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台湾言情剧或者小说里都会出现这种情节。男女主角互相爱慕却又因为种种原因不能走到一起,女主角去看男主角的时候,恰恰就会遇到深爱男主角然后心机深沉的女二号正在纠缠他。于是误会,闹矛盾,互相折磨。
抒默低下头,为自己天马行空的思维笑了笑,这样的场景不会这么巧就被自己遇到了吧,她觉得有些荒谬。
苏政已经看见了抒默一行人,有些意外,当更多的是惊喜,匆忙对身边的女孩子说了句回头再说,就大踏步地向着他们走了过来:“叔叔,阿姨。”他顿了顿,转头看着站在一旁微笑的抒默,眼里是藏不住的喜悦:“……默默。”
“这孩子,从小就不肯管我们家默默叫姐姐。”陈妈妈在一旁笑。
陈爸爸对着苏政招招手:“小政,你过来,给你介绍一下。这是你们学校的林严林老师,教计算机。”
“林老师。”苏政礼貌的点点头:“我有上您的课。”
“你好。”林严也礼貌的点了点头。
陈爸爸笑着开口:“小林,以后我们小政就托你多照顾了。”
“叔叔这是哪儿的话。这都是我应该做的。”林严客气了两句。
先前拦着苏政的女孩子看见苏政家里来了人,犹豫了片刻,气呼呼的走了。
抒默若有所思的看着那女孩子的背影,这个女孩子看着眼熟,像是在哪儿见过。她仔细回忆了一番,这不就是上次来苏政学校的时候,骑自行车差点撞上她的那个女孩子吗?叫……尹苗?
当时她就觉得尹苗对她莫名其妙的敌意很奇怪,苏政的反应也有些不近人情。也许……这当中真有什么是她所不知道的情况?
“林老师家里和我们是旧识,今天准备去他家里坐坐,顺路过来看看你。”陈爸爸对着苏政说:“本来还打算让默默去买点水果再上去找你的,没想到刚走到楼门口就遇见了。”父母和林严当然也看见了先前楼前的一幕,但是都很自觉地略了过去,只是陈爸爸看着苏政的眼睛里带着笑意,虽然没有问,话却意有所指:“没耽搁你什么吧?”
“没有。”苏政赶紧否认:“我没什么事。”
林严看了看苏政手里拿着的书:“准备去上晚自习?”
“嗯。”苏政看着抒默:“正准备走。”
陈爸爸点点头:“那好,我们也不耽搁你了。过来看看你,什么都好就好。我和你阿姨还要去林老师家坐坐。你去上自习吧。”
陈妈妈慈祥的拍了拍苏政的胳膊:“周末来家里吃饭。”
“好,阿姨。”
父母转过身向着林严指引的方向往前走,抒默往前走了一段回头,身后早就没有了苏政的影子,只剩人来人往。
林严的父母都是高知,家里布置得很有书香气息。林妈妈泡了茶,四个长辈在客厅里品茶聊天,说一些他们有意思的往事。
林严家有一个大阳台,正对着学校。林妈妈在阳台上修了假山和花圃,养着鱼,种上了各种花草。还在鱼池边摆上了一对竹椅。
抒默好奇的看着阳台上挂着的一排水滴型玻璃瓶。玻璃瓶用粗麻线拴着,里面装着水,每个瓶子里都放着一两支绿萝。透明的水滴瓶子,清澈的水,青脆的绿萝,映着灯光看着分外漂亮。
林严不知道什么时候跟着抒默来了阳台:“喜欢这个?”
“嗯。”抒默回头向着林严一笑:“很特别。从来没有见过。”
“我也是无意间看见的。”林严在竹椅上坐下:“有一次和几个朋友去台湾旅游,在一家花店的门口看见店家就这么挂着一排。店家在瓶子里装着水养着金鱼,每个瓶子里都插着一支太阳菊,很漂亮。所以我就买了一排这样的玻璃瓶带了回来。”
抒默看着林严笑了笑,没有说话。
林严微微往前倾身,半开玩笑的开了口:“是不是在想,学理的男人都很严谨呆板,没想到我会有这么具有浪漫主义情怀的一面?”
抒默忍不住笑了起来:“嗯,有一点。”
林严假装严肃:“其实我很文艺的。”
抒默大笑。
林严突然开口询问:“有没有人说过你的笑容很有感染力?”
抒默微笑着摇头:“我妈倒是经常提醒我,笑的时候不要这么张扬,含蓄一点才会让人觉得淑女。”
“这样没什么不好。”林严放松的靠着竹椅:“女人就是应该真实一点。很多女人会在人前假装淑女讨人喜欢,其实相处久了,她是什么性格就是什么性格,用虚假的东西换来的欣赏并不会长久,也不是对她真实的欣赏。”
“好像有点道理?”
林严开玩笑:“怎么会只是有点道理?这绝对是至理名言,用智慧总结出来的精华。”
抒默摇头:“真能贫。”
从林家出来已经夜深,因为第二天休班,抒默和父母一起回家。车上陈妈妈先是说了些别的无关紧要的话,渐渐的话题就转到了林严的身上,试探性的问抒默:“……你觉得他怎么样?”
“人挺好。做个朋友应该不错。”
陈妈妈不满意,执著的追问:“只是觉得做个朋友还不错?”
抒默回头看着妈妈:“妈,我跟他今天第一次见面,我能对他有多少了解。就是觉得人还行。”
陈妈妈还想说什么,被陈爸爸阻止,把话岔开:“最近工作怎么样?休完大假回去上班有没有什么不适应?没有患上长假综合征吧?”
“爸您可真时髦,连长假综合征都知道。”抒默笑着挽住陈爸爸的胳膊,把头靠在他的肩头:“放心吧,一切都好。”
陈爸爸握住抒默的手,叹了口气,拍了拍。
一回来上班,忙得昏天黑地,时间在不知不觉间就过的飞快。转眼间,十一长假逼近。抒默因为已经休了年假,这一年都不再有假期,地狱老板型的护士长很理所当然的就把大多数的班都排到了抒默的头上,让她来顶替同事,以还她放年假时,同事替她顶的班。
抒默虽然觉得很累,但是却没有怨言。之前护士长的体谅她记得,所以现在她也在体谅别人。
只是连着这么高强度的工作,人难免会觉得疲惫。抒默在又连了一个夜班之后,一出医院的大门就觉得整个人从内里没了工作时支撑自己的那股精神,只想找个什么靠上就闭上眼睛睡过去。
往前走了几步就是台阶,大概因为迷糊的关系,脚下一空眼看就要摔倒,胳膊却突然一紧,被人扶住了。
这一下惊得抒默的睡意全都无影无踪,赶紧向人道谢,却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笑了起来,带着几分无可奈何:“默默,是我。”
抒默抬头,苏政站在面前。
天已经变得有些冷了。他穿着长袖外套,头上戴了个球帽,即时是在深夜的路灯下,看着也那么青春逼人,浑身散发着二十左右的男孩子所特有的那种充沛的精神力。
抒默松了口气:“是你。”然后抬头:“怎么是你?这都三点多了,你自己在外面?”
“我是男人,怕什么。”苏政一伸手,不由分说地把抒默拥进自己的怀里,拉开外套把她包住往前走:“学校放假了。我知道你今天晚上这时候下班,所以过来接你。”
“学校放假了?”
“嗯。国庆长假,放十天。”
“不打算回家吗?”
“不回。已经给家里打过电话了。等到放寒假的时候再回去。”
两人一问一答,慢慢往前走。以前她也常常上夜班,和田峻谈了两年恋爱,他却从来没有来接过她。她也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毕竟她下夜班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三点。田峻要正常上班,不能勉强别人来做这样的事情影响正常的休息。
可是原来在自己觉得很累得时候,有一个关心你的人陪在你的身边,护着你往前走,是一件很温暖的事情。
只是一个寻常的动作,平平常常的几句对答,因为有他在,所以就觉得很安心。平日里走习惯了,却始终觉得有些阴森的夜路也变得不一样,一转眼就到了家。
抒默觉得自己的心里有个地方软了一块。她想起李叶和她说过的话,女人就是经不住别人对她好,往往一点小小的温暖和关怀都会让女人感动很久。
这么晚的时间,不可能再赶苏政回学校。看他的样子,也没有打算回去。因为天变得冷,抒默只好翻出了备用的床褥把小房间的沙发床重铺了一下。她铺床的时候,苏政就靠在门口看着她。
“好了,睡吧。”抒默拍了拍松软的被子,绕过苏政往外走:“我好累。现在只想马上睡着。”
苏政跟着她走到客厅,摇了摇手上的一个大药瓶:“你生病了?在吃药?”
抒默回头,原来是她放在客厅里的药瓶:“那是多维元素片。每天要吃一片。不是生病,是补充微量元素。”抒默说着骤起了眉头:“这个药片大,咽不下去,每次都是嚼服,味道很难吃。”她从苏政手里拿过了药瓶放回原处:“我是怕忘记所以才放在醒目的地方提醒自己,别拿走,看不见我就会忘了。”
放好药瓶一转身,撞进了苏政的怀里。他不知道什么时候靠了过来,站得离她那么近,让她避无可避。
“晚安。”他低下头,蜻蜓点水般的碰了碰她的唇就退回到一个安全的位置:“早点休息。”
抒默的心因为他这个吻不争气的狂跳了一下,匆忙躲回自己的房间:“晚安。”
因为疲倦,抒默睡到第二天中午才醒来。打开房门,屋子里飘荡着一股清新的香味。苏政给房间作了大扫除,窗明几净,现在正开着窗户通风。很好的阳光照进来,纱质的窗帘随风轻摆,窗台上放着一大束白百合。原来是花香。
因为家里没有这么大的花瓶,所以苏政拿了一个不锈钢的盆,装了半盆水把花斜放着养着,听见开门声他转过了身。他正在沙发上戴着眼镜看书。
这还是抒默第一次看见他戴眼镜,这样的他平添了几分书卷气,看着让人心静。苏政看了抒默一眼又回头看书:“起来了?去梳洗下,厨房里有吃的。自己去拿了吃。”
抒默应了声,梳洗完毕先去打开了自己的大药瓶,准备拿了药去吃饭,一拧开她就愣住了。
原本装着药片的瓶子里,现在放着一个一个迷你药包。
她打开药包,里面是被整齐切成两片的药片。她只是随口抱怨了一句,他却放在了心里。
一千多片药片,他全部整齐的切成了两片,一份一份用干净的白纸包好,放回了药瓶里。
看着她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他抬起了头:“怎么了?”
“没什么。”抒默拧好药瓶,犹豫了一下:“谢谢。”
苏政失笑:“傻丫头。”
抒默第一次没有因为他比自己小叫她丫头而和他争执。她的心里一片柔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