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瑾瑜说服了太后,心满意足地用了些茶点,然后拉着安宁起身告退。
广丹和之桃手上都被塞满了赏赐,衣裳,钗环和胭脂。
“洛瑾瑜,你还真是不死心啊,你为什么非要帮那个婉嫔,那么不识趣不懂规矩不知天高地厚的人。”安宁绞着手中的帕子,鼓着腮帮子,气呼呼地问道。
“安宁,我这哪里是在帮婉嫔,这是在帮我自己呢。”洛瑾瑜笑了笑,提着裙摆快步朝外走。
门外跪着的慧嫔和婉嫔身子已然瘫软,满头大汗,看上去摇摇欲坠,好像下一瞬便会晕倒一般。
“还能站起来吗?”洛瑾瑜走到慧嫔跟前蹲下,柔声问道。
慧嫔小脸惨白一片,声音里透着浓浓的虚弱:“皇后娘娘,嫔妾........”
洛瑾瑜听出她声音里的嘶哑,连忙出声:“先别说话了。”然后抬眼看了看慧嫔身后的婉嫔和一众宫人。
“你们几个,还能动的过来扶着你们家主子回宫去歇着。”
那些个宫人面面相觑,有大胆的出声问道:“皇后娘娘,可是太后娘娘下了懿旨?”
“大胆!皇后娘娘的话由得你置喙?!”广丹一听这话,霎时就不干了,上前一步低喝道。
洛瑾瑜抬手挥了挥,示意广丹别出声,“皇额娘已经将慧嫔和婉嫔交由本宫处置了,现下,先送你们主子回去歇着吧,晚些时候,本宫会差人去请的。”
那几个宫人这才叩首谢恩:“谢皇后娘娘。”
然后撑着地爬起来,胡乱揉了两下膝盖,就赶紧去扶自家的主子。
慧嫔和婉嫔被搀着站了起来,宫人一左一右架着她们。
“嫔妾多谢皇后娘娘体恤。”慧嫔气息微弱,说话也力不从心。
“嫔妾多谢皇后娘娘体恤。”婉嫔低垂着脑袋,跟在慧嫔后头谢恩。
洛瑾瑜笑了笑,抬手替慧嫔理了理黏在脸上的发丝。“行了,回去吧。记着让人煮些消暑茶,若是身子不舒服,就去请太医。”
说罢,拉着安宁转身离开了。
从始至终都没有同婉嫔说过一句话。
“瑾瑜,老实说,你心里头是不是也有些记恨婉嫔?”安宁撞了撞洛瑾瑜的肩膀,挪揄道。
洛瑾瑜睨了她一眼,问:“从何说起?”
“我瞧着你从来到走,都没有理会过婉嫔,你若真的不在意,为何只与慧嫔交谈?”
“你说你这人,我帮着婉嫔你不愿意,我不理会她,你又说我记恨婉嫔。”洛瑾瑜转脸看向安宁,满脸无奈:“你到底要我如何?”
安宁张了张嘴,想笑话洛瑾瑜两句,可又找不到由头,唇瓣蠕动了两下,最终还是没再出声。
洛瑾瑜留安宁在凤鸣宫一块儿用了午膳,两人嬉笑打闹了一阵,又在寝殿小憩了一会儿。
估摸着慧嫔和婉嫔应该缓过神儿来了,便着人去请了她们二人过来。
“嫔妾给皇后娘娘请安。”慧嫔先一步走进殿中,规规矩矩地行礼。
“嫔妾给皇后娘娘请安。”婉嫔晚了一步,走路的姿势也略微有些古怪,洛瑾瑜盯着她多看了两眼。
“起身吧。”洛瑾瑜笑着说道,招呼着广丹:“去备茶来。”
“坐吧。”洛瑾瑜指了指下首的位置,“叫你们来不是为了责罚你们,无须太过拘谨。”
慧嫔和婉嫔低垂着脑袋道了声谢,然后缓缓落座。
安宁在一旁坐着,捧着酸梅汤小口小口地喝着。时不时地抬眸看看洛瑾瑜,一副看热闹的模样。
“婉嫔,昨晚的事情,你有什么想说的吗?”洛瑾瑜清了清嗓子,出声问道。
婉嫔闻言,身子颤了颤,咬着下唇,刚坐下的身子扑通一声跪了下去。“嫔妾知罪,请皇后娘娘责罚。”
“快快起身,本宫只是想问清楚事情原由,别回头冤枉了你。”
婉嫔低垂着脑袋,不回话也不起身,就那么跪着,一声不吭。
洛瑾瑜听到身边传来笑声,转头看去,安宁正捂着嘴吃吃地笑着,眸中的幸灾乐祸满的要溢出来了。
安宁扯着洛瑾瑜凑近自己,用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瞧见没,这就是你一心想着求情的人。”
洛瑾瑜白了她一眼,点着她的额头把她推开,“芙蓉糕还堵不上你的嘴。”
安宁撇了撇嘴,坐正了身子,抬眼去看婉嫔,冷哼一声:“你既身为后宫的嫔妃就该知道这后宫的规矩,你入宫时日也不算短,明知不合规矩还偏要去做,莫非是仗着我皇嫂脾气软,可以由得你拿捏不成?”
婉嫔一听这话,连忙伏趴到地上,“嫔妾不敢,嫔妾知罪,嫔妾自愿领罚。”
原本就做如针毡的慧嫔闻言,膝盖一软,也跪了下去:“皇后娘娘息怒,婉嫔她定然不敢有这样的心思,她只是..........她只是..........”
慧嫔支支吾吾地说不上来,悄悄给婉嫔递眼色,可惜婉嫔脸朝地面,就那么伏趴在地上,也不出声为自己辩解。
可急坏了慧嫔,“婉嫔妹妹,你快些将你的苦衷说出来,皇后娘娘定会为你做主的。”
洛瑾瑜不赞同地瞥了安宁一眼,本觉得她有些胡闹,可瞧着下首的两人,又不得不承认,安宁这吓唬的恰到好处。
“有什么苦衷大可以说出来,本宫并不是不讲情理之人,只要你说的在理,本宫便可以不去计较昨晚的事情。”
洛瑾瑜适时开口,希望自己这番话能撬开婉嫔的嘴。
不料,婉嫔依旧一声不吭,沉默地跪着。
这下,洛瑾瑜彻底没了法子,她本就不擅长这些家长里短的事情,况且,这事与她而言,并算不上什么值得计较的事情。
芍药站在洛瑾瑜身后,瞧着室内静了下来,想了想,上前去搀慧嫔,“慧嫔娘娘,奴婢搀您起来坐着。”
慧嫔抬眼看了看洛瑾瑜,见她微微颔首,这才搭着芍药的手起身。
“行了行了,也别跪着了,起来吧。”洛瑾瑜看婉嫔的样子,是打算跟她死犟到底了。
既然问不出来,那她便不问,左右她今日去寿康宫也只是为了救婉嫔,现下唯一需要苦恼的是,怎么给后宫众人一个满意的答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