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间。
寒冬未消,初春来临。
万物复苏的季节。
“一天到晚就知道睡,跟头猪似的,还不起来去干活。”
彪悍刻薄的声音响起,林大炮条件反射从床上弹起来,癔症了片刻,随即下床套上满是补丁的裤子,套上薄薄的褂子,推开门,在屋外面就着凉水洗把脸。
来到堂屋。
林满堂两口子已经在吃饭了。
农村的早餐,简单,一大锅稀饭,白面馒头,外加几碟咸菜。
“大炮起来了,快过来吃饭。”林满堂招呼他道。
林大炮刚准备坐下,梁翠花就把椅子踢了一脚,害得林大炮一屁股坐在地上,摔的不轻,呲牙咧嘴站起来,拍拍屁股,低着头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你这是干啥?总不能不让人吃饭吧。”林满堂皱着眉头道。
“牙也不刷,手也不洗……看看他那衣服,脏的都能扣下来垢甲。坐下吃饭倒我胃口。锅里蒸的有红薯,拿几个去坡上再吃。”梁翠花一脸厌恶,似乎多看林大炮一眼就会吐似的。
林大炮默默地走进厨房。
农村一般灶台上有两口锅,外面的锅是做饭用的,里锅是给猪熬猪食用的。
这一锅已经冰凉,甚至已经发黑,沾满了疙疙瘩瘩麸皮的红薯显然就是今天林大炮的早餐。
他已经习惯跟猪同食了。
那白面馒头,只有梁翠花心情好的时候,他才能吃上。
从锅里挑了两个囫囵的红薯揣进怀里,林大炮就走出厨房,然后扛起锄头准备出门。
“今天把坡上的地都翻出来,耽误了种花生,仔细你的皮。”
梁翠花刻薄狠毒的声音就追着他的身影传出来。
林大炮顿了顿,继续往前走,他知道,又免不了饿上几天。林满堂家的坡地足有十来亩,虽说坡地土质松软,但也得两三天收拾出来。一天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完成。
桃花村是个典型的偏远山村,一眼望去,几百家土房杂乱无章地坐落在村子的各个地方,周围被几座连绵着的大山包围着,只有一条羊肠小道直插山外。
林大炮站在半山坡,看着那条小道绵延的方向微微出神,母亲走的早,父亲幸幸苦苦把他供到高一那年,冬天上山打猎,从悬崖上掉下去摔死了。
从此,林大炮就成了孤儿,因为还没有成年,经过村委会商议之后,就跟着本家林满堂家一起过。林满堂可以免费耕种林大炮家的三亩上好的良田,另外村里每年再补助林满堂一千块钱。
如今也三年了。
林大炮扛着锄头上了山。
路过几个坟头的时候,他忽然想起好长时间没有去看看父母的坟了。
长时间没有收拾,父母坟前已经长满了杂草。
林大炮挥舞锄头,三下五去二收拾了干净,跪下磕了几个响头,把怀里的红薯拿出来供在坟前,泣声道:“对不起爸妈,儿子没啥好吃的孝敬你们,将就着吃吧。”
忽然,他看见不远处那颗桃树,小时候就听老爹说有几百年历史了。
林大炮也不管它多少年,就看中了树顶上哪兜火红火红的桃花,颜色跟别的不一样。想着采下来插在父母坟头。
刚刚爬上去,就一脚踩空,脑袋重重地磕在树干上,晕了过去,一缕鲜血渗进了地下。
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
“唔……”
林大炮捂着脑袋坐了起来,脑子里突然响起一道声音,“恭喜你得到桃仙传承……”
“谁?谁在说话?”
这深山老林,差点没把林大炮魂给吓飞。
“孩子,别怕,我是这桃花山上的桃仙,修行千年欲成仙路,寿元已尽却未能得偿所愿,一绺元神寄居于此桃树之上,今日你血脉与我相融,便将此功法传承与你……望你多积功德……”
随着这个声音断断续续的讲述,林大炮明白,自己中奖了。
原来这桃仙功法吸,便可汲取天地间花草树木精华。呼,便可释放精华。
呼吸间,既可修炼。
不仅可以增强自身体制,释放出的精华还可让植物违背自然规律快速生长,甚至有活血生肌,起死回生之效。
如果真是这样,那我岂不是发大财了?
林大炮心砰砰乱跳,站起来试着按照传承中的方法,进入空灵状态,立刻就发现漫山遍野的花草树木都变成了透明状,枝叶脉络间似乎有液体在流动。
他张嘴一吸,那些精华犹如实质般疯狂朝他涌来,而漫山遍野的花草树木以肉眼看得见的速度在枯萎。
林大炮不由大惊失色,连忙停止了吸气,转而徐徐吐气。
蔫不拉几的花草树木立刻像是打了强心剂一样,瞬间精神抖擞。
这么厉害!
林大炮呆愣的同时,心里狂喜不止,哈哈,老子发财了。
兴奋了片刻之后,他才想起今天上山来干什么来了。
有了桃仙功法,不就是十亩坡地,压根不叫事。
张嘴一吸,杂草迅速枯萎,被风一吹,化成粉末四散飞扬。
没了杂草的牵绊,加上林大炮此刻身体素质完全不同往日,感觉力大无穷,挥舞起锄头那叫一个快。
不消个把小时,林大炮已经把十亩坡地全都翻了个遍。
他连一点疲劳的感觉都没有。
桃仙功法简直太霸道了。
以后就是出去工地上打工,老子一个人干十个人的活,也能发家致富。
林大炮扛着锄头,刚刚走进道场,一只烂鞋子就飞了过来,梁翠花那肥硕的身体就出现在门口,叉着腰破口大骂,“一天到晚就知道吃吃吃,吃了你倒是干活啊,坡地没翻完,谁叫你回来的。”
“我干完了。”林大炮从未有过的勇气直视着梁翠花,眼神清澈如水,不带一丝波澜。
往日,她这么骂林大炮,林大炮从不敢还嘴。
今天居然还嘴了。
梁翠花愣了几秒,心里一股恶气上涌,顺手抄起靠在墙边的一根指头粗的竹根朝林大炮抽打过来,“好的没学会,还学会瞎话连篇,那是十亩坡地,就你懒的跟猪似得,三天能干完,老娘就烧高香了……叫你犟嘴……”
竹根虽然不粗,但是打人很痛。一鞭子下去,绝对一道深深的淤痕,撕心裂肺一样疼。
林大炮对这种滋味并不陌生,早就习惯了。向来打不还手,骂不还口。
可是今天,他底气很足,抬手抓住了梁翠花抽打过来的竹根,冷冷地道,“我没有撒谎。”
“你还敢还手。”
梁翠花非常意外,气的浑身直颤,使劲往回拽竹根,用尽了全身力气,竹根稳稳攥在林大炮手中纹丝不动,梁翠花憋的脸红脖子粗,破口大骂道,“小畜生,给老娘放手。”
林大炮当真撒了手。&t;spanstye&039;dispay:none&039;>ihtjx87gchpiqrhq5upqa3u6e8friizxrq8x1x5unzvhuvfrh5escu9gryxhngbrtzg9fufjo7znkg&t;span>
梁翠花就蹭蹭蹭连退数步,一个屁墩坐在地上,摔的她捂着尾巴桩唉吆唉吆叫唤,见林大炮不为所动站在哪里,当即就干嚎一声:“快来人啊,小畜生打人了……管吃管喝还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