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绝望感袭来,霍燕斯在脑内拼命的思索着逃走的方法。
“答案是……”
“会”字还在嘴边没有出口,霍燕斯忽然吻住了杜克察。
她不知道为什么,或许是身体基于本能的反应,或许是她在短时间内想到的最有效的逃脱方法。
果然,在霍燕斯的嘴唇碰到杜克察的那一刻,杜克察的大脑出现了一大片的空白,仅存的一点意识也在慢慢的消失。
“霍霍霍霍……我我我我……”杜克察一下子手忙脚乱起来。
霍燕斯看准机会,一脚踢在杜克察的某个重要部位,杜克察惨叫一声,捂住那里滚到了一边,他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可见霍燕斯刚才踢得有多狠。
杜克察咬着牙挤出一句话:“霍姑娘,你为什么要踢我!”
霍燕斯摆出架势,生怕杜克察再冲过来:“你要杀我,我为何不能踢你?”
“我什么时候……要杀你了……”杜克察发现自己确实玩笑开大了,对一个会武功的姑娘绝对不能这样开玩笑,否则下场是很惨的,“我怎么会伤害你呢?”
“可你刚才……”
杜克察立刻道:“我刚才是想说‘会让你活着’……”
“啊?是、是吗?”霍燕斯表示她怎么会想到对方竟然不按常理出牌,“就算是这样,我这一脚也没踢错,你既然是西凉的小王爷,潜伏在我们身边,居心不良,我就该把你抓起来,踢你一脚还算轻的。”
“哎哟,霍姑娘,这……你真错怪我了,虽然我确实是西凉的小王爷,可刚才我和索朗在军帐里的谈话你应该都听到了吧,我哪里是居心不良,我只是为了寻回我妹妹,若不是我,索朗明天必定会发起最后的总攻,到时候,大周和西凉的关系,真的就不可修复了。”
霍燕斯转念一想,刚才她确实把他们二人的谈话听了个分明,如果不是他帮着说话,两军明日一战,在所难免:“这么说,你晚上偷偷在将军府寻找一个叫什么娜的女子,就是你的妹妹,西凉的公主阿敏娜?”
“是的,阿敏娜是父王的心头肉,若不是她失踪了,我也不会孤身一人离开西凉。”
“都说西凉大王对自己一双儿女宠爱有加,他就算心疼阿敏娜公主,想把她找回来,又怎么会让他唯一的儿子来大周冒险,万一出了什么事,那可是赔了媳妇又折兵,完全的得不偿失,他会这么傻?”
杜克察叹了口气道:“父皇确实对他的儿女宠爱有加,那女儿是阿敏娜,可那儿子却不是我。”
“怎么会,他明明只有一儿一女。”霍燕斯道。
杜克察解释道:“我本名察克都,确实如外界传闻一般,我是唯一的小王爷,是唯一的王位继承人,但父王最宠爱的儿子是阿敏娜的双胞胎哥哥,也就是我的弟弟库哈都。库哈都和阿敏娜一样遗传了他们母妃的长相,甚至库哈都长得比阿敏娜更像个漂亮的女孩子,但是库哈都早在十年前就死了,父王把他们两个保护得很好,人人都以为阿敏娜和库哈都是同一个孩子。”
“难怪听我爹说,十年前西凉大王大病过一场,病好了之后精神状态却没怎么恢复过来,之后还时不时犯疯病,原来是因为这个。”
“因为大家都不知道库哈都的存在,只有我、他们的母亲,还有一个贴身照顾他们的老仆人知道,我时常跟他们兄妹俩一起玩,其实我也总把库哈都当妹妹,他总是不说话,坐在草原上看着天,反倒是阿敏娜像个男孩子,喜欢玩骑马的游戏。”
“那段时间你一定很开心很幸福吧。”
察克都长叹了一口气,仿佛把自己心中的郁结全部吐了个干净:“库哈都走了之后,父王就像变了个人,对阿敏娜的要求也严格了起来,好像把她当成了库哈都的替身,每次父王发病时,都要阿敏娜穿上男装,假扮成库哈都,父王的病情才能得到缓解。”
听到这里,霍燕斯已经知道公主失踪是多严重的事了:“你究竟是从哪儿知道公主是被王妃抓了的消息,又是怎么肯定王妃绝对不会做这种事?”
“直觉。”察克都道,“王妃不是这种人,而且她没有动机和时间,消息来源也不可靠。”
“消息来源是?”
“我正是查了消息来源,才确定这件事有可能与幽国有关。”察克都接着道,“当初是一个来自大周的商队的领头带来的消息,可是我到大周之后一路查过去,一直到京城都没有查到这个商队,最后还是在某个商会问到了答案,这个商会和幽国有贸易关系,他们告诉我,那个领头的名字是幽国最大商会的领头,和大周半点关系都没有。”
霍燕斯一握拳头:“该死的幽国,简直可恶,想要坐收渔翁之利,简直是笑话!”
察克都上前握住霍燕斯的拳头,道:“霍姑娘,我不求别的,只求你一件事情,不要把我的身份告诉王爷和王妃,明日索朗就会撤兵,这一切就会结束。”
霍燕斯看了一眼被察克都握在手里的拳头,察克都默默的松开手,霍燕斯道:“虽然你说得很诚恳,也没有什么漏洞,但是为了安全和大周考虑,我还是不能对你百分之百的信任,不过你放心,我不会把今天晚上的事告诉王爷王妃,也绝对不会把你的身份说出去,但是我会一直看着你,直到确定你真的不会做出什么让我失望的事,我才能真正相信你。”
察克都道:“既然阿敏娜不在大周,在回到京城后,我会马上找个合适的理由离开,前往幽国寻找阿敏娜,你放心。”
“那就好,我们回去吧。”
第二天一早,依照察克都和索朗的约定,战鼓按时擂起。
但是察克都却觉得十分不对劲,因为西凉的军队战旗高举,丝毫没有要撤退的意思,索朗骑着高头大马站在最前头,若是现在君攸宁想用箭将他射杀,并非不可,只是君攸宁觉得还没有必要这么做。
前世她就是一箭射穿了索朗的脑袋,这一世还得再缓缓。
“索朗这是怎么回事?”察克都心底的不安越来越浓,“难道他昨晚是骗我的?”
“喂,他们怎么还不撤?”霍燕斯也感觉到了不对劲,她走到察克都的身后,推了推他。
察克都轻声回道:“我也不知道,有点不对劲。”
两军僵持了半日之久,谁都没有进攻,这是对峙着,日上三竿,很多士兵都开始支持不住了,就在这时,索朗忽然大手一挥,一面象征和平的白色大旗举了起来,随后,西凉的军队开始撤退。
察克都和霍燕斯双双松了一口气,脸上露出轻松的表情,君攸宁一眼看过来,他们二人又马上屏住呼吸,装作认真观战的样子,生怕被看出什么破绽,但是依旧晚了,君攸宁察觉到了不对劲,但她却没说。
西凉大军退得很快,如大潮一般浩浩荡荡而来,却也浩浩荡荡而去,什么都没有留下。
大周的士兵们愣了半晌,终于开始欢呼。
竟然还没有打起来,西凉的人就跑没影了,他们是不是在做梦?!
就这样,君攸宁不费一兵一卒吓退西凉铁骑的消息传回了京城,整个京城都沸腾了。
行军四日,在战场待了一日,一仗未打,就要班师回朝,君攸宁还是第一次碰到这种情况。
回到京城后,龙承修大摆筵席,为君攸宁和白夜苍设宴庆功。
见到君攸宁完好无损的回来,君莫问也松了一口气,当他拉着察克都说他终于回来了,问他什么时候能教他功夫的时候,察克都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说还有些事没处理,只能晚些时间再教少爷了。
霍燕斯知道,这是察克都要走了,舍不得君莫问。
忽然,霍燕斯也有些异样的情绪从心里涌出来,这些日子她天天和察克都在一起,也成了唯一一个知道他秘密的人,知道他是西凉的小王爷,也知道他不是人们口中那个西凉大王宠爱的儿子,现在察克都要走,她有些不舍。
这次的宴席,文武百官都出席了,君攸宁同时以将军和王妃的身份出席,而且此次宴席专门为她而设,让那些文武百官一见到她便使劲拍马屁,叫她有些受不了。
白夜苍一直在一旁帮她挡着各个大臣敬的酒,他心道,幸好自己下手快,要是君攸宁还是个独身的女将军而立下次功劳的话,向她提亲给她说媒的人怕是会踏平她家的门槛。
“王爷为何笑得如此开心?”君攸宁第一次看到白夜苍的笑脸是发自内心的如此灿烂。
白夜苍确实是乐坏了,竟然没有控制好自己的表情,他假装咳嗽了两声,道:“替你开心。”
两个人还没多说两句,兄弟中最热情的龙景麒终于找到机会凑了上来,舜英和舜华还在他一左一右,他笑道:“六弟弟妹,一路上有没有好好培养培养感情啊?”说着还挑了挑眉。
白夜苍和君攸宁下意识的都红了脸,君攸宁本想回答,却忽然看见对面,萧兴怀从他的座位上悄然离开,而尾随着他的还有龙景云。
他们去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