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主任和姜舒说过,只要高中三年好好努力,以她的成绩考上鹏城大学,甚至是省城里更好的大学都没有问题的。
“妈,要不算了吧……”姜舒抿紧了嘴唇,小声道。
叶翘嫉妒得不讲理:“为什么算了!叶晚去了一趟鹏城,我不信姜家不给她钱,她回来我就让她和鹏城讨,一定要给咱们家买套房子!”
姜舒微微张口,看着叶翘那副讨钱的嘴脸,心底诧异。
姜猛不由愣住了:“你说什么?”
“我养了叶晚一场,要钱怎么地?”
姜猛怒道:“钱不够了你就要和叶晚讨!叶晚从小学开始就在体校里寄宿生活,你抚养她什么了?几个寒暑假加起来有几年?”
眼看父母争吵起来了,姜舒害怕得躲在了房间里关上了门,可是一阵阵争吵声还是传入了耳朵里。
第二天,邮政职工院的人都晓得姜猛两口子因为买房的事情吵起来了。
“没看出来,姜猛那点工资绩效还能买房。”
“叶晚的亲生父母有啊,你瞧见来接叶晚的车子了吧,后面两次鹏城来的人我都看见了,穿得那叫一个光鲜。姜猛夫妻养了叶晚一场,肯定有钱啊。”
“我怎么听说叶晚要回来了?”
“回来了?回来也好啊,落地凤凰不如鸡,可那也是尊金鸡啊。哈哈,真不知道姜猛夫妇是去哪里捡到了叶晚。”
“那多有福啊,姜猛两口子还吵个啥,下半辈子都不用工作就有钱了。”
两个议论的妇女是职工院里的邻居,经常在楼道下面摘菜聊天,谁家的家长里短都少不了他们。
姜舒眼睛红肿,背着书包从楼梯走下来,显得心情沉重。
两个妇女也不避讳着姜舒,特意喊了她一句:“姜舒,去上学哦。”
姜舒应了一声。
其中一个还大声道:“姜舒啊,你父母吵架,你也劝劝,吵得那么大声,我们家一个晚上都看不了电视呢。”
另一个捅了捅她,小声道:“你干嘛叫住她啊。”
“难道不是么?”
“要真的有钱,还住我们这种筒子楼做什么?”
姜舒加快了脚步,冷嘲热讽的声音终于散去。
来到学校的班级里,和姜舒关系交好的女同学戴倩,忍不住关心她:“姜舒,你的眼睛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
姜舒自然不会说是哭肿了,只是说:“谢谢,眼睛有些过敏。”
前排的男同学张伟则一脸八卦道:“姜舒,听说你姐姐叶晚要回来了,是真的假的?”
戴倩诧异道:“叶晚啊,县里的中考状元呢。”
几个经过的同学也忍不住围了上来,七嘴八舌地问。
“姜舒,你姐姐不是说是出身鹏城高官家庭么,暑假就被家里人认了回去怎么会回来?”
“姜舒,你姐姐可漂亮了,真不是你爸妈亲生的?”
“……”
姜舒昨夜挤压的不满涌上心头,不免恼火地冲着上来同学大声道:“我不知道!”
几个同学见状,就讪讪地走开了。
“又不是她亲姐,嘚瑟什么!”
“可不是亲生的,叶晚多好看,姜舒长那样,能和人家比么。”
“我看叶晚要回来的消息就是他家自己传出来的,不然怎么会让人注意他们家呢。”
“就是他家传出来的,我妈和她妈是一个单位的,她妈可得意了,天天和人说要换大房子了。”
班主任来到了教室里,见到姜舒趴在课桌上抽着肩膀哭泣,眉头一皱,下了课就把姜舒叫到了办公室里。
“姜舒啊,你从前可是个好苗子啊,最近怎么回事,功课不准时交,成绩也下滑得那么厉害……”
姜舒的眼睛红肿得更厉害了,如同一个熟烂了的桃子。
班主任叹了口气:“可是因为你姐姐的事情?”
嘿,小县城人际圈极小,昨夜姜猛夫妇吵了一架,整个家属院的人都听见了,学校本来就是几个国营单位的子弟高中,可不是一下子就让人知道了。
姜舒红着脸说:“没有。”
班主任把纸巾递给她,压低了声音说:“你姐姐如果回来,你私底下和我说一下。”
“为什么?”姜舒吃了一惊。
为什么连她的班主任都留意叶晚了?叶晚是中考状元,考中了岳东最好的高中,仅仅是因为成绩瞩目,所以班主任才想把叶晚招到自己的班上?
班主任的脸色不虞,暗暗地说:“我家里出了些事情,叶晚不是鹏城姜家的走失的孙女么,我看能不能请你姐姐和家里的长辈说说……”
姜舒头都懵了,耳根子也发烫,结结巴巴的说:“我姐姐没有要回来……是……是谣传。”
班主任家里的十七岁的儿子不学好,去人家工厂里偷零件被关进了少管所,听说在里面表现也不好,到了时间放出来不知道是什么祸害呢。
班主任忽然半拉脸了,语气也不好起来:“是真的吗?”
“是真的,我也不知道从哪里传来的。”
“好吧,你先回去吧。”
姜舒其实知道谣言是怎么回事,前不久姜家的老管家又来了一趟岳东,这次不开豪车,而是乘坐了动车。可他一身沉稳年迈的气质与打扮,走近没有规划低矮简陋的家属院里,就显得鹤立鸡群,简直不要太显眼。
家属院里的许多人,看见一名十分讲究的老先生走近了姜猛家里,离开的时候,姜猛夫妻都送下楼来,态度恭谨到不行,就差不多要九十度弯腰鞠躬了。
姜管家和姜猛夫妇说的事情,就是要把叶晚送回来这个家里,还顺便打听了许多叶晚在家里的事情。
姜管家走后不久,叶翘觉得扬眉吐气。之前暑假叶晚刚刚被接走的时候,叶翘就很招摇地和单位的同事说,他们家迟早要换大房子,结果半年来,他们还是住在家属楼里,毫无搬迁的迹象,更是让人笑话了。这次,他们一家也已经说清楚了,叶晚非是他们夫妻亲生的,现在叶晚要回来了,难道还会少了他们的抚养费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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