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请暂时忍耐一下。”白夜苍的声音在君攸宁的耳边响起。
做戏。
君攸宁恍然大悟,但是平白无故被人吃了豆腐,任谁都会不爽的。
她叹了口气,谁让她答应了以嫁给他为条件掩人耳目呢,只是以后,自己或许该注意些,和白夜苍保持点距离,她可不再是那个傻傻的君攸宁,只知道任人摆布,若她这回再叫人骗了去,她可就真的白经历前世了。
“阿宁,还在想什么,想得这么入神?”
君攸宁看着白夜苍这张人畜无害的脸,道:“莫问想必在家等急了,我该回去瞧瞧了。”
“本王送你回去。”
白夜苍拉着君攸宁的手缓步离开,而龙景云只能看着他们二人紧挨着的背影,咬牙切齿。
龙景麒一左一右揽着自己的两个小美人走到龙景云的身后,笑道:“五弟,羡慕别人是羡慕不来的,你也赶紧找个姑娘,娶回来当王妃吧。”
“三哥为何这么操心我的婚事,目前摆在三哥面前的头等大事,应该是六弟和君姑娘的婚事才对。父皇如此看重六弟,若是三哥不小心搞砸了,到时候恐怕不好交差啊。”龙景云数次被龙景麒讥讽,心中愤懑难耐,这回终于忍不住回了他几句。
龙景麒却丝毫没把龙景云的话放在心上,他道:“看来五弟不相信你三哥的能力,如果连这点事都办不好,我这王爷的头衔可真是空得的了。”
龙景云看了一眼周围,低声道:“三哥自然是当得起王爷这头衔,谁叫我们都是父皇的儿子,今日话说得多了,三哥,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没等龙景麒说完最后一句告别的话,龙景云便快步离开了,言多必失,他可不想再和龙景麒废话,而龙景麒也并没有打算再和他说什么,他在舜英、舜华的脸上各自亲了一口,哈哈一笑,也离开了。
五日后,正月二十六,正是皇后娘娘四十岁的寿辰,在这一日,皇帝特许全国上下放假一日,共同庆祝圣寿节。
王公贵族和朝中大臣相聚一处,共赏歌舞,共品美食,并共同念出圣寿节的贺词,以此庆祝皇后的寿辰。
宴会结束后,皇帝会带着皇后登上邀月阁,届时会有专人燃放特制的烟花,烟花飞得越高散得越慢,便越是祝皇后娘娘健康长寿。
君攸宁以大将军的身份参加完宴会之后,便以身体不适的理由提早回到将军府,脱下官服,换上一身轻便的裙装,带着君莫问又出门了。
不是她故意推脱不跟着大臣们和皇上皇后一起去看烟花,而是君莫问强烈要求要君攸宁亲自带他去京城中离邀月阁最近视线最好的地方看,那个地方在十年前皇后三十岁的生辰之时,君若风带她去过,君攸宁也是想满足君莫问这个愿望,并且不放心君莫问一个人待着,因此便答应了他。
福伯腿脚不便,并且对烟花什么的看多了,并没有什么兴趣,便留守在家中。君攸宁出门前,福伯千叮咛万嘱咐,让她千万小心,因为福伯说他的眼皮一直在跳,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虽然君攸宁嘴上答应会照顾好自己和君莫问,但心中却念叨,以前在战场上叱咤风云的福伯,什么时候也相信这种东西了。
至于杜克察,君攸宁答应让他自己去逛逛,毕竟难得来京城,也难得碰上这种盛会。虽然皇后生辰年年在过,但是想碰到正好四十、五十这种大寿,得十年一次,这一次也算是好运了。
君攸宁领着君莫问在大街上小跑着,两个人出门晚了些,若是不赶着去,就会错过。
“都怪福伯,出门前拉着我们说了那么多话。”君莫问有些不乐意了。
君攸宁道:“福伯也是关心我们,完全是一片好意,莫问,你怎么能因为有可能看不到烟花就怪福伯呢?”
君莫问其实并没有怪福伯,只是孩子嘛,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心中想到什么变说出来了,并没有想太多,君莫问发现君攸宁有些生气,赶紧道歉:“姐姐对不起,我错了,我不应该怪福伯。”
“嗯,知错就改,这还差不多,看在你认错这么快的份上,姐姐就奖励你……”
“奖励我什么?”君莫问睁大了眼睛,眼神中充满了期待。
君攸宁一把将他抱起,君莫问已经九岁了,马上就要过十岁的生日,若不是君攸宁好歹算个练家子,还真的抱不起她这个弟弟来。
“姐姐?”君莫问有些疑惑。
君攸宁朝他比了个手势,随后将真气灌注在脚上,双□□叠一踢,身体一瞬间便拔高数米,抱着君莫问离开了地面。
君莫问大张着嘴,却没有叫出声来,他的小脸红扑扑的,眼睛中隐约带着泪光。
“抱紧我!”君攸宁将君莫问稳稳地抱在怀里,一个起落便上了屋顶,今日盛会,所有人都出来庆贺皇后的生日,街上人满为患,即使君攸宁拉着君莫问跑,但有拥挤的人群重重阻隔,实在是无法加快步伐,因此君攸宁才想用轻功将君莫问带到那个最好的烟花观赏地。
“姐姐。”君莫问的声音哽咽着。
君攸宁有些奇怪:“莫问怎么了,你不是要当保护姐姐的男人吗,怎么哭了?是我刚才吓到你了?”
“姐姐……我想到爹爹了。”
君攸宁愣了一下这才想起,君莫问第一次看到君若风习武时,就吵嚷着要君若风带着他飞,那是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父子俩亲密的相处时光。
回想起那个时候,君攸宁自己也险些要哭出来了,她深吸了一口气,脚上的步子始终不停:“莫问,事情已经过去了,我们应该向前看,对吗?”
君莫问抬手抹了抹自己的眼泪,露出一个大大的微笑:“嗯,我会变得像爹爹,不,是比爹爹还要厉害,姐姐请放心!”
“这样才对。”君攸宁说着停下了脚步,“莫问,我们马上就到了。”
君攸宁抱着君莫问不知跑过了多少个屋顶,终于停住了脚步,矗立在他们眼前的是一座高塔,高塔的阴影将他们完全笼住。
“姐姐,这里什么都没有。”
“马上你就会看到了。”君攸宁实际上已经十分吃力,但为了不让君莫问失望,她还是坚持着,拼尽全力,一手抱着君莫问,一手抓着塔檐,爬上了塔顶。
从塔后探出头的那一刻,万千霓虹呈现在君莫问的眼前,将他黑色的眸子撒得五彩斑斓。
君攸宁终于将君莫问轻轻的放下,指着远处道,“莫问,你看,我们到了。”
君莫问顺着君攸宁指着的方向看去,对面那精致的悬挂彩灯的建筑,不是邀月阁又是哪里。
这个塔是朝佛塔,建于前朝,大周第一任皇帝登基之后曾数次想将此塔拆除,但因为此塔曾有真佛降临的传说,一直没敢真的动手,但因为朝佛塔内留了不少前朝的无法销毁的东西,早已经弃之不用了。今天算是特例,从邀月阁延伸过来挂着彩灯的绳子一直连到朝佛塔的中间几层屋顶。
朝佛塔比邀月阁更高,比邀月阁更能看清烟花的样子,再加上因为邀月阁上灯火辉煌,而君攸宁所在地方却被一片黑暗笼罩,即使中间几层有彩灯悬挂,也照射不到最上面的塔顶,因此对面的人看不到君攸宁和君莫问的存在,他们二人却能将邀月阁上的一切看得清清楚楚。
君若风抱着君攸宁上这个塔顶的时候,可把君攸宁吓得够呛,而君莫问却异常兴奋,丝毫没有表现出惧怕之意。
“姐姐!你看对面!皇帝陛下!还有皇后娘娘!还有白衣,不,是六王爷!”
“六王爷?”君攸宁这才看清对面,邀月阁最顶层,站在龙承修和皇后身边的那些人,除了白夜苍之外,自然还有龙景天、龙景麒、龙景晖、龙景云这些人,只见龙景天的右手绑着绷带,脸色苍白,却还是乖乖的站在龙承修的身边。
就在这时,一个人从龙承修的身后走了出来,好像是刚从邀月阁下上来,君攸宁定睛一看,那不是萧兴怀还能是谁,萧兴怀走近龙承修身边,似乎对他耳语了些什么,龙承修点点头,向阁下眺望而去。
“姐姐,姐姐!”君莫问指着下方,大声嚷道,“那些人抬的是烟花吗?”
君攸宁顺着君莫问所指的方向看去,那街道上数个大汉抬着的不正是今晚要放的烟花吗?
“为什么他们会抬着烟花?”好奇宝宝君莫问对一切充满了好奇心。
君攸宁耐心解释道:“其实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只知道这些大汉会抬着烟花绕着邀月阁走一圈,然后将烟花放在邀月阁前面的空地上将它点燃。”
“哇,好厉害!”君莫问的对那些抬烟花的大汉产生了崇拜之情。
君攸宁可不想自己的弟弟哪一天变成一个满身肌肉的大汉,她正要说他两句,忽然她看见对面邀月阁上,萧兴怀悄悄往右侧走了些距离,并且将视线投向了和别人不同的方向,所有人都看着抬烟花的人,只有萧兴怀在往一个黑色的小巷子里看,而那个小巷子正好是在君攸宁所在朝佛塔的左侧。
由于朝佛塔的遮挡,站在正中间皇帝皇后等人是看不见这个小巷子的情况,而萧兴怀现在所在的这个位置却可以看得清清楚楚。
萧兴怀有阴谋!
君攸宁的直觉告诉她,萧兴怀一定有阴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