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三十章、拨开云雾
丘小君看过那件雍正年间的香炉，没有什么问题，而在继续听说了陈博要刮瓷，表情相当难看：“暴殄天物啊。这香炉还有继续鉴定的必要吗？我不是已经开具了鉴定证书吗？年轻人不懂事，李老板你也跟着他胡闹吗？”
李维江锐利的目光对着丘小君道：“丘小君老师，我当然不会这么白白让他破坏这么臻美的香炉，可是，人家手中也有宝贝。喏，你瞧。”
李维江把陈博那一件魏晋南北朝的香炉近距离的呈现给丘小君，后者在这边的镜头前，看去那精美的香炉，一下子就被完全吸引进去。
“这，这风格自是南北朝时期的啊？”
“佛门，应该是佛门之物。”
“丘老师果然好眼力。这就是魏晋南北朝时期的铜制香炉，要是他将我那瓷炉破坏了，就把这一件赔给我，你说这个生意能不能做？”
李维江是商人，无往不利，可丘小君站在收藏家的角度，虽说这一件比瓷质香炉值钱，他却不忍看着那一件夭折。
“唉，于你而言，可以做。但在我看来，真心你们这种行为荒唐了。”
李维江笑道：“这种做法也是小伙子提出来的，我这个前辈不配合，还会被人家笑话呢。丘老师，既然你也看到了情况，就索性帮我们当一下见证人，那个美女，麻烦纸笔伺候一下。”
李维江是商人，他的如意算盘打得精明，把丘小君搬来，而后白纸黑字写好，谁也不能反悔。
唐糖帮着取来了纸和笔，然后李维江就大笔一挥，把两人的合约写好。
“喏，一人一份，留一份保底。咱们两个都签了字，丘老师也看到了的，不能反悔了。”
“当然不会。那下边我们可以刮了吗？”
“等一下。”丘小君实在不想看这个画面，道：“你们刮吧，刮这个过程老朽就不参与了。只可惜，破坏了那么好的雍正年间的香炉。”
丘小君的惋惜让李维江的信心更加大拾，他此刻将手机关掉，摆手道：“要刮，那就请吧。”
“好。”陈博征得同意后，他就到古董架子的夹层里寻出来一个刀片。
然后又打了一瓢清水，把刀片在清水中涮了一下，陈博取了出来，刀片很薄，却无比锋利，陈博捏住刀片的时候，李维江的情绪复杂极了。
话说丘小君老师那斩钉截铁的态度，这个小伙子竟然不为所动。是他真的发现了什么，还是如何。
下一秒，陈博把刀片放在瓷器香炉那月白和天青相连的地方。
洒下一点水在瓷器表面抹了一下。这会，他再次确认地看去李维江。
“李老板，这回你不会再叫我等一下了吧？”
李维江笑了，但明显没有之前那么霸气：“不会了。”
“那我就开始了。”
“开始。”李维江道。
陈博淡然笑着，他轻松地刮去，每刮动一下，陈博就往上边洒点水。
他不疾不徐，却很有把握。那油亮亮的刀片在那飘花位置接触，陈博自信又志在必得的目光，李维江突然有点怕了。
这个小伙子，二十出头，已经是唐天眼中的红人，二十出头，竟然捡漏了魏晋南北朝时期的佛门法器香炉。
二十出头，谈吐间却可以那样的凛然霸气，要是别人，听了丘小君大师鉴定了的真品不可能在怀疑，但他却依然保持己见。
这个陈博，看来有两下子。
李维江越发觉得这个小伙子深不可测。
见着陈博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他已经有点后悔自己鲁莽的决定了。如果自己真输了，那不单单是瓷器香炉没有了，后边的大单子也危险了。
李维江在思考，陈博却并没给李维江太多反应的时间，刀面这会继续分离，那表面的飘花一点一点开始脱落，见着那釉面的变化，里边的釉胎已经跳了出来，陈博透视继续锁定在釉面上。
“李老板，稍安勿躁，马上就出结果了。咱们一会还可以给丘老师打个电话，看看是他鉴赏错了还是怎么回事。”
陈博笑着，又用水把那表层清理干净。
这一擦洗，那表里的隔离已经有点呼之欲出了。
怎么可能！
竟然是这样！
李维江对于这些古董又不是不了解，看着那变化的釉面，此时的他脸胀得通红，额头上斗大的汗滴也开始不断地往下掉，他从来都没有今天这般尴尬，这般狼狈。
而眼下如果继续刮下去，再没有一分钟，自己绝对要输。因为那釉面脱落地速度不像是陈瓷。
它就是仿制的货色。
李维江再也忍耐不了了。
看着自己即将输掉，他下一秒像个跳梁小丑一般的冲了过来，趴在桌上的他一手胡乱的抓来，喊道：“从来都没见过这么刮瓷器的，我不刮，我不刮了。这香炉这么好的玩意，我自己拿回去珍藏，刮坏了我还真能叫你赔啊，你赶快停下来，我要把我的东西拿走了！”
李维江慌乱中，俨然不再顾及个人气质与形象，他这抱起之间因为陈博仍在作用，一个没抓稳，咣当一声，香炉竟直接落了地。
那香炉“咣当”一下，掉在地上，哪里还能保全。
见到此景，陈博跟着愣住了。
而面对摔碎的香炉，李维江狼狈不堪，脸上呈现了一道道黑光。
不过唐糖可是在跟前看着呢，这香炉摔碎了可跟陈博没关系，完全是李维江自己抢下香炉，然后没托稳，才把香炉摔在了地上。
如果真的是一件价值连城的真品，在接下来那半分钟内，李维江绝对会据理力争，要陈博赔钱。
可是李维江竟然什么都没说，他干脆捡起地上的几个瓷片，慌乱地装进箱子中，然后头也不回地就冲出了古月斋。
是啊，如果那是真品，李维江才不会这么灰溜溜地跑掉。
所以可见，他那一件所谓的价值百万的螭耳香炉真的就是一件假货。
李维江是捡走了几个瓷片，陈博这会慢慢蹲下来，却拿起了最重要最关键的一片，这一片陈博已经刮去了大半的釉面。
真真切切的，里边的釉胎是个隔离带，外边正如陈博所说，完完全全是涂色所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