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丝毫感觉也没有。
被吸过血的身体简直像被瞬间掏空了身体一般,晕过去之后,什么都不知道了。
她立刻从床上跳了下去,差点崴了脚,稳住了身形,跑去镜子前,扯开纱布看那伤口。
外面已经天光大亮,光线照进来,她脖子处的痕迹便清晰地在镜子中呈现。
被咬过的地方发青,晕染开一大片,和本身白皙的皮肤形成鲜明对比,而乌青正中有两个小洞,就是昨天他那尖利的牙齿造成的。
但是他吸完血后,棣棠也没看见他有那种尖尖的牙齿。
难道还可以变异出来,吸完又隐藏起来了?
厉将寒这家伙到底是犬类还是猫类还是蝙蝠?!
暗疾就是这吸血的变态反应?
944一脸小心翼翼地道:[棣棠大人,您在大佬身边一定要小心了,这次的大佬实在是太凶猛了,他是那种随时会杀人的!大佬要是朝宿主大人一开枪,这世界就崩坏,就完了!]
棣棠看着镜子里的伤痕,眼眸渐渐阴暗,“目前实力悬殊太大,也基本确定这货凶残程度,不过他目前需要我的血液,我不闹事,就不会杀我,等我体力恢复过来,一定呵。”
后面的话没说完,但944瑟瑟发抖了发抖。
宿主记仇!
棣棠将伤口纱布重新缠上,看着这一身红嫁衣就不顺眼,想到昨晚被压制的屈辱画面,气得抓狂。
额头的伤也还在,整张脸惨白兮兮的。
总之看着就像个病恹恹的人,一点儿也不貌美了。
她站起身将嫁衣脱掉,换了身宽松衣裙,这是她拿过来的衣服,都在这房间了。
房间大,她在里面转了两圈。
门外被锁了。
她出不去。
嫁过来不仅要成为食物,还限制自由,简直是够了。
但在身体实力恢复之前,她打算忍辱负重。
有人按时送餐进来,食物是非常的丰富,且都是大补之物。
晚上也会有人送热水进来。
总之衣食无忧。
像养一只待宰的羔羊一样。
944:[是猪更准确吧?]
“你想变成猪头,你早点说,我怎么会拦你呢?”
棣棠一脚踹了过去。
944赶紧闪开。
在这里待了一个星期,第七天夜里的时候,厉将寒才再一次过来。
外面起风了,门一打开他走进来的时候就飘进来一阵桂花香味,但从黑夜里走到房间里的厉将寒有一种死气沉沉的阴鹜气息。
仿佛从地狱世界赶来。
门在身后关上。
他一步步朝棣棠走过来。
他的脚步很快,棣棠正舒舒服服地在房间浴桶里泡澡,脖子上的伤口几乎已经复原,她终于可以痛痛快快地洗澡了。
但这一阵冷风进来,她瑟缩了一下,睁开眼抬头看过去。
真是老远就感觉到这阴森的人气了。
不,没有人气。
死气沉沉。
可什么时间过来不成,偏挑着别人洗澡的时候?
棣棠简直呵呵呵…
她在这一个星期的伙食补充得是面色红润,皮肤水灵灵的饱满通透,看起来就是血量充足的样子。
黑长飘顺的头发从两颊散在胸前,漂浮在水里。
那浴桶里还有满满的花瓣。
粉色花瓣在热水蒸汽中,将她脸颊映照得更是粉嫩豆腐般,仿佛可以掐出水来。
但是这种场面,实在不适宜被人凑近了脖子吸血。
感觉享受泡澡的这件事就完全被破坏了。
944:?这样的吗?难道不是觉得害羞的吗?
好吧,宿主会害羞吗?没有!
棣棠看向走近过来的厉将寒道:“你在那边等我一下吧,我马上就起来。”
但是厉将寒脚步丝毫没有停歇,一直往前,走到浴桶旁边,看着她的脸,眼神直勾勾地阴鹜地看着猎物一般。
靠得近了,他身上那种阴冷的毫无生气的气息就强烈。
他俯身气息笼罩下来,从她身后,靠近耳畔。
“喝酒么?”
他的声音冰凉又哑,没有一点儿人气。
“不用了。”
棣棠眸色一敛,在没有实力打赢的情况下,只能沉住气忍住。
话刚落,就见他伸手过来扶着她的头拨开那些碍事的湿头发,凑近脖子处,低头咬了下去。
棣棠:草。
就算做好准备,还是锥心的疼。
944诧异道:“棣棠大人,你为什么不喝那种迷醉的酒,这样就可以少些疼痛了啊。”
“我要保持清醒,不想沦为真正的食物。并且记住这些痛,我会还回去的。”
944:……真够对自己狠的。
在这蒸腾水汽中,棣棠的脸从红润之色倒退成青白色。
眉头紧紧蹙起,正在忍受着疼痛。
但这疼痛感很快消失,吸血的伤口处又变成一阵酥麻的感觉。
棣棠身子发软,在这浴桶热水中支撑不住,往下滑倒。
厉将寒眼眸之中泛起暗红,血腥之气在他身上萦绕。
他将那只按着她的脸的手,从后绕过勾着她的下巴,让她不往下滑。
棣棠额头沁出冷汗。
这鬼姿势还要维持多久?
想勒死她就直说!
“你好了没啊?我快要死了。”
被勾着下巴,说话的声有些柔软无力。
厉将寒补充血液到身体之中,很快便感觉到四处气血暗涌流动,急速到达四肢百骸,身体仿佛又活了过来。
他松了口,收了尖利牙齿,离开她脖子处,见她身子软着滑入浴桶。
他漠然看一眼,并未上前帮忙。
而是擦去嘴角血迹,冷漠走开。
这前后就说一句话,两个字。
妈的魂淡!
棣棠整个人没入浴桶之中,头发在水面漂浮。
脖颈处的伤口沁出血来,在水面晕染开。
血腥味在鼻端浓烈。
她呛了口水,猛地憋住一口气,闭上眼睛在浴桶之中沉寂。
厉将寒走远的脚步忽然停下,转过身看过去,那浴桶里没了动静。
他眸光微挑,冷漠气息没能让他有半分停顿。
正要转身再走。
却见浴桶里钻出了人,棣棠甩着湿头发冒出头来,大口大口地喘气。
沾满了水珠的脸上青白惨淡。
她抬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珠,朝他看过去,眸光幽幽地,“你也太狠心了些。”
厉将寒眼皮都不抬一下,极冷漠,“知道就好。”
棣棠在他又着急着走的时候,喊道:“等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