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不行,这家伙上次让肖市长骂够戗,到我这儿曲线救国来了,你就说我不在北京。”
“不行啊,头儿,我已经告诉他你在北京了。”黄梦然为难地说。
“好吧,好吧,他准备在哪儿见我?”丁能通不能让自己的部下坐蜡,只好答应。
“晚上,在东三环顺峰海鲜请你吃饭。”
刚打发了黄梦然,手机响了,是贾朝轩的秘书顾怀远打来的。丁能通是市长秘书出身,他知道领导秘书是小鬼,常言道,阎王好见,小鬼难缠,何况顾怀远是老秘书了,与自己是一拨儿的秘书,可是自己已经是正局了,他才混到正处,心态一直不平衡。
自从贾朝轩在北京学习后,顾怀远从东州到北京来回飞,早班飞过来晚上飞回去也是经常事,有时候住两天替贾朝轩做作业。
一晃快一年了,丁能通与顾怀远处出了感情,他觉得顾怀远这个秘书做得比自己辛苦,贾朝轩是个工于心计的人,比肖鸿林难伺候。
但是,顾怀远本人很出色,他为贾朝轩做的作业为贾朝轩赢得不少荣誉,顾怀远很少求自己办什么事,今天突然来电话像是有什么事。
“怀远,在东州还是在北京?”
“能通,我在东州呢,你什么时候能回东州?”
“暂时回不去。”
“回来给我打个电话,咱们几个秘书在一起聚一聚。”
“有事吧?”
“对,西塘区区长何振东想见见你。”
“怀远,我明白了,金桥区区长张铁男已经到北京了。”
顾怀远听了丁能通的话顿了一会儿说:“能通,看来让你为难了,不过还是见见吧,谁都不容易。”
顾怀远挂断电话以后,丁能通心中涌出一股莫名的悲哀,觉得张铁男和何振东都很可怜,因为他忽然意识到,自己如果不做这个驻京办主任,处境会不会像这两位诸侯一样,为了一点点地方利益而工于心计呢?
丁能通知道张铁男与何振东以前是大学同学,如今却成了博弈的对手,后来丁能通才知道,去省委上访的群众是何振东的计策,因为上访的群众不是草河口的农民,而是西塘区的农民,张铁男却被肖鸿林无援无故地骂了一顿。
何振东的坏使的绝,却一直不承认上访的群众是西塘区的,后来李为民将上访群众劝回后,上访群众作鸟兽散,也就无从查证,此事不了了之。
在酒桌上,张铁男大骂何振东是奸臣,丁能通微笑不语,他知道,这种场合只有倾听是最好的办法,张铁男发了一阵子牢骚后,请丁能通为金桥区斡旋花博会之事,还说代表金桥区七十万百姓感谢他。
丁能通苦笑道:“张区长,我会认真考虑你的话的,不过我只是个跑堂的,能力有限。”
“能通,你当秘书时,咱们就处得不错,你可没少到我那儿打猎。”
丁能通心想,我也没少去琼水湖钓鱼呀。原来北京一些部委办局的处长局长司长,时兴到外地度周末。东州没什么名山大川,只有草河口森林公园和琼水湖两块风水宝地,这些人都是冲肖鸿林来的,大多都是丁能通陪着打猎钓鱼,有时候忙不过来或有与肖鸿林关系极密的,就由肖鸿林的儿子肖伟陪着。
肖伟是肖鸿林唯一的儿子,是华宇集团的董事长,在东州,论实力,能与北都集团抗衡的民营企业,只有肖伟的华宇集团了。
“铁男,咱们公事公办,从我个人观点看,如果非要在两个区选一个的话,我倾向金桥区,因为琼水湖毕竟是东州市民的饮用水,一旦去的人多了,必然会产生污染,不适宜选为花博会的地址。”丁能通坦诚地说。
“能通,冲你这句话,我敬你一杯,你随意,我干了!”张铁男说完将五粮液倒进一个啤酒杯,然后一饮而尽。
“铁男,既然你来北京了,我劝你见见贾市长,他说话的分量可非同小可呀。”
丁能通这句话的意思是想把球踢给贾朝轩,只要张铁男拜会了贾朝轩,就不枉北京之行,自己也就不是焦点了。
“可是我听说贾市长倾向于在琼水湖选址。”张铁男为难地说。
“铁男,工作是人做的,常言道,礼多人不怪吗!”丁能通诡谲地笑了笑说,“张区长,我得先走一步,还要接待一位重要客人,不能再陪你了,改天我请客!”
丁能通说完起身告辞。张铁男见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也不再挽留,客气地说:“好,能通,我知道你们驻京办迎来送往忙得很,咱们后会有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