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鞭老者已察觉杜可风真气空虚,脚下迫近一步,真气贯注长鞭,正要再一记猛击直砸下去,叫杜可风避无可避,忽然左侧劲风呼呼作响,一大片阴影迅速罩来,不由大吃一惊,不及多想,鞭势一变,“啪”一声在虚空一打,猛转过来,一兜之下,卷起四重圆圈,弹在黑影上。
“啊!”老者可谓小心谨慎,察觉来袭之物份量即沉,冲力又强,速度又快,知道力道一定猛恶无俦,但四重圈影迎上去,还是给一冲而回,一股至刚至强的大力从黑影上传来,当即不敢顽抗,只觉得体内一震,立即知机后退。
“嘭”他鞭法也是非凡,勉力一引,将那黑影带在地上,这才看清竟是一个人,只是这时已血肉模糊,砸在地上,血肉纷飞,白骨外露,脑袋红的白的都洒了出来。
溪云冷哼一声,这一抡之力刚强至极,但若非隔物而传,他只需轻轻一变,使鞭老者休想引开,趁机就可打倒。
杜可风少了一强敌,精神大振。那三名杀士五柄弯刀,其实能对他产生威胁的只剩两柄,一个断了一柄刀,一个左肩受伤,刀已无力,另一个双刀在上一招中与他戒尺交击了八次,双臂经脉已为他所伤,此时只能起限制作用。
杜可风却是稳重,这时反而缓下来,不敢着急,随手格挡,给体内真气一个回缓的时间。
三名杀士已骇得变了脸色,同伴竟死得这样惨,急欲脱逃,但杜可风戒尺递出,三人不防不行,难以退却。
忽然间,杜可风双目一亮,黄芒疾闪,干净利索的三击,双臂麻软的那个最先倒下,然后只剩一把刀那个也倒下,最后一个给点中胸膛,倒飞出去,口喷鲜血。
使鞭老者见势不妙,已跃上石梁,朝对面疾奔过去。
溪云看向甬道洞口,申燃离洞口两尺有余,七尺长枪如银龙狂卷,劲风四溢,甬道内方劲高声叫道:“唐家枪!”
申燃喝道:“不错!”
方劲道:“小子,报上名来!”
申燃道:“唐师弟子申燃是也!方劲是吗?今日我便替师父清理门户!”
“猖狂!唐坤朗亲来,我姓方的也不惧!”
两人斗得激烈,话音却是不止,两杆枪,一银一黑,劲气冲击,枪杆相撞,声势骇人。
方劲苦于困在甬道内,枪势无法完全展开,申燃则悍勇无畏,风波无定,枪势滔滔不绝,无孔不入。
两人一时相持难下,申燃想伤方劲也是不能,方劲只需往后一退,申燃枪势便难以企及,要追入甬道就是犯蠢;而方劲也无法冲出,次次给申燃枪势迫退。
方劲叫道:“小子,你有如此枪法,小心异日唐坤朗为护儿子上位,一枪捅死你!聪明的便缴枪投降,入我魔门,保你飞黄腾达,无所不有……”
“住口!不义之徒,可耻!”申燃怒喝一声,枪势暴涨,银龙冲击,与黑枪严丝合缝地对在一起,枪尖激撞,劲气狂飙,两人都是手臂剧震,“哇哇”大叫。
方劲道:“不义之徒?!这四个字该送给唐星那老儿……”
“呀啊!”申燃猛提真气,大声叱喝,狂攻不休,不许方劲出言侮辱。
溪云叫道:“申兄,不要中了惑敌之计!”
方劲叫道:“溪云僧,你果然到了。很好,你把敌人引来,郝团长说重重有赏,要扶持你登上魔门门主之位!”
凌飞烟轻叱一声,剑光猛然大亮,神照法藏,秋毫毕现,长剑走出一条奇奥弧线,一挑之间,分开两柄短刀,左右一闪。
“啊~”一声凄厉惨叫,使刀那人双臂从肩脱落,鲜血狂喷。
凌飞烟身形倏忽一晃,白亮剑光陡然一折,往右直飙射出,围绕着她的一重黑幕忽然裂开,恍若一分为二。
那紫带老者露出身形,踉跄后退,右手捂着心口,却不能阻止鲜血涌出,终于一跤坐倒,气息断绝。
凌飞烟俏脸生寒,往石梁上望去,道:“溪云兄,我们上。申兄,这里交给你了!”
溪云微微一怔,她对方劲的话竟恍若未闻,抢先登上石梁,将背后交给了自己,心中不由一赧,暗道:“她倒信任我。”
申燃高声答道:“尽管去吧。狗贼,就会挑拨离间么,看枪!”
杜可风缓了一口气,调均呼吸,也登上石梁,道:“溪云兄,我们都知道你对魔门门主之位半点兴趣没有。”
溪云含糊地“唔。”一声,不知该对杜可风此言如何理解,也不知如何作答。对魔门门主之位没兴趣,并不代表与魔门没瓜葛,也许对大长老之位感兴趣呢。
石梁长三四十丈,横跨深渊,底下黑魆魆一团,深得叫人害怕,而仅有三四尺宽,一旦发生打斗,只要一个重招交击,劲力冲撞下,就可能使人跌下深渊去,可谓危险无比。
石梁尽头有一小片空地,后面是一个黑沉沉的洞口,隐隐传来一种奇异的波动。
凌飞烟脸色微微一变,惊道:“郝通海已在启动阵法!”
溪云和杜可风都是脸色大变,齐声道:“冲!”
“哈哈哈~嘿嘿嘿~嚯嚯嚯~”石梁对面传来一阵怪笑,一个嘶哑的声音道:“来啊来啊,快过来让我无头鬼杀个痛快!”
“当然是我小气鬼先杀,免得没得杀。”
“赖皮鬼,你想杀几个?”
“我当然想都杀,缺德鬼,你就看着别动手。”
“哎,一个个你争我夺像什么话,老大,你是我们的头,偏偏叫‘无头鬼’,你看,你这样服不了众嘛,我都说你要改名,你偏偏……”
“啰嗦鬼,你闭上嘴就让你杀一个。”
之前那个声音道:“杀一个是杀,杀四个也是杀,咱们五兄弟,他们却只有四个人,怎么分都分不公平。老大,即然让我动手了,不如都让我来杀,哥哥弟弟坐在一旁好好休息一番,一会儿……”
“你别啰嗦了!”几个声音同时叫起来。
一个声音忽然道:“嘿,把这使鞭的算上就正好五个了。”
溪云三人都是一愣,远远看去,昏暗的火光下五个白发寥寥的老者踞在石梁另一头,他们挤作一团,若不仔细,几乎都分辨不出人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