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老一少在钱大娘的坟前絮絮叨叨的说了很长时间，所围绕的话题，皆是叶水水。
“那孩子吃了很多的苦，那孩子重情重义……”
大多数都是里正在说，秦息认清听，不到半天的功夫，里正便将与叶水水相关的所有事，都说了出来。
最后，里正沉默了半响后，还是将自己心底最大的疑惑问了出来。
“经过这几日的相处，我看得出，你对水水是用了心的，我也不想从你这要什么承诺，毕竟，这是你们两个人的事，说好听点我是水水的干爹，其实，也不过是个外人。”
“但我还是要你个准话，如果水水和小然，你只能选择一个，你选择水水还是小然？”
虽然里正认可了秦息，但他毕竟还没有老糊涂，秦息一开始接近水水的目的，他难以释怀。
因而，他可以不要他对水水的任何的承诺，但必须要他一个准话。
秦息脸色一变，毫不犹豫道：“两个我都要！”
“不行，只能选其一！”里正沉下了脸，他怕的就是这样的结果。
秦息没有再说话，而是自怀中舀出一封沾了淡淡血迹，有些泛黄的信封递到了里正面前。
“一个是我对亡者的许诺，一个是挚爱之人，两者无法选，我必须都要，我知道您老担心的是什么，待您看过此信后，相信很多事也都明白了。”
里正眯眼望着他，迟迟不去接信。
“此信乃是卓家家主绝笔。”
里正手指微动，卓……
犹豫了片刻，终是将信接了过来，信封很薄，内容也不过寥寥数笔，但从笔力及字迹中，不难看出，书写此信的人，是在匆忙的情况下写出来的。
笔锋中透着悲愤及无奈，还有对收信人的恳求。
“这是……”
秦息点点头，“小然的祖父绝笔。”
里正沉默了，他丝毫不怀疑这封信的真伪，秦息既然给他看，就说明了他的态度，再说了，依着他的身份，根本就没必要作假。
且，即便没有这封信，即便他不给他准话，凭着他一个告老的里正，是绝对不能拿一个皇子如何的。
正如他所说，一个是对亡者的许诺，一个是挚爱之人，两者无法选，这也是他两个都要的原因。
“卓家在朝中威望极高，尽管是不理俗事，但树大招风，卓老爷子卜算到卓家大难，遣人来求救，奈何，此人死在了求救的途中，直到大祸临头，卓家上下一片混乱，仓皇中，写下了此信，由府中管家拼死送到我手上。”
“那时，卓家幼女卓无双同卓家小嫡孙卓然早已不知去向，我亲自带人顺刺客留下来的痕迹追来，后来的事，我想，您老也都清楚了。”
里正点点头，“小然的姑姑，将孩子交给水水后，就去世了。”
“当日，我本打算将孩子带走，京中传来消息，一夜之间，一岁孩童死了高达二十人，想来，应该是卓无双在逃亡的过程中，误导了对方，让他们以为卓家小嫡孙尚在京城。”
所以，那一日，他才会改变了主意，将卓家小嫡孙留在安河村，正巧，回香阁在环安镇有分号，留人暗中保护着卓家小嫡孙。
他怎么也没想到，那一日，叶水水的聪慧让他记忆深刻，从一开始的目标卓家小嫡孙，渐渐变成了叶水水。
就这样，一年过去了，而他在这期间，产生了不知名的情愫。
这一情愫，在见到她时，慢慢发酵，最后一发不可收拾。
爱上一个人很简单，简单到就好像只是一个呼吸间一般。
“小然只是一个无知孩童，为何……”里正想不通这一点。
秦息笑笑，“也许对你们来说，他只是一个什么也不知道的孩童，但对旁人来说，却是悬在头上的一把刀，随时都有落下来的可能。”
“而那些人，从一开始的目的，就是小然。”
里正明白了，怪不得信中再三恳求，一定要保下小然的性命，却丝毫不提卓家上下的性命，甚至也未曾提小然的姑姑。
如此说来，卓家之所以遭此横祸，是因小然而起。
“您不用害怕，早在两年前我便做了准备，他们以为小然已经死了。”
里正点点头，一想也是，如若不然，这两年的功夫，小然恐怕早已被找到。
“里正，今日我本不能告诉您这么多，您也知道，有时候，知道的太多，并不见得是好事，今日之事，您就烂在肚子里，万不可对第三人言道。”
里正眸光微闪，回望着别有深意的秦息，郑重的点点头。
秦息微微一笑，“不知您老对我的答案可还满意？”
里正也笑了，意味深长道：“我满意无用，决定权不在我这个老头子的手上。”
“只要没了后顾之忧，一切只会变得更加简单。”秦息余光扫了眼不远处的山坳中，随后对里正道：“时辰不早了，我就不留在这打扰了，您老注意身体。”
里正微笑着颔首，目送秦息消失在眼帘之中。
“旭宏，出来吧。”
随着里正的话音落下，只见叶旭宏从不远处的山坳中走出来。
“里正，您怎么知道我在那儿？”叶旭宏挠挠头，不好意思的问道。
里正呵呵一笑，“我不知道，是七皇子告诉我的。”
适才七皇子说的是万不可对第三人言道，而不是第二人，也就是说，现场除去他们两人之外，还有一个人在。
其实他也不知道这个人是叶旭宏，只不过七皇子最后说的那番话，无形中告诉了他，这个人，不是叶旭宏就是叶汉文。
毕竟，七皇子口中所谓的后顾之忧，除去这两兄弟，没旁人。
之所以断定是叶旭宏，原因很简单，若是叶汉文，依着他的性子，在一开始七皇子点名第三人在场时，他就会自动走出来。
反之，则是叶旭宏。
这两兄弟，叶旭宏较之叶汉文少了一份果断和爽快。
正是因此，他才断定，那个人不是叶汉文，而是叶旭宏。
叶旭宏听完里正的分析后，更加不好意思了，羞愧的点点头，他承认，他的性子较之汉文哥，确实太过绵软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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