棣棠身形很稳地往后退。
手里的汤碗一点儿也没受到影响,甚至连波动也没有。
被她端得很稳。
同时,她说道:“你想喝,我给你啊!只要你说你想要,我就给你。”
裴衡:!!谁想喝?!
我杀了你!!
他心底情绪翻涌得厉害,但是很快又强压下,让自己冷静下来。
裴衡松开扯住她衣袖的手,因为认清了从她手里抢夺过来的机会几乎为零。
他眸光深冷,语气沙哑得粗粝,“把碗给我,我自己喝。”
棣棠闻言,将汤碗放下来,递过去又拿过来,“你以为我傻啊,你拿过去还不是得立刻就摔了。”
裴衡:“……”
他磨着牙,拧着眉头,俊美的脸上逐渐扭曲。
棣棠:!快发作,冲我打过来,我保证不还手地将汤药如愿摔破,砸到你的头上!
944:?
怎么越发丧心病狂了?
可还行?
[不行啊!棣棠大人,您饶过可怜弱小的裴君啊!会被您玩死的……]
“既然你不想喝这个,我也不阻拦了。”棣棠长眉微挑,看向裴衡,“那我来喝吧。”
裴衡脸更黑了!
情绪即将激烈化,他无法忘记那夜喝了她的酒之后发生的事。
棣棠看他表情大约也猜到他此刻心理。
发觉实在是好玩。
不过,他喝酒之后就被她一掌劈晕,还记得个什么啊,就一脸激动的。
944跳出来,[还不是您非要睡一张床上,这不就误会了吗?]
棣棠眼皮一抬,“不该睡一张床的吗?”
这凉凉之中透着兴奋的视线让944立刻清醒,并且道:[应该的,应该的,必须要的!]
任务主线谈恋爱,当然是要各种接触了!就怕宿主一个抽风,将恋爱主线抛之脑后,那才不好呢。
裴衡见棣棠将手中的汤碗往嘴边送,连忙上前伸手抢夺,“不许喝!”
棣棠见此,脚下一挪动,裴衡手下抓了个空,身形一踉跄,稳住脚步,就见她一脸沉思的样子,“哦,你也不想我喝啊,那我就去倒了吧。”
说着,往旁边一盆树景里将汤药倒了进去。
泥土很快吸收。
裴衡松上一口气,看到棣棠却仍然一脸的苦大仇深。
棣棠不介意他这么看着,毕竟这货连苦大仇深的样子也是极其好看的,长得美真的可以少挨揍。
944:呵呵……不可能。
棣棠将不可能贯彻到底,将小球球从半空中扯了下来,然后当球踢了出去。
“怪就怪你长得丑。”
944:!我和你拼了!
就……还是算了,要是又被一刀捅下去弄到当机,而宿主她特么惩罚只是吃东西,那它不白挨揍了吗!
棣棠将汤碗放在桌上,微微笑着道:“裴君,你看我多听你的话,你让我倒掉我就倒掉。”
裴衡:……
“有病!”
他看了眼房门的方向,逮着机会一副要冲出去的模样。
棣棠将他袖角拉住,“别傻了,这寨子入口到处都有人把守,你说你半点武功也没有,出去不是找死是干什么?”
裴衡低眸看了眼她抓着袖角的手,棣棠很自觉地松开。
他冷声道:“总不能坐以待毙。”
棣棠扬眉,“是这么说,但是吧结合实际情况,就是你出去就被抓回来,然后少了逃跑的一次机会,今晚你将被寨子里的女人们统统欣赏一遍,然后再……你经历过,你知道的。”
裴衡的脸黑得更严重了。
简直像那暴雨来临前夕的天一般。
他盯着棣棠,一步步走近,“所以,你为什么和这群山贼这么熟悉,这都是你的人,是你故意在这演一出,凭你魔头的名声,面对那所谓的二当家,不该是那样的做派。”
棣棠站在原处不动,满脸的你不信我。
944:……戏过了啊。
裴衡脚下停住,望进她视线内,有一瞬的迟疑。
而后,将这一丝情绪彻底压下,冷声道:“别装了,我绝不信你。”
这冷漠绝情的样子,真是难搞。
棣棠瞪着他,压着嗓子气恼道:“我为了救你才这样的啊,一时心急走火入魔,武功尽失,我只得隐藏身份,主动示弱将钱送给她们,才赢得了一点信任。
你为什么要这么怀疑我?就因为我是个魔头,我就只会做坏事吗?”
这低哑声线下的质问,944差点就信了。
但显然裴衡因为这最后一句话,眸色有些变化,仔细来想,山贼若是她的人,她想抓自己易如反掌,没有必要来演这一出,丝毫博不来他的同情。
首饰这些她头上手上倒是未见一个,确实是一分没有的样子了。
但是所谓的走火入魔武功尽失,当他傻吗?
“你这个人不说实话,在我这里是半分信誉也没有的,况且,我与你有仇!”
棣棠闻言没好脾气地道:“我不是放了你吗?你还恨我啊?”
944苦哈哈地道:[这女尊世界,男子多重清白,所以咳……]
裴衡不想再提这茬,收敛情绪,甩了甩湿哒哒的长袖,绕到屏风那里,拿起干净的熏香过的衣衫。
虽然布料粗糙,但剪裁还不错。
湿衣服在身上不舒服,他要换掉。
但是棣棠也走了过来,说是要解释解释这事。
“其实就是对方人多,所以我不得不低调点,毕竟打起来就会很混乱,变得乱了分寸,这寨子里有许多小孩,我不能伤害她们。”
裴衡闻言思忖着,听起来诚挚恳恳,但是她一个魔头竟然为了小孩才忍辱负重,没有动手?
棣棠紧接着趁热打铁,“当然,我最主要还是为了救你。”
她目光灼灼,眸子亮晶晶。
裴衡眸光一收,冷哼一声,他信了才怪。
“你回避一下,我要换衣服。”
“但是……”
棣棠说着连忙点头,“好好好,我不看。”
她转过身去。
裴衡很快便将衣衫换下,换上干净的熏香过得衣服。
味道么,是很浓郁的草木香。
他忽然后知后觉,这熏香味道怎么那么熟悉?
他因为家中酿酒,对气味还是很敏感的,但是刚刚思绪不在这之上,一时大意!
棣棠摊开手,一副没办法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