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唐安见唐宁进来,就想坐起来。
唐宁立刻走过去不让他动。
唐安的脸上浮现高兴的神情,看着她就问:“姐姐,你今天不上课吗?”
“嗯,下课了。”她脸上平静无波的应对着,转身去拿水瓶。
“是吗?这么早啊。”唐安的语气里充满了艳羡,他将目光投向窗外,看着窗外青色的草地以及草地上奔跑的孩子,羡慕的神色更重。
尽管他不说,唐宁却依然能体会出那种渴望上学渴望奔跑的自由,心中一紧,对他说:“唐安,今天天气好,姐姐推你出去走走吧。”
他连出去散步,都是如此的奢侈。
“这样会不会很麻烦?”唐安的脸上出现挣扎,“还是不要了,太浪费时间了。”
她鼻头一酸,摇头:“不要紧的,唐安,姐姐今天没事了,就陪你。”她能给予他关心的时间实在是太少了。
唐安终究是高兴的。唐宁叫来了护士帮着他坐在了轮椅上,推出了病房。
突然,唐安问她说:“姐姐,今天你朋友怎么没跟你一起过来?”
“我朋友?”唐宁扬了扬声音,“谁?”
“难道不是吗?他说他叫宁时迁,是你的朋友。”唐安回首看她,白净的脸上是病态的苍白。
“他经常来看你?”
“来过两次。”唐安老实的回答。
唐宁吃惊不小,面色便沉了下来。唐安见她生气了,立刻道歉道:“对不起,姐姐,我不是故意的,我下次让他不要来了。”他是如此的害怕,以至于如此的小心翼翼。
“不,唐安,姐姐没生气。”她摇头,安抚他说,“不要紧的,他不会对你有恶意的。”虽然不知道宁时迁为何要来这里,但是直觉上唐宁还是觉得他是个好人。
唐安依旧不放心的说:“真的吗?”
“真的。我们再走走吧。”
身边是孩子在草地上欢笑的叫声。唐安羡慕的看着他们,一个可爱的小女孩跑过来将手上的气球送给唐安说:“哥哥,这个给你,希望你快点好起来。”她的身后是她的母亲微笑的看着他们。
唐宁感激的朝她们点点头。唐安笑了,瘦弱白净的脸上浮现出丝丝的笑意将他看起来没有那么虚弱了。
小女孩又蹦蹦跳跳的跑了回去。唐安微笑着注视着她说:“真好。”
唐宁蹲下身来,握着他的手,保证道:“唐安,你要答应姐姐,一定要坚强,要勇敢,知道吗?姐姐不能没有你的。”
唐安愣愣的看着她,眼中浮现出几缕坚定,点点头。
*
唐宁又没有去上课。
宁时迁经过她的班级,看到位置上空空如也,不由的蹙眉。凌傲云正好从外面过来,与宁时迁在拐角处相遇,他有些吃惊的说:“是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宁时迁嗤笑了一声,波澜不惊的掠过他的身边。
凌傲云很快便反应过来:“你是来找唐宁的吧,不过她已经两天没有来学校了。”
宁时迁眉心紧蹙,脚步未停留。路傲云冲上来拦住他。他不着痕迹的后退了两步道:“干什么?”
凌傲云抿着唇,颀长的身躯挡住他的去路问:“你知道她去了哪里吗?”
他怎么会知道。知道就不会来这里了。
于是他面无表情。
“算了,当我没问,你怎么可能知道呢。”凌傲云自嘲的笑了笑,收回手,离开。
宁时迁盯着他的背影,情不自禁的眯起了狭长的眼。黑色的刘海被风一吹形成微微的弧度。
他看看时间,也许他知道她在哪里的。
下课铃一响,叶飞和楼辰便围上来问他:“时迁,今天晚上去我们去哪里玩啊,我听说南边新开了一家按摩的……”
宁时迁摆手:“不用了,你们去吧,我晚上有事。”
楼辰立刻露出了暧昧的笑容,双眼在他身上上下搜索,最后一副了然的神情:“行啊,时迁,背着我们竟然做了这么多事情啊。”
宁时迁抬起头:“请问我做了什么?”他笑得眉眼弯弯,但是却让从骨子里透出一股凛冽。
“嘿嘿。”
叶飞适时的锤了楼辰一拳道:“行了行了,既然时迁有事,那我们自己去玩好了,时迁,你也玩的开心点啊。”
宁时迁这才敛了笑,点点头,拿起桌上的包姿态潇洒的走人。
待他走后,楼辰不满的对叶飞说:“你干吗打我啊。”
叶飞白了他一眼:“你还不知道时迁的个性吗?他不想让我们知道你还问,这不是找死吗?”
楼辰搓了搓自己的胳膊,识相的闭了嘴。
晚上七点。蓝pub。
宁时迁准时出现在了酒吧门口。
他甫一推开门,便有浓郁的酒气扑面而来,放眼望去,觥筹交错,灯光迷离,皆是跳的火热朝天的男男女女在舞池中摩肩接踵。他穿过层层的人群来到里边的吧台坐下。
里面的调酒师见是他,熟稔的微笑道:“还是老样子?”
宁时迁摆摆手,算作默认。他的视线开始在舞池中穿梭。
调酒师熟练的调了一杯酒放到他的面前,调笑道:“你已经连续来了三个晚上了,不过她都没有出现,你会不会感觉很失望?”
宁时迁回首,端起酒杯轻抿了一口,杯沿有一片酸酸的柠檬和细碎的白盐,喝起来十分的爽口,他笑了笑,并无多大的起伏,斜撇着的唇角露出要笑不笑的弧度:“总会让我等到的,不是吗?”
因为上一次在酒吧闹事,所以唐宁表演的时间便做了调整,调整的结果是她每个星期来两次,但是谁也无法事先知道她什么时候来。
于是便有了宁时迁这样的,守株待兔。
调酒师朝他竖起大拇指,赞叹他的毅力。宁时迁今天穿了一件粉红色很出挑的衬衫,领口与袖口上绣着钻石的纽扣,偶尔灯光一照,便能发出耀眼的闪光,他微微晃动着手上的酒杯,猩红色的液体狰狞的流淌着,充满了妖冶的味道。
宁时迁又抿了一口,口感很好,随口问道:“这叫什么?”
“血腥玛丽。”调酒师看了他一眼,只见宁时迁忍不住将口中的液体悉数喷了出来,又猛地咳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