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怎么的,连清儿想起了战世宣曾经提起过的,荣安帝有意立宝儿为皇太孙的事情。
应该不会这么快的吧,况且战世宣也没说答应。
宫里的宴会,她还没收到请柬。
她来到汴京不过月余,瑞王殿下带着孩子和意中人的消息早就传遍了大街小巷。
虽然这一系列的消息,众人都或多多少地从睿王以及他的身边人那里得到了证实。
可皇家的态度依旧模棱两可,荣安帝面上表示不会过问这件事,也有意将宝儿立为世子,可他也没说要让连清儿做王妃。
至于睿王殿下的生母那一边,态度就更令人琢磨了。
不仅没有对这个未来的“儿媳妇”有多少关照,反而天天将穆家大小姐召进宫里。
摆明了没看上。
“不用担心,这次的宫宴上,我会向父皇提出赐婚的请求,他不会拒绝的。”战世宣拉着连清儿的手,放在唇边郑重一吻。
没有人知道他为了这一天和荣安帝达成了何等的协议。
“其实我对王妃的位置,并没有那么在意。”连清儿开口,虽然明媒正娶很重要,但是她并不认同,没有真正成亲就不能算是最亲密的人这种观念。
除非战世宣已婚,她是他背着正室夫人在外面交往的,那她才叫做真的没脸。
而既然战世宣未婚,她未嫁。
他们的所有交往都建立在彼此的感情之上,她有什么不能出门见人的?
“是我不好,答应你尽快给你一个名分的承诺没有兑现。”战世宣喟叹一声。
能从那几个虎视眈眈的兄弟中间,杀出一条路属实不易,他不能有任何的偏差。
他想起府中的谋士,无一不是劝他放弃连清儿,娶一位身份更高的女子做王妃,这样在日后的斗争中,也能得到非常大的助力。
战世宣对之嗤之以鼻,他想要的如果要靠女人来得到,那实在是太失败了。
“殿下,您不能这么想啊,你在边关这么多年,如今好不容易重获圣宠,一定要牢牢地把握住,现在外面的人纷纷都在传,您为了一个商贾之女,罔顾人伦,丢了皇家的脸面啊。”
谋士苦口婆心的劝告着。
战世宣坐王府的正堂上,一言不发。
这座睿王府,从他十三岁开始,就被荣安帝赏赐给他,可惜这么多年里,他住在这里的时间加起来也只有不到半年的时间。
府里的一切都很陌生,有好几年,他回来的时候,偶尔还会在找书房的时候迷路。
王府里有得力忠心的管家,打理得井井有条,处处都是整洁如新。
但战世宣觉得这里不像是一个家,里面没有人气。
没有一个每天准备好饭菜等他回家的人,也没有一个跑前跑后跟着他叫“爹爹”的孩子。
连清儿在哪里,哪里才是他的家。
他一天没有真正将连清儿拴在身边,就会担心连清儿有一天会离开他。
这是一种预感,强大如他也会感到恐慌。
“殿下……”谋士有些担忧地看着他。
战世宣回过神来,看了那人一眼,道:“把他赶出去,以后不必踏进王府的大门。”
而连清儿这边,果不其然,皇宫里的请柬已经送了过来。
连清儿有些受宠若惊地看着那烫金的帖子,谢了恩。
这不是她第一次和宫里的人打交道,比起之前也是熟稔了不少,她让红雀将准备好的银子塞进了为首的内侍的口袋里,笑着道:“小小心意,还望公公不要嫌弃才是。”
那内侍掂量了一下手中的沉甸甸的钱袋子,看连清儿的眼神都温和了起来。
在宫里当差这么多年,虽然也能领到不少的赏银,可是各宫娘娘们的份例每月都是固定的,就算是最尊贵的皇后娘娘,也不会因为他们送了一封信就给如此丰厚的赏银。
待抖开钱袋子,看到里面金灿灿的东西时,内侍的眼睛都直了。
连清儿是什么人,滕州第一首富,她什么都没有,就是有钱,这点东西对她来说,眼皮子都不会眨一下。
内侍收回震惊的目光,看着连清儿,终于忍不住提醒道:“连姑娘,可别说咱家不给您一点消息,淑妃娘娘这几日,可让穆家小姐进宫得勤快着呢,听说,娘娘是有心让殿下和穆小姐结成连理,已经在试探陛下的口风了,若是不出意外,这次的宫宴上,淑妃娘娘就要提起这件事了,您可别让有些人占了先机才是。”
连清儿笑着道自己知道了。
宫宴上么,她倒是想知道,若是战世宣不愿意,淑妃还会有什么办法让荣安帝答应这件事情。
荣安帝的人刚走了不多久,淑妃便派人请连清儿进宫了。
连清儿进了景云宫,才发现,穆家两姐妹也在。
不过两人又不是什么洪水猛兽,她也没有必要害怕。
连清儿施施然向着淑妃行礼:“民女连清儿见过淑妃娘娘,两位穆小姐。”
穆烟蝉看着她,哼了一声。
连清儿置若罔闻,只低头对着淑妃。
“免礼吧。”淑妃见她没有带宝儿过来,对她的态度又冷落了几分。
“想必你也知道,再有十天,就是陛下的生辰了,你从来未曾参加过宫宴,为了防止你在宫宴上出丑,丢了宣儿的人,所以我才让你进宫来,学两天规矩。”
连清儿一一应允了下来。
大概淑妃确实是想要教她一点规矩,特地请了宫里教资最丰厚的嬷嬷来。
穆烟蝉和穆萦心两人则是在旁边看着。
连清儿一下子就能看出来她的用意。
“连小姐,请。”那嬷嬷一手拿着一柄戒尺,板着一张脸,十分的威严。
连清儿当然不能拂了淑妃的好意,哪怕她在这里学着规矩,旁边还有穆萦心和穆烟蝉看笑话。
她将一个动作来回学了四五遍,却依旧得不到淑妃的欣赏。
“连小姐,这么简单的动作若是都做不好,本宫真得要怀疑你的家教了,不过也确实,乡野小地方里来的姑娘,比不得汴京的大家闺秀,笨些也是自然。”淑妃看着面前伸着手端着茶碗一动不动,已经坚持了快一盏茶功夫的连清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