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肩吾就是一个疯子,他根本不在意别人的生命,甚至连自己的生命都不是特别地在意,仿佛那只是无所谓地东西,他在意的更多的是有趣。他跟着红巾军最大的原因就是有趣,可以杀人为乐。
大虎冲到自己的马跟前,将挂在旁边的箭篓一扯一挎,搭箭便向着陈肩吾射去。
陈肩吾随意地挥了一下斧子,便将利箭斩断,挡开了。
“怎么就这么点儿能耐?是没有吃奶吧?要不要你们兄弟一起上?”他叫嚣着,十分地猖狂。
他嘲讽的表情刺激到大虎。
大虎的双面通红,双目冲血,头发似乎竖起来一般,整个人都散发着怒火以及一种屈辱。
这些该死的匪徒!若不是他们,小弟也不会死!小弟也不会这么年轻就死了!
大虎恨不得吃了陈肩吾的肉,喝了他的血,啃了他的骨。
可是陈肩吾毫不在乎,看这种目光他见多了,可是对他没什么用处,又不会少块肉。
他反而有些享受这种目光,这种仇恨的目光让他有种万众瞩目的感觉,让他对自己的能力颇为满意。
不遭人恨是庸才!
元善嘉心里的怒火汹涌,但却也变得更加地冷静,她对着守城卫挥手,“分出二十人检查尸体。”
现在当务之急是看看青玉堂的护卫中,还有没有存活下来的,另外就是,红巾军没有死的人,该补刀地补刀,不能让她的人白白死了!
她现在是青玉堂的令主,青玉堂的实力就是她的实力之一。可是现在竟然有一次性,损失了二十多个精英,这让她如何不气?
“其余的人拔刀形成包围圈!齐力,你们准备!”她的声音带着少年人特有的清脆。
江咏本来无聊地摆弄着自己的扇坠子,听到元善嘉的声音,他忍不住抬头。
他摸了摸下巴,眼中闪过光亮。
想不到这么个小青年,竟然是这些人的领头?看来是大有来头。
陈肩吾看大虎气得双眼发红,却没有再进攻,突觉无趣,便故意刺激到:“哎!济丹城的,我们做个交易吧。”
“什么交易?”元善嘉冷冷地看着他,目光却时刻关注着搜寻活人的守城卫。
她还是希望能够有一些人活下来,即使是重伤,有冉竹在,应该也可以救回来。
“你们派两个人跟他比赛射箭,你赢了,我们就一个月不骚扰你们济丹城。若是我们赢了,这些粮草就归我们,你觉得如何?”陈肩吾耍着双斧,锋利的刀口在阳光,闪烁着森寒的光芒。
元善嘉粲然一笑,带着无限的冷意,“你们倒是打的个好算盘!可是这么做对我们有什么好处呢?你们攻不攻城对于我们来说,也没什么关系!”
江咏摇着他的扇子,笑着说:“这位公子可就说错了,你们得到的好处可是大大的,我们可是整整一个月没事情做了呢!而且我们也不会带着尸体到你们那儿了!而且你们杀了我们红巾军这么多人,总得给我们一些交代。”
他对着元善嘉拱手,十分讲理的模样,嘴角带着温和的笑容。
齐力等人将所有青玉堂的护卫的尸体,都收集起来,只有一个还有一口气吊着,但是却已经救不回来了,即使花费大价钱把人救回来了,这人也只能在床上躺一辈子,醒不过来。
齐力只能够亲手解决了他,含泪送他上路。
费文觉察到江咏的笑容,感觉他不是什么好鸟,所以便挡在了元善嘉的面前。
临走前,林先生说了,让他务必保护好二小姐。
元善嘉坐在马背上,但是身高毕竟有限,费文在她面前将江咏整个都挡完了。
费文停止背部,“常乐公子,让属下来跟他说!”
元善嘉摇摇头,冷笑道:“不用了!跟他们没什么好说的!他们杀了我们这么多人,自然要付出代价!”
竟然以夏阳城的百姓来威胁她?以为她会妥协吗?她毕竟不是她爹爹那样的人。
在不违反她的底线的情况下,她很愿意帮助平民百姓,但是当这些危及到了她身边的人,那么对不起,她无法妥协!
陈肩吾大笑道:“这位公子说的好没有道理,你们将我们将近百人杀了,我们也没有说什么,你们不过是死了去去二十几人罢了,怎么就心疼了?
难道你们那边的人是娘生父母养的,我们这边的都是畜生养的?”
元善嘉笑着说:“若是你愿意这么想也可以。而且在我看来,你们这群视人命于无物的人,和畜生究竟有什么区别呢?”
陈肩吾愣了,“哈哈哈哈!好玩!有趣!你是第一个敢这么跟我说话的人!要知道上一个和我这么说话的人,尸骨都已经化作了野狼的食粮了!”
他的声音有些嗜血,猩红的舌头舔了舔嘴唇,升起一股热血。
费文拔出剑,挡在元善嘉的面前,一分不让。
“是吗?呵!你这种抛弃属下独自逃跑的人,能够活到现在也算是奇迹,都是用下属的命换来的吧!那尸骨在狼肚子里面的人,估计也是太没用了。我一块石头就可以砸死你!”元善嘉故意嘲讽道。
她说着,将手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石头,扔向陈肩吾。
石头慢悠悠地飞过去,似乎没有任何力道。
陈肩吾血气上涌,这是在用这块小石子侮辱他?“竟然敢说我是靠属下才活下来的?哈哈哈!那就让你见识一下本大爷的厉害之处!”
江咏随意地拍掉自己身上的灰尘,并不把元善嘉看在眼里,“你不要太激动了。”
“我知道她是故意挑衅我的,不过我在乎吗?就算这石头打在我的身上我也不怕!何况我会那么傻吗?让这个石头打到?”陈肩吾狂傲地大笑,透露出不屑。
他用自己的双斧一挥,挡住了石头前进得方向,同时用内力将石头震碎了,化成了粉末。
“怎么,就这么点能耐?不是说要用石子砸死我吗?我等着呢!”陈肩吾哈哈大笑。
“就他们那么些人,我不信我还拿不下了?不过是一群只敢躲在城内的懦夫罢了!”
“你才是懦夫!”一句话惊起千层浪,瞬间就像是点燃了炮仗一般,爆开了。
“你才是懦夫!”
“你才是懦夫!”
……
围着的众人不满陈肩吾的话语,都将手上的刀剑靠近了几分。
这些红巾贼,已经被包围了,还在这儿大放厥词!真是可笑至极!
“看来是谈判失败了。”江咏略带可惜地咂嘴,“肩吾兄,看来你的话没什么威信呢?”
“你有威信,那你来!”陈肩吾直接撂挑子不干,大剌剌地看着江咏。
江咏扶额,连忙赔笑,“算了吧,我们还是快点回去吧。”
他对自己的小命还是十分看中的,一向不打无准备之仗,这次有了变数,还是回去为妙。
陈肩吾却与他相反,最喜欢的就是想杀多杀就杀多少的模式,最喜欢与人打斗了。
所以不管元善嘉答不答应,他都要和这些人干一架的。
“注意队形!”费文连忙指挥道。
“射箭!”大虎突然吭声,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
他的背后放着小虎的上半身的尸体,而小半身的尸体则在二虎那儿。
他们两人怕再次打起来,会不小心毁坏小虎的尸体,所以便将小虎的尸体留在自己的身边,才觉得最安全了。
大虎、二虎和军子,都是对这边江咏射箭射过去的,每一支箭都是想着杀死他的决心,箭箭射到要害之处。
江咏似乎十分淡定,从背后摸下来一把弓箭,对准大虎等人射的箭,竟然将两人的箭纷纷射落了。
这一手顿时就震慑了大虎,可是随后,大虎不但没有觉得恐惧,反而升起一种无限的动力。
“二虎,你不用来!让我一个人!我们王家不能够没有血脉留下!”大虎姓王。
大虎看了江咏的这一手,对自己并不是特别地自信。他和二虎的确擅长于箭术,但是也只是与那江咏不相上下。
他不想自己成为王家的罪人,小弟死了,若是二弟再死了,他就算是下了黄泉也不能安心!
二虎双眼一瞪,“大哥,你说什么?我绝对会和你共进退的!别想抛下我一个人!小弟使我们两个人的小弟,不是你一个人的!报仇我也有份!就算是死!我们也要一起死!”
“费叔,拦下他们!”元善嘉挥挥手,阻拦到。
费文牵着马一转身,就将两人拦下了!
“站住!公子还没有说话!”费文的目光中闪过阴狠。
“我才不管什么鬼公子!我只知道我的小弟死了!我要给他报仇!”二虎大喝一声,拿箭搭弓,“不要拦着我们!”
齐力的脸色一变,“二虎!你在干什么!还不放下!”
“看来我们还没有做什么呢?你们就内讧了!一下子又无趣了!”陈肩吾打了一个哈欠,将自己的双斧背到身后。
元善嘉淡然地说:“我们有这么多人,何必要与他们单打独斗?”
费文的表情有些皲裂,不敢相信自家将军的女儿口中,竟然说出了这样的话。
他的心中似乎有什么破碎了。
江咏眼睛一亮,想不到这个看着正气十足的公子,竟然也是个小人?
陈肩吾大笑一声,“哈!我喜欢!这位小公子,不若你叛了那懦夫元将军,投奔我们红巾军吧!我们就是缺少你这种人才!我们也不喜欢讲道义的人!”
元善嘉冷笑,镇定地下令,“齐力你们三十人一起,退开十米,搭弓射箭,不用怕浪费弓箭!”
跟这些人为何要用道义?能够不伤亡地击杀敌人,为何要讲道义?这东西,能够救回多少人?何况是你们自己说不用讲道义的,希望你们不要后悔才好。
大虎二虎迟疑了一下,“我们想亲手……”
“你们住嘴!”元善嘉眯眼冷喝到,“你们以为自己的性命,都是如同他们一样的廉价的吗?你们小弟难道希望看到,你们为了给他报仇,自己受伤乃至失去生命吗?”
“你们只知道意气之争,你们有没有想过你们死去的弟弟?有没有想过其余的朋友亲人!”
元善嘉的话似乎让两人忽然醒悟了,面色涨红,竟没有反驳元善嘉。
大虎牵着马退了几步,和齐力他们到了一条线上。
忽然之间,他想到了自家小弟,小弟若是还活着,定不会让他们犯险的。小弟总是说,他们王家只剩下三兄弟了,无论发生了什么事情,都要好好活着。
二虎也退了下来。
三十几把弓箭对准陈肩吾以及江咏,利箭如同雨一样纷纷射过去。
江咏一看这阵式,对着陈肩吾使了一个眼色,“撤!”
陈肩吾没看到他的眼色,还想要与齐力他们较量一下的,砍断一波箭,下一波箭又来了。
他的身体一动,眨眼间便冲出了包围圈,撞翻了十几二十个。
他转头看见江咏,江咏已经趁着他的冲式出了包围圈。
“江子你小子不道义!竟然让爷爷我当挡箭牌!”
“小公子,希望下次还能见到你!”
江突破了包围圈,忽然在马上转身,搭弓,射箭,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般,利箭飞向元善嘉。
费文面色一变,挥剑斩去,却只是斩断了尾巴。箭头依旧向着元善嘉飞去。
元善嘉看着利箭靠近自己,手中的银针注入内气,向江咏一弹。
随后身体往后一仰,一手反抱着马肚子,一手拉着马缰控制着,平躺在了马上,躲过了利箭。
江咏本质是一个书生,即使后面再怎么训练,也不过是没有内气的普通人,元善嘉很容易就躲过了。
反而是那江咏,三十几人的利箭向着他的方向而去,密集的箭雨中,他根本就没有注意到元善嘉银针。
银针掩藏在其中,一根向着马屁股而去,一根则是想着马下一寸而去。
元善嘉料定,那江咏即使为了躲避箭雨,定然会下到马肚子之下!
旁边的陈肩吾明显是准备接手,一边骑马,一边靠近江咏那边。
当箭雨追上去的时候,江咏往旁边一跃,掩藏的银针却先箭雨一步到达。
“嗯!”江咏闷哼一声,差点掉下马。
陈肩吾一看不妙,单手一拉,便把他拉了上来。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