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尘轩于冯婉卿走在热闹的市集之上,竟是从冯府出来,就没有多说一句话,两个人各自揣有心事,仅是抬起头,逢了对方眸光时,才露齿的落下一个笑容。
方才,在别院中,冯芷凝最后给他的那句话,让他始终琢磨不透。同他定有婚约之人,不就是眼前的这位冯家大小姐吗?
此事,还能有假吗?
若真是假的,自己倒也无需这般烦恼了。
“你的伤~还疼吗?”
僵持的扯出笑容,“用了你送来的药,好多了。”这话回的略有些不好意思。
瓶塞都未让他拔起过,还在房间内的桌上摆的好好的。
“那就好,以前小妹顽皮,身上总是落伤,我就是给她用的这种药。”
“她很顽皮吗?”自知这话问的有些过了,但音色已出,难以收回,只得在冯婉卿没有怀疑前,先把话圆回来。“我也有几个弟弟甚是顽皮。有好几次,我都想按我来打上一顿。”于右手袖口处的扇柄突然带了感的敲打在左手手心。
扑哧一声,竟逢身旁的姑娘,扬手遮唇,莞尔一笑。
无奈的将眸光撇去别去,自知这动作也有些多了,本想做些事情让她讨厌,却一个不小心,给人家留了甚好的印象。
只能怪他~白尘轩太过英俊潇洒,如此天生无染的气质,掩是掩不住的!
笑语过后便又是尴尬的气氛腾起。
此刻,虽为午时刚过,阳光正好,却也没什么心思,去瞧四周之景。
突感身后迎来一股迅猛的风力,他微微侧了侧脸颊,待等这股风力「袭身」。
“喂!尘轩,怎么想着也出来走走了?”
瞧着自己大哥那嬉笑的模样,他也就跟着扬了扬唇角,扯了扯眼皮,“大哥你是真不怕!不怕我一个用力,把你震飞出去!”
白治擎顿时眨了眨眼,恍然想起在『玉慈观』的那一幕。虽然,他并没看到冯菍姌是怎么被他反震出去的,但那伤处却真真是重了些。
冷不丁的冒出一股冷汗,即刻将搭在他肩膀上的胳膊放了下去。
这速度就跟方才赶来的风速一样快!
白尘轩仅是想回逗自己的大哥,却未想,大哥这般好逗!他们兄弟二人在一起那么久了,他还感应不出他的气息吗?
那他这些年在凌云门不是白学了!
“婉卿姑娘也出来?”白治擎将眸光转去,顺势润了润干涩的喉咙,“我会不会~来的不是时候?”缓了片刻,才又撇回自己弟弟脸上。
白尘轩即刻给了他一个附和的目光,心里却甚是清楚,这大哥来的~很是时候!
“白大哥说笑了,仅是你先出来了,所以,我俩才没办法叫你!”
“是嘛!那就好了!”白治擎扬手一指,将他们的眸光全全引去,“前方有间茶楼,坐在上面,能看清对面集市的热闹景象,我们不如一边歇息,一边观赏,顺便坐下来说说话如何?”侧脸重重的给了自己弟弟一个眼神。
“那就~去休息一会儿吧!”他还没瞧懂,大哥传来的是何意思!自觉有些头发懵。
冯婉卿却始终以微笑回应,轻声落音,“好,那我们就去歇一会儿吧!”眼眸不由得移向身侧,“二公子这伤还没完全恢复,也不便多走动!”
她在为他着想呢?
白尘轩自觉尴尬,却不失礼节的回了她个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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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您回来了?”冯夫人听到门口下人传话,即刻就动了身子前去接迎。
然而,冯景林却没什么心思回应她,脚下依旧迈着步伐,径直朝着小女儿的『迎澜苑』走去。
冯夫人见势不对,立刻就出言勾话,“老爷,婉卿早早的便跟白家二公子出去了,看这俩孩子可真是般配极了,难得的一对壁人啊!”
他将眸光移来,于眉间映了几分怒火。冯云氏立刻收敛的沉了沉音。
苏景林并不想跟自己这位夫人,有太多的口舌之争,待她稍稍退去了音色,便立刻起步甩甩袖袍奔向『迎澜苑』。
顺着地上的青石板路,迅速的往前走,藏在袖中的手掌攥的甚紧,自觉每走一段距离,心里就似被某物勾动般,不由得被揪了一下,揪的越发应了疼。
不过片刻,就逢二女儿从房间内走出。
“阿爹~”
“怎么样了?”
“还~没有醒。”冯芷凝低垂着头,掩下忧伤。
一股长气,吹动了鼻下的胡须。
若是误闯寺庙,也早该醒过来了。可偏偏两日之久,还是没有一点恢复的迹象。
“芷凝,你跟阿爹一五一十的说清楚,你妹妹到底是怎么伤成这样的?”
冯芷凝微微抬起眸光,与父亲愤怒的眼神相对,这般下去,怕是她想瞒也瞒不住了。
唯有期盼阿爹能有办法,让妹妹尽早醒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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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于茶楼之上,抬眼望着市集。
白尘轩时而扬臂喝下一杯清茶,时而捻几粒花生米放入嘴中。
可就是找不到什么话,能跟对面的冯家大小姐,聊起来。
白治擎坐在他俩中间,感到气愤甚为僵持。
若是此刻换做冯家三小姐,怕是~早就叽叽喳喳吵闹没完了?
“婉卿姑娘很喜欢逛市集吗?”自己弟弟找不来话聊,他这做哥哥的怎么也要开个头。
“我很少出门的,平日里都在家中做做女工。”
“那我两兄弟算是有幸了!还能让婉卿姑娘陪着出来转转!”身子微微倾斜,将眸光洒在弟弟身上。
白尘轩只觉此时的大哥甚讨厌!他正在以茶代酒,搭着一盘花生米解无聊呢!
他非要这时凑过来,干什么!
“白大哥说笑了!婉卿只是尽地主之谊,带两位出来走走!”
“哦~”话音虽落,眸光却没移开过自己的弟弟,竟又给了他一个莫名的眼神,随后才缓缓支起半身,将视线转到另一侧,“婉卿姑娘叫我一声大哥,我也自知自己是比你大的!可你跟尘轩,不知相差了几岁?”
“我今年十八岁!”她笑着回话,并不回避。
很少有姑娘,会直言自己的年岁。竟未想冯婉卿能答的这么快!
“哦~那就是仅比我二弟小了两岁。”白治擎故作淡然,低头托起了桌上的茶杯。贴近嘴边时,方将眸光转去。
此时的白尘轩早已僵持的落了深沉,杯子于唇旁久久未动,自是将满脑子的思绪都转去了别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