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舶司负责掌管海上贸易,征收来往商人关税,近年来海上贸易愈发繁荣,市舶司长官市舶使的地位便也跟着水涨船高。
市舶使府。
市舶使迟影明今年也不过二十五岁的年纪,仪表堂堂,此刻正左拥一个美人,右抱一个美人,还有几个围着他为他斟酒。
“大人!闲王殿下来了!”下人进来禀报。
“闲王?谁是闲王。”迟影明一脸不在意,“哦,想起来了,那个傻子,他来做什么?轰出去吧。”
“轰不出去了……他已经进来的……侍卫都拦不住……”
迟影明皱了皱眉,还没回过神来,那人已经快速走进屋中,高大的身影负手立在他面前,罩下一片阴影。
他太抬起头,赵延渊脸上神情冷峻,目光闪着寒光,嘴角勾着一抹挑衅的笑。
怎么看都不像是傻子。
赵延渊淡淡开口:“市舶使大人,你好大的胆子,一介五品官员,本王要来探望你,你非但不欢迎,还不许本王进来。”
迟影明愣住,用难以置信的目光打量着他,他这是……脑子好了?
随即几张纸被拍在他面前的桌上,冷冰的声音在头顶响起:“这些是海上商人的供词,说你私自提高关税,中饱私囊,市舶使大人,可有此事?”
迟影明脸上闪过一抹慌张,拿起那些供词瞧了瞧,然后将它们全撕了。
赵延渊也不急:“放心,本王那里还有很多。”
他拍了拍迟影明的肩膀,“你说,要是本王将这些拿到陛下面前,会怎么样?”
迟影明沉默了,他知道赵延渊虽是个傻子,却也是个王爷,生母还在宫中做太妃,他完全有面圣的机会。
更何况,他现在已经不是个傻子。
他有什么目的?总不可能专程想要警告他,他和他无冤无仇的。
迟影明笑了笑,对赵延渊恭恭敬敬作了个揖:“闲王殿下,您久病初愈实在是可喜可贺,不过今日这桩事,臣也是被逼无奈,陛下久不发俸禄,臣一大家子人都要养活呢,若非提高了点关税,可如何支撑得下去?”
赵延渊没说话,迟影明暗暗揣测着他的想法,良久,试探着说道:“殿下,既然您病好了,今后该每日上朝……臣今日便为殿下准备一套朝服,殿下今后还有什么需要臣帮忙的地方,臣愿效犬马之劳!”
……
叶鸾一直在门口守着,看见赵延渊的身影后,急忙跑上去,往他身上扫了一遍:“你……挨打了吗?”
赵延渊未语,叶鸾又说:“你还真去找市舶使告状啊,你是不是傻啊,你还是小孩子啊,我还以为你脑子真的好了呢……”
赵延渊嫌她烦,敷衍道:“没去找。”
叶鸾停下来,又问:“那你这么久出去干嘛了?”
她问完又想起自己不该问,便低了低头。
但赵延渊回答了:“出去找了份差事。”
叶鸾抬眸盯着他:“什么差事啊?是不是城东搬砖的那个?我之前也想去来着,但是人家不要我……”
赵延渊看着她这小胳膊小腿,情不自禁地想到了她被砖压的走不动路蹲在地上哭的画面,扬了扬嘴角,淡淡“嗯”了一声,迈步往家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