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婆子们都不敢相信。
但她们也知道,空穴不来风,尤其事关季大少爷的名声,国公夫人性子温和,她决计不会信口胡诌。
元老夫人也吃了一惊,怒气尽消。
渐渐的。
她的脸色又难看了起来,甚至比之前还要难看。
丫鬟们都不知道元老夫人脸色这么难看是为何,三少爷不好男风,就不会连累府里的少爷了,没必要生气了啊。
至于季大少爷,虽然大太太她们都觉得她女扮男装名声不好,但京都还有寻死觅活娶沦落风尘的女子的呢,季大少爷再不堪,也比那些失足的女子强啊。
丫鬟揣摩元老夫人的心思,道,“平老夫人似乎不同意让三少爷娶季姑娘进门……。”
元老夫人拨弄了下手里的佛珠,道,“她不同意很正常,本来国公爷就更属意三少爷,迟迟不立世子,季大少爷若真是个女儿身,虽然抛头露面名声差了些,但才学胆识,世家大族没一个大家闺秀比的上。”
“三少爷要得她相助,平老夫人想国公爷立二少爷为世子就更没可能了。”
煜国公夫人不想听大太太她们贬低季清宁,质疑她儿子看人的眼光,让丫鬟扶着她出了知福堂。
丫鬟芍药不解道,“夫人为何不告诉她们,季姑娘已经怀了三少爷的骨肉呢?”
煜国公夫人眼神黯淡。
她哪里不想说,可她们都那边贬低季姑娘了,未出阁就怀了身孕,更成了她不堪的佐证。
她要真说了,就不是在帮儿子,而是帮倒忙。
平老夫人不喜她,连带着不喜她养大的玹儿,还是让国公爷解决这事吧。
煜国公夫人回了院子,丫鬟检查她的伤口,就看到脚腕处被划出来一大道口子,血染透了鞋袜。
芍药心疼的直掉眼泪。
再说温玹,在季家待了好一阵,季清宁回屋,温玹没法跟去,只好告辞了。
刚出季家就被告知平老夫人派人找他,温玹知道找他何事,他没有回去的打算,他的一双好爹娘都知道季清宁怀了身孕,都帮着瞒着他,他们要早说了,他能被所有人都误会好男风吗?
能把平老夫人气成这样吗?
看了这么久的热闹,挨平老夫人几句话也是应该的。
“不回去!”
这就是温玹的答复。
只是温玹能不回煜国公府,但皇上传召他进宫,他没法拒绝,因为就不是同一件事。
皇上找他显然是为他和晋临侯世子打架,把晋临侯世子吊在城墙上的事。
温玹就骑马进宫了。
御书房内,不止皇上在,还有煜国公和晋临侯。
温玹迈步上前,给皇上请安,然后又对煜国公喊了一声,“父亲。”
皇上看着温玹,道,“是你把晋临侯世子吊在城墙上的?”
“嗯。”
承认的很坦然。
晋临侯脸色冷的下人。
皇上也头疼,他是让温玹去查晋临侯,但没让他这么明目张胆的和晋临侯世子干上啊,他连茂国公世子都没挂城墙上过,晋临侯世子做什么了,把他气到这种程度。
皇上道,“怎么打起来的?”
温玹道,“我护送季清宁回季家,晋临侯世子半道伏击,险伤她一条命。”
煜国公一听忙道,“她无碍吧?”
温玹摇头,“有些受惊,应该没有大碍。”
晋临侯自然知道自己儿子为何被温玹吊起来,他本来是去城门口要放自己儿子下来,但温玹早料到他会这么做,直接派了暗卫守着城墙上,要晋临侯敢来硬的,就直接废掉晋临侯世子一条胳膊。
温玹都敢把晋临侯世子挂城墙上了,废胳膊可就不止是说说了,晋临侯没办法,只能进宫和皇上告状了。
但他没想到的是,煜国公不训斥自己儿子,反倒关心季大少爷的安危!
皇上也看向他,问道,“世子和季大少爷有什么恩怨?”
晋临侯没差点气吐血,他知道皇上一向袒护煜国公的儿子,但没有袒护到这种程度的!
晋临侯强忍怒气道,“犬子和季大少爷没有任何恩怨,此事必然是误会。”
误会?
温玹气笑了,“险伤人命的是在晋临侯你眼里竟然只是误会这么简单,今日季清宁万幸没事,不然我要他的命!”
当着人亲爹的面说要人儿子的命,晋临侯眼底的寒芒毕露,但温玹可不怕他。
晋临侯道,“温三少爷和季大少爷是什么关系?”
温玹笑了,“难道晋临侯没听说我好男风吗?你说她是我什么人?”
话音未落,煜国公手一抬,一巴掌拍向温玹的后脑勺,差点没把他拍出脑震荡来。
皇上看了,道,“活该!”
别人传他好男风,他不解释就算了,他还把人往这条路上带,别说煜国公气不过了,他是坐龙椅够不着,不然也得给他一巴掌。
晋临侯冷冷一笑,“看来温三少爷果真如传闻说的那般了。”
煜国公瞪自己儿子,然后看向晋临侯道,“季大少爷是女儿身,是我煜国公府未过门的三少奶奶,她腹中已有我煜国公府血脉,我不管晋临侯府和季家有什么恩怨,世子险些伤我孙儿,这事你晋临侯必须给我一个交代!”
晋临侯气的拳头握紧。
他儿子这会儿还被吊在城门上,他煜国公还要他给他一个交代?!
他找到皇上跟前是要他煜国公给他一个交代!
晋临侯气的看向皇上,“皇上,我晋临侯府和季家没有任何恩怨,煜国公的话分明是诬陷!”
温玹道,“没有恩怨,晋临侯世子还要我媳妇的命,他是在蔑视国法!”
“和他漠视人命比,我把他吊在城墙上又算得了什么?”
晋临侯气到脸发青,险些被带坑里去,温三少爷果然难缠,他冷道,“犬子压根就没有针对过季大少爷,这是误会!”
温玹瞥了他一眼,道,“难道晋临侯不知道前些日子,世子在灵台寺派人抓季清宁的事吗?”
“他抓人在前,行凶在后,你不严加管教,还到皇上跟前告我的黑状。”
“你可知道什么叫欺君之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