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案决定下来后,杨玄一刻也没有耽搁,立刻让张北铠带着几个天灭兄弟下山,让他们分别打制三面金牌,七枚银牌,以及十二枚铜牌。
并且叮嘱他们,一定要大,每一块牌子至少都得有鞋盒子那么大,而且在上边还要镶嵌宝石,并刻上马头纹路。
总之怎么奢华怎么来!
接着杨玄又让燕尾蝶也带几人下山,让他们不管花多少钱,都得包下一座至少能够同时容纳六万人以上的体育场。
然后又安排铁算盘去找各种策划公司,广告公司,设计公司,并告诉他们体育场该怎么装点。
各项工作安排完后,杨玄还得去完成一项艰难的任务。
那就是如何说服这些马匪下山,去参加他精心策划的活动。
虽说请他们吃饭喝酒,肯定也有不少马匪家族会欣然应允,但任然会有不少刺儿头马匪会找各种借口推脱。
杨玄在角斗会上大放异彩,并且拿到了首领令牌,当时所有马匪都很兴奋。
但这股热乎劲儿过去以后,冷静下来仔细一想,却发现并不是那么回事。
首领令牌可是他们马匪最高权力的象征,以前青马家族持有这枚令牌几百年,他们之中也不乏有人从来没服过。
现在却突然冒出个毛都没长齐的愣头青手持令牌,这些马匪心里边肯定不爽,就更别说听命于他了。
所以杨玄要去挨个儿说服这些马匪家族的首领,的确是一件特别困难的工作。
“杨哥。”
就在杨玄愁眉不解时,一名天灭兄弟突然走了过来。
杨玄抬头一看,是个外表看起来斯斯文文的年轻男人。
“鹦鹉,有事儿?坐下说话。”
杨玄冲着这人笑了笑,招呼对方坐下。
只要不是再执行任务的时候,杨玄在天灭兄弟面前从来不会摆任何架子。
这个代号叫鹦鹉的男人,年龄大概和杨玄差不多大,看上去斯斯文文,综合实力在天灭兄弟中处于中游,不上也不下的那种。
但此人平常话非常少,属于惜字如金那种类型,也不爱出风头,所以他在天灭兄弟中存在感很低。
但是在给自己取代号的时候,这么一个沉默寡言的人,却取了鹦鹉这个代号。
为此没少被张北铠那厮笑话,说他是一只被切了舌头说不出话的鹦鹉。
鹦鹉点点头,“杨哥,你是不是在为如何邀请那些马匪家族,去参加大会的事儿头疼?”
杨玄点点头,“怎么,有什么问题吗?”
鹦鹉开口道,“杨哥,我想去试试。”
“啊?”
杨玄有些听不太明白。
鹦鹉重复道,“我是说,我想去试试,看能不能说动那七十二路马匪的头领。”
“这………”
杨玄感到有些猝不及防,要是换了别人倒也正常,可是鹦鹉平日里可以一个星期只说三句话的闷葫芦,如何去跟人谈判?
难不成他往人家面前一坐,靠意念?
鹦鹉看出杨玄心里的质疑,开口道,“杨哥,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一定是觉得我这人平常都不怎么说话,怎么可能去给人谈判对吧。”
杨玄不置可否的点点头,“这事儿可不是跟人打个招呼就可以的,那帮土匪一个比一个难缠,一不留神就得掉他们坑里去。”
“鹦鹉,我能理解你想为天灭做贡献的心情,但这事儿吧,真的不适合你。”
鹦鹉摇摇头,“杨哥,其实我平时不爱说话,并不代表我不会说话,我只是不想说而已,因为我有心理阴影。”
“噢?什么心理阴影?”
杨玄连忙问道。
鹦鹉轻轻叹息一口,“当初你和薛教官把我从天台上救了下来,我给你们说我做赌博输光了老本,被高利贷逼得不行,所以才选择跳楼的对吧。”
杨玄疑惑道,“难道不是吗?”
鹦鹉摇摇头,“也不完全是,欠高利贷是真的,但并不是因为赌博,而且我选择跳楼也不是因为高利贷。”
“噢?那是因为什么?”
杨玄连忙问道。
鹦鹉长长叹息一口,“其实我之前一直都在说谎,我从来就没有上过赌桌,更不是赌徒。”
“我的真实身份,其实是一名谈判专家,我从小话特别多,在语言方面非常有天赋。”
“二十一岁的时候,我就拿到了剑桥心理学博士,和逻辑学的硕士学位。”
“毕业后,我拒绝了一大堆高薪公司的聘请,选择回国做了一名谈判专家。”
“我担任谈判专家的那几年,每一次只要我出手,各种类型的匪徒必定会被我击溃心理防线举手投降。”
“也许是因为我太年轻了,各种荣誉拿到手软,心态也就慢慢飘了。”
“在一次绑架案中,我去给绑匪谈判,因为那段时间的的心态很飘,所以接连犯了很多个低级错误。”
“导致绑匪被我激怒,直接用刀把人质的脖子给抹了。”
“从那以后,我每天都在做噩梦,只要闭上眼睛,就看会看到人质血淋淋惨死在我面前的一幕。”
“在我看来,杀死那名人质的并不是绑匪,而是我。”
“我想尽各种办法弥补,我拿出我所有积蓄,变卖了房产,把钱全都给人质的家属送去。”
“后来人质家属向我讨要一辆玛莎拉蒂,我当时实在没钱了,就去借了高利贷。”
“给他们买了车没多久,他们又提出想要一幢价值四百多万的复式豪华商品房。”
“可我哪儿来那么多钱,身无分文,且欠着一屁股高利贷,实在拿不出钱来了。”
“然后人质的家属就指着我鼻子痛骂,骂我是杀死他们亲属的刽子手,每天都给我打电话,发短信,指责我害死了他们的亲属。”
“我每天都承受着地狱般的折磨,到最后我实在受不了,就打算从楼上跳下去寻求解脱。”
“再然后,我就遇上了薛教官和你,来到天灭,重新开始我的人生。”
“我一直不太喜欢说话,是因为我总觉得,当初就是因为我说错了话而把人害死,所以我特别讨厌说话。”
“杨哥,我真的特别恨自己,要是我当时注意力集中一点,不要犯那些低级错误,人质就不可能死,那个人质还是个十五岁的中学生啊!”
鹦鹉说这些话的时候,眼角噙着泪花,脸上全是自责和悔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