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他胆大,而是皇帝不可能没有罪名,就把一国储君毒死在宫里。即便要定昭怀太子的罪,也要讲证据,而且要走刑部、大理寺、宗人府,方才能够先废黜太子,再赐死。否则便是皇帝,直接害了太子,那在史书上也是一个昏君。
而此刻,昭怀太子在无法逃走的情况下,一派施施然淡定。
进宫用膳,果然一片风平浪静。
皇帝还多吃了一碗饭,心下清楚的很,很快就有好长一段日子都吃不上安心饭,甚至有可能吃不上饭了。昭怀太子伙同生母白皇后,谋害江陵王,弑杀楚王,甚至送走无忧公主多半密谋要逼宫,自然不会没有别的准备。
不说太子谋逆成功,便是不成功,自己亲手杀了儿子又有何高兴可言?儿女们一个个相继死去,他们不挂念手足,自己却做不到不心疼儿女。死一个,痛一次,只怕早晚要被这些不孝子给气死!
饭毕,昭怀太子试探道:“若无事,儿臣就先行告退了。”
“别急着走呀。”殷少昊笑道:“太子殿下,好歹把你残害手足的事情说清楚了,再走也不迟。”
昭怀太子冷笑打断,“七弟,孤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殷少昊不理他,朝皇帝问道:“父皇,把乌巢粮仓官带上来罢。”笑了笑,“哦,还有几员校尉之流,太子殿下可能不认识他们,但一定认识他们的上司。”
少顷,人证带到。
既然是殷少昊让人带来的,自然是在酷刑下受不住交待了的。从昭怀太子密议焚烧乌巢粮仓开始,到如何断了楚王的军粮,如何只给昭怀太子的心腹将士送粮,以及下属校尉们执行将军命令,扑杀楚王,供词上面都写得清清楚楚。
皇帝问道:“太子,你有何话说?”
昭怀太子冷声,“父皇,七弟能活着回来,儿臣不胜欣喜。却不知,他为何要屈打成招变成这份供词,来攀诬儿臣。事情真相曲直自有公论,不是几份供词就能污蔑的,还望父皇不要被小人之言所蒙蔽。”
他笃定,皇帝不敢就这么定罪杀了自己。
然而,还是有他没有想到的。
皇帝却道:“人证、供词俱在,你还要抵赖吗?”忽然声色俱厉喝斥,“来人!鞭挞太子,以求真言!”
昭怀太子措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