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羲行走在废墟之上,可见那一处处荒丘埋枯草,倍感凄凉。
那像是坟冢,埋葬有无上大人物,有一块块石碑,随意散落四方,碑上留文,那是不知名的文字,却流淌有无穷道韵。
哪怕对那文字感到陌生,依旧能感受到其中蕴含的真意。
恍惚中可见,诸多文字飞舞,宛若流萤,像是有史官挥笔泼墨,铸就出斑驳古史,将那过往传说,都深深铭记起来。
伏羲有些动容,透过那诸多文字,可以感受到一股冲霄的气血,澎湃若长河,气冲霄汉,贯穿云天,携裹着苍茫伟力,要崩坏日月,荡平乾坤。
地上尘埃无尽,都被卷起,化作土龙卷长天。
“之前异象之中的那尸身不见了。”
烛龙的话语传来,尽管勉强保持着平静,可伏羲还能感受到烛龙话语之中携带的颤音。
伏羲垂眸,一步踏出,来到烛龙身侧,在这之前,这里有尸身横陈,可现在,那尸身不见了,是化作了诡异,还是对方本就未死?
“不见就不见了吧,只要不来招惹你我,那有什么关系?”
伏羲对那尸身不怎么感兴趣,深究下去,怕不是会一地鸡毛?万一涉及到天大来头的恐怖之事,伏羲这小胳膊小腿未必能扛得住。
“对方身上大道气机与你一致,难道你就不感兴趣吗?万一是未来一角映照,是你未来的命运走向,是未来碎片跌落当世,若不放在心上,岂不是还要走原来的老路?”
“我见证这一切,未来就已经生出了变化,就算不知前因后果,若更加警觉,也当不会重蹈覆辙才对。”
伏羲淡淡的话语传开,惹得烛龙嗤笑一声道:“若真这么简单,那就好了,只是世事岂能尽如人意?”
“纠结于未来,于事无补,当下所见,说不定反倒会对我有所干扰。”
对伏羲的话,烛龙不置可否,这未必是伏羲心中的真实想法,但的确是好借口,既然伏羲对此没有深究的意思,烛龙也无法强迫什么。
彼此实力上对等,那就唯有平等相待,只是就算不去寻找那一具尸身,这事情就能轻易解决吗?恐怕不会那么简单。
伏羲与烛龙再次分开,各自在这废墟中四处寻找所谓的线索。
不过两人关注的重点不一样,伏羲之所以答应烛龙,联合起来,将这古战场自河底打捞上岸,根本目的,就是为了解决女娲可能会面对的隐患。
不然的话,伏羲更大的可能是继续苟一波,待实力上来,到时候面对一切,可以足够从容,那才会开始挖掘真相。
有些隐秘,在实力低下者眼中,一旦窥视,那是捅破天的事情,可只要实力上去,就算天塌地陷,未尝不能承受,唯有力量,是真实不虚的。
陡然间,天地之中起惊雷,有漫天雷霆无声中浮现,这很奇怪,那雷霆来的十分突兀。
雷光万道,交织开来,化作飞瀑连天,弥漫成无穷青色光雨,天摇地坠,这整座废墟都被撼动了。
一道道石碑之上,文字纷舞,落入雷光之中,经受诸般洗炼,大地咔嚓裂开,一座座荒丘皆被推平,那铺天盖地的雷光,浇灌而下,要将万物尽皆淹没,化作尘沙。
那雷光凶蛮,霸道无比,自大地之上,挖出沟壑万道,一眼望去,宛若古树苍老的年轮,斑驳枯皱的树皮干裂,像是巨兽张开露出涎水的口子,欲要待人而噬。
“咔嚓”的开裂声响起,那地面沟壑不断扩张,宛若化作深渊,看着触目惊心,自那深渊之中,可见有森森白骨显露。
待得深渊都被掀翻,白骨横陈,沐浴着雷光,像是自沉眠中惊扰,自白骨之上,喷涌出黑色的气焰,气焰滔滔,流转天地。
那白骨拼凑在一起,化作一只巨大骨兽,骨兽身上,白骨森森,如刀似剑,横穿长天。
骨兽看起来笨拙,速度却是不慢,像是闻到生人气息,骨兽横天而过,直接朝着伏羲烛龙扑杀过来。
伏羲挥动神斧,劈开重重巨浪,有斧光荡平万道,挟裹着滔天气焰,轰然砸在骨兽身上。
诸多白骨被劈飞,那骨兽一下子坠落在地,又见烛龙挥动光阴轮,有无穷光阴于骨兽四周流逝,弹指千万年,到得后来,骨兽直接风化,随狂风一卷,化作飞灰过境,刹那不留痕。
于那漫漫雷光之中,接连又见诸多骨兽,只不过,实力上还不足以对伏羲烛龙产生威胁,皆化尘土,烟消散去。
除此之外,还有诸多残破的兵器,散落在地,本来蒙尘,不见天日,未有半点神异显露,不被伏羲烛龙放在眼里。
可经受雷霆劈打,漫漫雷光浇灌,洗炼,洗尽铅华,那诸多残破兵器,皆有神光灿灿流转,那如神曦缕缕,在散发光彩,晶莹剔透,像是大道凝成实质。
任何一件兵器,都非同凡响,有大道镌刻其中,虽非先天灵宝,皆为后天打磨成就,但就威力上,却并非弱者。
自兵器之上,有金戈铁马气息浩荡,锋芒显露,将此地化成一片剑雨刀林,沐风招雨,饮光阴之水,天地卷珠帘,一眼望去,神光万丈,铺展开来,若瀑布汪洋,肆虐长天。
惊慑千古的可怕气浪,它自无数兵器之上显露出来,宛若有莫名伟力,于此招魂,可见滔天黑光汇聚连绵,有不可名状的邪崇带着阴森诡谲的笑意,满是不祥。
烛龙心中微动,那的确不是什么好东西,多半是大道之外,其它维度的所谓邪神,当初对洪荒有觊觎之心的,可是一大批不可名状的怪异。
“那些兵器,都被污染了。”
烛龙话语中带着惊叹,“不能留着,涉及到邪崇,还是尽早都化作飞灰为妙。”
烛龙的立场还是很明确的,除非洪荒这一边,兵败如山倒,回天无力,不然烛龙是不可能倒戈的,再说了,就算想要识时务一些,也需要有人接引啊,自己上赶着跑去攀附,可不会被看重。
更别说,只要烛龙实力恢复到巅峰,本身就有下棋的资格,无需附庸在哪一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