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大喝,让缠斗在一起难解难分的两个人停下来。
叶景淮打赖似的趴在地上,哼哼唧唧叫着。当用眼角瞄清楚呵斥他们的人是太后娘娘时,他顿时大声喊起来,“皇祖母,救命啊,皇伯父要打死我啦!”
皇帝收起手脚,站好了,跟太后娘娘见礼。
“怎么回事?你们在做什么?”太后娘娘一脸不悦,见到孙儿趴在地上求救,语气缓和下来,问,“叔安,你伤着哪里没有?”
叶景淮显得更加痛苦,哎呀哎呀喊着,“皇祖母,皇伯父不地道,他用暗器伤我。我屁股本来就有伤,他还用暗器打我屁屁,疼死我啦……”
皇帝抬眉扫了一眼杨德福。
杨德福吓得一缩脖子。
徐叔低声骂他:“你敢对我们小主子下黑手?胆子忒大了!”
杨德福也有自己的难处,他压低声音,也很委屈,“徐老弟,难道你让我冲圣上下手吗?我若不出手,两个主子万一哪个受了伤,我们更难收场!我也不想这样啊!”
徐叔最心疼叶景淮了,见小主子趴在地上都起不来了,心疼的他眼圈都红了。
也顾不得礼仪了,给太后娘娘见礼后就跑到叶景淮面前,担忧地问:“叔安,伤着哪里啦?”
杨德福也过来扶起叶景淮,用只有二人听到的声音请罪,“瑞王爷,老奴该死,老奴该死啊!”
叶景淮孩子闹脾气似的推开他,就是不搭理他。
杨德福额头直冒汗。心说,看看吧,做奴才多难呐,还是把小主子得罪了。
叶景淮一瘸一拐走到太后娘娘身边,摸着屁股抱怨,“皇祖母,要不是有人给我使坏儿,我肯定能赢。”
皇帝瞪了他一眼,“出手优柔寡断,你还能赢?要想出手必胜,必须要快,狠,准。”
叶景淮哼了一声,不屑说道:“看在你是我皇伯父的面子上,不然,我早就给你一招制服了!”
皇帝觑了他一眼,“生命危险关头,你还考虑对方是你什么人?制服对方,保命要紧!”
叶景淮笑嘻嘻问:“皇伯父,您舍得要我命吗?我跟您的想法是一样的!”
皇帝被他问得无言,一挥手,不耐烦地轰人:“走,快走,你输了,准备准备回京!”
“我不服!您胜之不武!”叶景淮瞟了杨德福一眼,“俩打一个,算什么英雄好汉?”
杨德福低低压着头,装作听不见。他好无辜哦!
皇帝又给叶景淮上了血淋淋一课,“兵不厌诈,决胜时刻,无所不用其极。记住了吗?”
叶景淮不服气地撇撇嘴。
太后娘娘厉声问:“究竟怎么回事?你们大大小小的把我这里当演武场了吗?”
“娘,您怎么来了?谁去打搅您老人家的?”皇帝笑着上前扶住太后,关心地问。
“还用人打搅?我刚刚出来散步,就听见你这院子里大喊大叫的,我看把这两个老管家喉咙都喊破了吧?”
徐叔和杨德福急忙赔罪。
皇帝扶着太后娘娘进屋,太后娘娘惦记着叶景淮,回头说道:“叔安,你先去瞧瞧伤,不用在这边了。”
叶景淮和徐叔只好告退出来。
太后娘娘见叶景淮走了,脸色愈发深沉,“怎么回事?”
皇帝只好和盘托出,“他不回京,我寻思着把他赢了,让他心服口服跟我回京。”
“你赢了?”太后娘娘沉着脸问。
皇帝苦笑,“胜之不武。杨德福若是没暗中做手脚,输赢难说。”
“回京不回京这种事,先跟他摆明利弊,让他自己衡量。他若是不回去,强行带回去。他年纪小,经历的事少,很多事情他都不明白。等他大了,也为人父母的时候,就会明白咱们现在的良苦用心了。”
皇帝点点头,“就按您说的办。”
“你怎么样?”太后缓和语气问,“伤没伤到?”
皇帝揉了揉腰,“嘶哈”一声,“腰扭伤了。小混蛋速度太快了,我躲闪时不小心……”
太后娘娘叹气一声,“有其父必有其子。这孩子混不吝的性子跟你可有一拼……”
屋里也没外人,皇帝也没啥避讳的,“娘,我小时候可比他懂事理得多。再者说,我像他这么大的时候,都开始率兵平叛了!”
“现在是太平盛世,此一时彼一时。叔安性子有点野,是该锻炼锻炼他了。”太后轻轻叹口气,“这孩子,最像你,文治武功也不错。可惜了……”
太后娘娘没说下去,皇帝也能明白话里的意思,“娘,我大安建立以来,一直都是任人唯贤,就是皇位继承人也是一样。儿还没糊涂……史书上有把皇位传给亲弟弟的,儿为什么不能把皇位传给亲侄儿呢?”
“太子都立了,都是你的骨肉至亲。你万万不可糊涂。我老了,不想再经历那些骨肉相残的场面了!”太后娘娘想起往事,突然像老了许多岁。
皇帝拉住太后的手,安慰她,“娘,儿不会再让您跟着操心了。这次回京,您也跟着回去吧?”
太后摇摇头,“这里安静。我习惯了。”望着皇帝的脸,太后语重心长嘱咐,“你也注意一下自己身份,你总往黎菀的院子去,别以为没人知道。天底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回了京,更要小心谨慎。要我说,不如,就让黎菀留下来陪我吧?”
皇帝老脸一红。
“娘,儿子难得有个能入心的人,您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就算可怜可怜儿子好不好?”
太后长长叹口气。
“当初,如果你不要这个皇位,你也不会失去黎菀。历来是鱼和熊掌不可兼得。现在,你又想兼得,你可曾想过黎菀的感受?后宫嫔妃的感受?你想过,若是叔安知道了,会是怎样的后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