舅育了春上要栽种的稻秧,待一切都忙的差不多了,终于可以歇口气的时候,来安却赶着马车来了林家。
来安带了苏和安的原话“丫头既然占着庄子上两成的收益,便算是庄子的东家了,春耕在即,怎么能不出力,把她接来,也见见庄子上的长工佃户。”
林果瞧家里没什么事了,也好奇苏和安的庄子,收拾了东西跟家人说了,林胡氏和姑奶奶不放心林果独自离家,宋春晓便带着荷花柳雨,跟着一起去了。
庄子离着老树沟不远,几人说说笑笑,不到半个时辰马车就进了庄子,道路两边的柳树抽了嫩芽,林间地头常有挎着篮子挖野菜的丫头婆子。
田间有精壮的汉子赶着牛马,扶着铁犁翻开肥沃的土地,不远处高大的水车,从河里引了水,灌溉四周的土地,一派热火朝天的景象。
路上行人匆匆,见了来安的马车都恭敬的避在一旁,鞠躬行礼喊一声“苏管事。”来安笑着点头答应,驾着马车进了庄子上唯一的青砖小院。
院子里玩沙包的两个十三四岁的丫头,忙迎了上来扶着几人下了车,规矩却生涩的行礼问好,引着几人进了屋子,端上茶水点心。
来安道“大人吩咐,姑娘先在庄子上转转,晚间大人过来,具体的事宜再与姑娘细说。”
指着立在一旁的两个丫头道“这是春杏和秋桃,有什么事吩咐她两人就是,我还有事,就不陪你们了。”
说罢赶着马车出了庄子,待来安走了两个丫头才放松了些,嘴里喊着妇人小姐,惹的宋春晓和林果嘻嘻的笑了起来。
院子不大却收拾的干净整齐,灶房里的粮食蔬菜也准备的充足,快午饭的时候一个婆子挎着个小篮子进了院子,春杏忙迎了出去,喊了声“干娘,苏管事请的人已经来了。”
婆子进屋给几人见了礼,留下秋桃伺候,喊了春杏去厨房准备午饭,宋春晓很不习惯,起身去了厨房帮忙。
屋里只留下几个女孩子,林果便和秋桃聊起天来。
说起来,这庄子上的人还都和林果是同乡,全是老家闹饥荒时一起逃难过来的,林果有些不解,按理说西南已是边境,自家逃到此处是因为有姑奶奶在。
听秋桃说自家并没有什么亲戚朋友在西南,只是跟着众人一起往这边来的,逃难不都是要往京城江南那样的富庶之地去的么,怎么偏偏都要到边境上的西南来。
秋桃满脸崇敬的道“因为西南有大将军镇守啊,大将军可是战神转世,有大将军的庇佑,自然要来西南的,你瞧如今我们不是过上安稳日子了吗。”
林果已经不止一次的听闻镇守西南的大将军了,裴锦睿有个名头如此响亮的爹,怎么会沦落到被人追杀,差点中毒身亡的地步。仇大爷有如此显赫的家世,为什么隐姓埋名的生活在乡下的小村子里。
一时想不明白,索性跟自己也没什么关系,就丢在一边,问起庄子上的情况来,秋桃轻言讲述。
去年深秋众人都以为熬不过冬天了,绝望之际官府却来了兵丁,带着众人来了庄子,分了衣物粮食,出钱出料,还请了工匠帮着起了屋子,这才过了冬,没有人被冻死饿死的。
过了年,苏管事说,愿意留下的就要签了契约,作为庄子上的长工佃户,官府还会帮着在西南安家落户,若是想回老家的,也会安排人手送着回去,有一多半的人都留了下来。
如今庄子上都是签了契约,落了户籍的,按户籍人口每家都分了田地,因为逃荒路上艰辛,多是失了孩子的父母,死了爹娘的孩子,便由官府安排,从新组了户。
我和春杏还有我哥哥,如今就是干娘的孩子,哥哥手巧,去年建水车的时候被一个师傅看上,带去学手艺了,干娘没要地,带着我和春桃给苏管事帮忙,在庄子上做些针线活,得的银钱也足够养活我们几人了。
几人说着话,那边午饭也端上了桌,嫩嫩的香椿芽吵鸡蛋,春笋肉片,冬菇小排汤,配上雪白的大米饭,立刻勾了林果的馋虫。
婆子像是大户人家做过事的,极有规矩,拘着春杏和秋桃在边上伺候几人吃饭,林果浑身不自在,硬拉着婆子和两人一起坐了。
“婶子,你不必如此的,我和小姨也不是什么夫人小姐,只是普通的庄户人家,平日也是要下田干活的,你这样,我很不自在的。”
婆子在厨房里就与小姨有了接触,知道林果说的不是假话,这才放下拘谨,坐下一起吃起饭来。
午休过后在春杏和秋桃的带领下,几个女孩子嬉笑着出了院子,把庄子逛了个遍,摘了很多香椿野菜,林果也对庄子有了大概的了解。
等几个姑娘回了院子,苏和安也骑着马进了庄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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