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怀淳出车祸这么大的事情,当年能被定性成为意外的,那必然是在作案手法上都十分的专业,姜揆芳找的应该是更加专业的团伙。
叶晚的职业习惯,一瞬之间,就想到了联系,直径问:“姜揆芳是雇凶杀人吧,他雇的是什么人?”
盛承有些意外,叶晚如此的冷静。
叶晚瞥见盛承的表情,无奈地说:“我很小的时候就被送走了,姜怀淳一度是姜老爷子看好的继承人,他在姜家那么年也没有提出找回我,可见他对我也没什么感情。而我也是一样的,他是我生父和第一任妻子的孩子,与我的年纪相差十几岁,我对他也没印象了,实在是没有什么感情上影响。”
盛承说:“叶晚,你大哥他是一个很好的人……”
叶晚只是说:“可我没有机会了解他了,很可惜。可我现在更像知道姜揆芳雇的是什么人?JC有办法抓得到么?”
这话里透着以眼还眼以牙还牙的态度。
盛承说:“可以抓到,证据确凿的情况下,定罪也是没有问题的。”
叶晚心底到底有些解气,凶手抓了定罪,这样无论是姜怀淳,还是姜心的父亲,都算有个公道可言。
叶晚忽然问:“姜揆芳可能会被判多少年?”
盛承沉吟:“律师看案情的话,猜测最重的话可能是无期徒刑。”
叶晚心底还是不满,“即便姜揆芳犯罪是木板上定钉,明摆着的事儿,可温家也不可能袖手旁观,那么会不会有可能被轻判么?”
“不会了。”盛承微笑地说:“姜揆芳的事情是京城得到了匿名揭发,在几个月前就开始私密调查了,不过是姜揆芳因为姜老爷子的事情忽然被捕,京城怕打草惊蛇,才立刻下手调查此案的。”
京城那边?温家?
叶晚心底确实有很多疑问,可是得知温家不会插手,心底还是高兴的。
没有什么比活受罪更难熬了,姜揆芳也算有今天。
姜老爷子的状态更糟,他也算有今天。
叶晚冷冷而痛快地想着,可是欢喜过后,却是空荡荡的虚无落寞之感。
说到底,她仍旧会对姜家的人觉得难过。
“这算是自作孽不可活,我对姜家没有什么好说的。你……是特意想告诉我姜怀淳车祸的真相?”
叶晚很冷淡,冷得自己都觉得自己的心肠是不是都空了。
盛承闻言,只是一叹:“你二叔雇凶制造意外的旧案,背后的元凶是乔森的以前的马仔,所以,这件事情已经进入了谢霄霆的眼底。”
叶晚没想到,原来乔森和自己会是这样的联系。
而谢霄霆,是福不是祸,是祸逃不过。
“谢霄霆还在鹏城么?”
“他和他的团队一直都在,没抓到乔森,他们是不会回京城的。”
叶晚心算了一下时间,已经半个月过去了,竟然还没抓到乔森。谢霄霆是个自负骄傲的人,怎么可能容忍这样的事情,这如同任务的失败。
思及如此,她立刻脱口而出:“乔永孝怎么样了?”
盛承站在她面前,神情慢慢浮现出了受伤的情绪,他故作平常的说:“乔家并不好……”
叶晚有那么一刹那的心虚,却不知究竟是为何,才会如此。
盛承对她的感情,她知道的。
而她对乔永孝的动心,他也是知道的。
本来以为开诚布公的一切,开始有那么一丝愧疚。
感情的事情,从来都是谁付出的多,谁就输得彻底。
这一点,叶晚深有所悟,当初她对温彦望何尝不是如此。
叶晚走向江边的围栏,面对着东流的黄浦江,轻声对站在身后的盛承说:“阿承舅舅,你别再喜欢我了,好么?”
声音带着无限惋惜与同情,却没有过多的爱意,这让盛承才是真的觉得难过。
盛承笑说:“没关系,我大你很多,可以慢慢等。”
叶晚嘴角弯了弯,没回头,说:“你的喜欢啊,是我亲生父母对你的救赎,你对我也就是想报恩而已。你习惯了坚守一件事情,所以才会觉得那是一种爱。”
盛承凑近了过来,从背后一下子拥住了叶晚,极是亲昵和不舍地抱着她。
“才不是报恩,是我爱你。明明是你轻吻过我的脸颊,我那么正经的一个人,为什么之后脑子就都是你?我也抗拒过这种想法,说服自己,你的年纪还小,我不可能有这种想法。我去相亲了,你还在现场。连你和邱月白走近了,我都没办法忍,揍了他一次又一次。这辈子我所有做过的事情,就没那么荒唐过!直到我机缘巧合去了组织,查到了你的档案,才明白过来,你为什么有那么多不对劲的地方。你怎么就遭受了那么多,却什么都没有说,没有怨言没有哭泣,因为你没有像一个普通女孩子一样无忧无虑地过过一天。我想你靠近我,再也不要受苦了。可是你有自己灵魂与追求,组织交给你的东西刻入了你的骨髓里,你不想被人保护,我可以陪着你,一直在你的身边……你无论怎么,都是我想爱的人。为什么?你就是不信呢?”
叶晚居然没有反抗,而是安静地听完了这番话。
盛承似乎极度克制,才没有把她板正到自己面前。
因为她的答应必然是拒绝的。
她不是不信,而是心底实在没办法接受,无论从哪一个角度来说,他们都不是一路的人。
盛承,应该是挂在白天的太阳。
而叶晚,注定是个见不得光的存在。
他的信条是结草衔环,执鞭坠镫。
而她的信条是以眼还眼以牙还牙。
“盛承啊,放开我吧,我们根本不可能在一起。”
叶晚毫无所动,难得温柔,却十分残忍地说。
盛承虽然说了一声好,双臂却是抖动着,始终不肯放开,就和当初他从京城回来的第一天,遇见她的时候,那样仓皇而狼狈的样子,叶晚还没做什么,他自己却先抖个不停。
“叶晚,我可以放开,因为我知道你还有自己的执念,如果有一天我陪你解开了你的执念的事情,你可不可以……”
“爱你么?”
叶晚忽然问。
就在盛承觉得没有可能的时候,他听见叶晚说:“好,我答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