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锦瑟领着禁卫军赶来后山时,瞥见的便是路华年一手执着匕首堪堪躲过一名黑衣的攻击。
她右臂和小腿处各挨了一刀,血迹染透了那身湖蓝色的宫装,伤本就未好,如今又添了新伤。
顾锦瑟,面色微沉道“一个不留。”然后便快速赶至了路华年身侧,抬起长剑挡住了那黑衣人的长刀。
“小心。”顾锦瑟沉声道。
路华年微点了点头,侧身打退一名黑一人,同时劈手躲过他手中的长剑,同其他黑人厮杀起来。
黑衣人武艺虽然不差,但顾锦瑟带来的这批禁卫军,武艺竟然也不错,很快便解决了路华年一人对多人的尴尬境地。
当她将手中长剑刺进一名黑衣人的心口,在抬眸看去,围着他们的黑衣人已经被处理的差不多了。
顾梦立即迎了上来道“路小姐,你没事吧!”
路华年摇了摇头,丢掉手中的长剑道“多谢王爷关心,臣女无事。”
“王叔,南鸢狼子野心,如今璃国内乱不止,您还要置身事外吗?”顾锦瑟抬眸望向顾梦,眸子里满是赤诚。
顾梦微叹了口气道“明日我会随你们一同回宫。”
“我便知道王叔不会置黎明百姓于不顾。”顾锦瑟轻笑了笑道。
顾梦转身摇了摇手抬步离去,而他带来的那批禁卫军亦跟着他走了,莫非,那便是王爷所训练的那一批暗卫吗?
“啊!”身子陡然间腾空,路华年下意识的叫出了声,却见顾锦瑟将她打横抱起,正往回走。
路华年立即出声道“殿下,臣女自己可以走的。”
顾锦瑟见她小腿任旧血流不止道“你的腿伤成这样,还能走吗?”
路华年轻点了点头,正欲说话,却听得那人道“日后我定不会再让你受伤了。”
小兰手握长刀跟在他们身后,听得顾锦瑟如此说,不由得眼眶一红,落城战事不断,小姐身为将军,时常身先士卒。
刀剑无眼,小姐很多时候都是带伤上的战场,只因为她是主帅,她是军心,戍边何其辛劳。
便是军营内的七尺男儿有时也会泪洒,但唯独小姐,自将军去世以后,无论何种情况,她都不曾流过泪。
从前小姐在伙房时,被炒菜的油烫着都会哭,将军会哄上许久,后来小姐渐渐长大,这爱哭的毛病却没改,只不过她只在将军面前哭。
后来,将军战死,那时正是两军交战的关键时刻,她连眼泪都不敢留,含泪指挥众人撤退。
第二日百丽大军兵临城下,许是觉得没有主帅,落城必败吧!
小姐力排众议,最终领着三万大军,打退了百丽,那一战小姐声名大噪,终将那些不服她的人给怔住了。
没过多久,圣上的加封圣旨便来了,身为将军必须身先士卒,将军的灵柩回京时,作为子女她却连上一柱香都不行。
将军尸身回京的前一天晚上,她和姐姐坎看得清楚,等众人皆退去之后,小姐才放肆的哭了出来。
将这几日的委屈全然吐露,那一夜她们从未见过哭得那样凄惨的小姐,那夜过后,小姐便在未流过泪。
后来几日百丽大军三番四次来犯,皆被小姐挡在落城外。
两年以后,小姐十六岁,敌国将领病逝,百丽皇派了新任将军驻守,此人用兵入神,小姐吃了好几次败仗,这才摸透此人。
同时专研将军留下的兵书,后来在那人在一次进犯时,将百丽大军逼退,落城人人都将小姐当作战神一般的存在。
可是,却没有人记得,那时候的小姐正是二八芳华,没有哪名女子不爱漂亮的衣服,和头饰。
小姐只是不说,她自十二岁以后,便常年铠甲傍身,即便没有战事也是一身男装。
小姐十七岁那年,百丽发生了内乱,摄政王顾及黎明百姓,拿出先帝圣旨,夺了当时百丽皇的位。
摄政王即位以后,召回戍边将军,同时罢免了朝堂内一大批贪官的职位,同时拨款,供百姓修建河道,用来抵御洪灾。
那一年,是落城最轻松的一年,没有战乱,落城与百丽大军井水不犯河水,后来在见到那戍边将军时,便是他送来结盟书的时候。
新任百丽皇深得民心,但老百丽皇的儿子们确实觊觎那个位置,前后派了不少人来,让小姐与他们里应外合。
小姐通通都拒绝了,不久便接到了圣上的圣旨,让她回京。
几年时光,从后山回到半山摇的厢房时间,小兰便细细的都回想了一遍。
她将长刀还给黎王世子,便回了厢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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厢房内,随心得医女小心的褪去路华年的外衣,又将她的中意褪去,小心替她上好药,包扎好同时道“路小姐,伤口比较深会比较疼,臣去给您煎止疼的药,这几日切忌沾水,否则伤口感染便麻烦了。”
“不用麻烦医女了,我受惯了伤,不妨事的。”路华年小声道。
医女宽慰她道“路小姐安心,臣此次带了止疼的药,不会出山的。”
“如此,那便有劳医女了。”医女微点了点头,提起药箱往门外而去。
厢房外顾锦瑟负手而立,他穿得任是祈福的月白色长衫,此时长衫上染满了血,他却仿若不在意一般。
瞥见医女出来立即道“如何?”
医女俯身行了行礼道“回殿下的话,路小姐的伤口已经包扎好了,只是她旧伤未愈又填新伤怕是要好好将养一段日子。”
“可有大碍?”顾锦瑟想着那日替她包扎时看见她臂间的剑痕出声道。
“没有,只是伤口较深,怕是会留下疤痕。”医女出声道。
顾锦瑟听此出声道“回京以后,你来一趟太子府,好好替她查查,她从前在战场上受伤太多,本殿怕她有什么旧疾,”
“是,这几日路小姐的伤口切忌沾水。”医女出声道。
顾锦瑟微抬了抬手,医女便自行往小院的厨房而去,她得去给路小姐煎药。
顾锦瑟微等了会儿,这才行至路华年房外,推门走了进去,床榻上路华年面色苍白,正闭眼休憩。
他刚走近,路华年便睁开了眸子,果然还是这般警惕。
“要喝水吗?”顾锦瑟轻声道。
路华年微点了点头,顾锦瑟立即行至圆桌旁,端起茶壶,替她斟了杯热水,然后小心的将她扶了起来,将热水递至她左手。
路华年伸手接过,小口小口的喝了大半杯,想着方才回来时,见许多人都在收拾行李出声道“皇上他们都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