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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蓦地相逢(1 / 1)

急促低沉的脚步声惊扰了四周的宁静,门外的阴影处不时传来低低的耳语。

“紫荆姐姐,你说霂儿姑娘为何要把我们拒之门外,不过是给公子治病而已,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秀儿趴在门缝处,眯着眼张望,不满地嘀咕。

紫荆敲敲秀儿的头,说“姑娘自有她的道理。我们还是快走吧。”

“走?你不想知道屋子里的情况?”秀儿扭头望着身后的紫荆和林语溪,噘着嘴说“小姐都没说走呢?”

林语溪,紫荆尴尬的笑笑。好吧,她们的确很想知道。话说,青鸟给林逸医治已经过去半个月了,每次医治都把她们拒之门外,神神秘秘的,好奇之外不免有些担心,不过林逸的精神的确是好了很多,整个人仿佛重新注入了一身新鲜的血液,神采飞扬,黑洞洞的眸子不时迸射出炫目的光彩。叫她们是又喜又忧,喜的是林逸的身体日渐恢复,忧的是青鸟也许很快就要离开了。想想不由深深地叹了口气。

“唉,她们三个的叹气声好像都传到屋子里了。”青鸟淡淡的说,视线飘到不远处的床榻。帘帐轻纱如烟似雾,蜿蜒垂落至床脚,从窗子滑入的微风轻轻荡起紫罗兰色的轻纱,上扬下落又再上扬,起起伏伏的遮掩着床上那道朦胧的身影。

林逸赤裸着上身,躺在床上一动不动,身上大大小小插着无数根闪着银光的银针,尔雅地说“没关系,她们现在不敢进来。”温润如玉的声音,动听至极也隐忍至极。

青鸟不说话,径直走到床前,掀开帘幔,轻轻坐下,纤白的玉手拔下一根根银针。静静地想,上次为萧长律施针时,曾扒了他的衣服,相依池畔,肆无忌惮地看了他的裸体,虽然只是上半身,但心里宛若揣了只小兔子,上蹿下跳,面颊火辣辣的发烫。如今,就像当时情景的重演,可自己的心平静的如一汪被冻结成冰的湖水,没有涟漪也激不起涟漪,难不成真的是应了那句一回生二回熟?萧长律的肌肤是怎样的了?几乎忘却的记忆突然之间悉数复活,清晰的不能再清晰,他的肌肤泛着好看的古铜色,纹理细腻好似天然雕琢的美玉,胸膛里一下一下的心跳声坚实的让人安心,让她忍不住侧耳聆听。与林逸莹白的散着书卷气的肌肤完全不同,像塞北的风一样,粗犷炽烈,还有一股好闻的香气。

“霂儿,你怎么不说话?”林逸感觉床沿一重,馨香如蕙,飘扬入鼻,他扬起头,隐隐约约看见她柔美的侧脸,他的眼睛已经能感知光线的存在,相信过不了多久就能完全复明了。可是,却一直隐瞒着不告诉她实情,如果可以,他宁愿一辈子当个瞎子,有她陪着,看得见看不见又有什么分别。他被这种想法吓了一跳,浑身冷汗淋漓,他怎么会生出想要得到她的冲动,她的心不染红尘,他也注定留不下她。

“没事,我很好,起身穿衣吧。”青鸟攥着银针小心的将它们收起,又走向门口,脚步声轻的像幽灵飘过,望着门外三道交叠的身影,无奈地摇摇头。她们偷听的不累吗?

“嚯”地一声,拉开门扉,不着痕迹的向后退了几步。秀儿,紫荆和林语溪三个人贴在门口正好奇屋子内没了声音,就猝不及防的跌到冰冷的地上,疼的龇牙咧嘴,瞥见青鸟冷淡的眸光,连忙爬起,讪讪地笑笑。

“你们三个当真是闲的要命。”青鸟淡淡的说。

“可不是吗?”秀儿愤愤地说,活脱脱一副怨妇的模样“一个多月了,我们都没迈出畅春园一步,我都快石化了。”

“既如此,霂儿你便和秀儿,语熙出去走走吧。”林逸穿好衣服,拄着拐杖向她们走来“紫荆留下照顾我便好。”

“不用了,我就不去了。”青鸟淡淡地说。她实在不喜欢那些繁华的地方。

“姑娘,你就陪我们去吧,求你啦。”秀儿抱着青鸟的胳膊,不依的说。

“对啊,霂儿,你就陪我们去吧,不然我们两人也实在无聊了些。”林语溪开口劝道,眉宇流露出哀求的神色。

青鸟被她们缠得无奈,只得答应,嘱咐道“紫荆,厨房熬的药记得按时让林逸服下,我们去去就会。”说完,秀儿就拉着她和林语溪风风火火的出了门。

紫荆默默看着她们离去,转身扶着林逸坐下,脸颊微红,一抹喜色溢于眼角。

“公子,奴婢给您倒杯水吧。”

林逸漠然的点点头。

他的眼前又是一片死寂的黑暗.

青鸟和秀儿,林语溪慢悠悠的在街上闲逛,街上行人穿流,两侧商铺林立,还有各色的小商小贩大声的吆喝着,秀儿东瞧瞧西看看,不一会儿大包小包的提了不少东西。

林语溪挽着青鸟的胳膊,看着她带着面纱的柔美侧脸,说“一会儿到了天织坊,我命人好好给你做几身衣服,你别整天穿着白衣了,好看是好看,就是太素静了。”

“不用浪费了,我觉得挺好的。”青鸟不冷不热的说。

林语溪柔柔的微笑。想起刚才自己问她为何要戴面纱时,她也是直白的回了两个字——方便。没有丝毫的生气,反而喜欢的不得了,她迟钝的不懂人情世故,却坦诚率真,好过那些口蜜腹剑之人。

远处突然传来哒哒的马蹄声,明黄色的旗帜高高飞舞,一辆华丽的龙撵缓缓驶来,金黄的龙撵,气势恢宏,车帘绣着七彩的祥龙,明珠点睛,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此时正紧紧的垂下,将里面的风情尽数遮掩;翠玉雕成的铃铛悬挂于四角,发出旷远的清响,几匹铁骑走在前面,车辇后的士兵手执长枪,浩浩荡荡的跟随。街上的百姓自觉地站在两侧,纷纷诚惶诚恐的下跪。青鸟呆呆的站着,目光停留在华丽的龙辇之上,试图透过厚实的帘帐看清里面的那人。之前听秀儿说萧长律出城围猎,没想到这么快就回来了,看样子,他好得很啊,还能出城围猎,也对,自己受了这么重的伤都能好好活着,何况他只是伤了皮肉。

担忧有些,释怀有些,这一刻仿佛都随着缓缓驶过的龙撵化成浓浓的失落,他是否还一如往昔,初见之时清冷隽秀,高贵傲然,是否还记得美人崖他对她说的话。

林语溪和秀儿见她呆呆的站着,吓得三魂不见,七魄不在,一人一手连忙拉着她跪下。冲撞龙威,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膝盖处隐隐传来痛意,拉回她飘飞的神志,青鸟低下头,尽可能的隐没在人群之中。自己带着面纱不就是为了掩人耳目,怕被萧长律和夜湛然发现吗?可她现在在做什么?自投罗网吗?不是说好忘记之前的一切,重新开始吗?她不是已经很久没有想起萧长律了吗?不是已经自信可以做到相逢如陌路了吗?为什么,为什么,心像漏了一拍,失去韵律的狂跳,她的病看来还没好,她需要更长的时间,到更远的地方去疗养,不然,自己怕是再也好不了了。可是,自己到底得了什么病呢?手脚冰冷,面红耳赤,腿软脚麻,身子凉了,心好像也凉了,不对,是更凉了。她的心本来就不热啊?

车驾渐渐走远,人群又开始聚集,林语溪拍拍青鸟的肩,微嗔道“霂儿,下次可要小心些,我们快走吧。”

青鸟神色一凛,说“语溪姐姐,我有些累了,我们回去吧。”林语溪和秀儿见她神情恍惚,点点头,轻声答应。

青鸟没有知觉的任林语溪和秀儿拉走,像断了线的风筝,破败的木偶。

“陛下,若是让临江王和悦灵公主知道您并未回宫,他们肯定会气得跳脚,还有盛公公一定会把紫霄殿闹个天翻地覆的。”一道浅浅的揶揄,掷地有声,却被嘈杂的人流冲淡。

“段轻鸿,叫我公子。”淡淡的话语,帝王威严尽显,影子长长的拖在地上。

段轻鸿出身世家,是定国公独子,定国公一生戎马,忠君爱国,段轻鸿很小的时候就陪他一同习武,年纪轻轻便已承袭爵位,官至镇国将军,与萧长信成为他的左膀右臂。但说白了,他其实跟贴身保护的暗卫,没什么差别,就是出身高点,顺便做一下萧长律的老妈子。他们这位皇上,洁癖的很,身边不过元福公公一个内侍。

萧长律迈步走到一个小摊贩前,慢慢弯下腰身,小摊前摆着不少精致的物件,多数是女子用的胭脂水粉,钗环首饰之类的,比起皇宫大内的逊色不少,萧长律看在眼里却觉得美得玲珑,卖东西的是个老婆婆,笑着招呼道“公子,老婆子买的胭脂水粉,都是百年老店精致的,买一盒回去给夫人,夫人一定喜欢。”

萧长律没有说话,视线移到一只梨花簪子上,簪子是用的是最普通的玉料,不过款式十分新颖,白玉的梨花花瓣层层叠叠,花蕊中央镶着颗绿莹莹的水晶,长长的水滴流苏,随风摇动,飘逸出尘。轻轻拿起,置于掌心,一张素净如玉,倾国倾城的面庞渐渐浮现,她从来不用胭脂水粉,头发也仅用一条丝带绾起,甚至有时候连发带都不系,就那么飘飘洒洒的散在身后,长及脚踝。萧长律想她一定是嫌麻烦,不过这簪子倒是十分衬她。

“包起来吧。”

老婆婆将包好的簪子递给萧长律,段轻鸿近乎呆傻的付了银子,抬眸瞅了瞅天。天上没下红雨啊?

玉簪用一个浅黄的锦盒包裹,紫色的丝绦系成一个蝴蝶结,很漂亮。萧长律懊恼,他买这东西做什么?想扔可手不听指挥,死死地扣着盒子。他借围猎之名微服暗访,一月下来,收获颇丰,天璇皇朝政治清明,但山高水远之地,也不乏贪官污吏,生活困苦的百姓,远比不得天子脚下,繁华奢靡,好在问题不大,千里之堤溃于蚁穴,自己还是要早做准备。这一个月,他也曾留意过她的下落,可是,渺茫人海,音讯全无。夜湛然找了她一年,自己也寻了她一年,依旧无果,事实已经无比明显的摆在眼前,可心里还是有那么一丝侥幸作祟,希望她没死,希望她好好的活在他们不知道的某一个角落。

萧长律苦笑,她是死是活关自己何事,自寻苦恼,他有病吧。

病了,是病了,他们两人都病了,再也好不了了。

深情两不知,相思病入骨。木落雁南渡,碧波烟雨寒。孤灯欲绝意不明,卷帷望月空长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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