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ricbar地下贵宾包厢修建的质量相当可观。
即使是上一次比赛事故导致下面观众席出现了崩塌的情况下,贵宾包厢的走廊里除了几幅装饰油画掉落在地外,也没有出现什么大的损坏。
搏击赛场上并没有那群佣兵团的影子。
因此纵观整个ric的地下赛场,他们最可能出现的地方,是这个位于赛场上方的绝佳观赛包厢。
于是他们提出兵分两路,由稻森女士先去搏击赛场上寻找失踪的女儿,而他们则掉头前往贵宾包厢。
而这一切正如沢田纲吉和太宰治所料想的那样。
紫卡用户贵宾区的长廊灯是亮着的,繁长的走廊之中,有序地站满了数个身着漆黑斗篷戴着兜帽的身影。每个人的身姿都相当笔直,带着军人的训练有素,手中均端着一把冲锋/枪。
二人半蹲在远处安全出口的金属大门后。
沢田纲吉迅速地探头扫了一眼人数,粗略估计将近二十人。
他无言地给蹲在另一边门后的太宰治比了个手势,示意他大约二十个人。
太宰治了然地点了点头,他先是抬手指了指沢田纲吉,又指了一下外面,紧跟着抬手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最后才笑盈盈地看向他,无声地开口问道:能做到吗?
沢田纲吉识别着对方的唇语,险些翻了个白眼。
太宰治的意思是希望他一个人把外面的那近二十个人全都干掉。
对方的人数上是有优势的,况且还是个个持枪、训练有素的佣兵。况且,谁知道会不会还有人像下午甜品店里那个黑人女子一样,身负着什么特殊的异能力。
金属门后的男人一手轻把着门的边缘,歪着脑袋堪堪露出一双眼睛,然后朝着他眨了眨眼睛,像是在问他:真的做不到吗?
纲吉叹了口气,站起身隐匿于门后,无声地开合着唇瓣答道:我试试。
太宰治躲藏的那扇门后露出一只绕着绷带的手,然后朝着纲吉竖起一个大拇指。
下一刻的沢田纲吉,双手掌心直接点燃火焰,一个箭步从安全通道冲出。
这个称不上明亮的长形空间之中突然闪烁起艳丽的光芒,一道颀长的身卷着火焰出现在了长廊之中,那些训练有素的斗篷佣兵反应很迅速,见到这一幕,立刻朝着这骤然出现的人影开了枪。
子弹划破空气携着凛冽的风从他的耳畔掠过,空中立刻弥漫起一股硝烟味,沢田纲吉灵活地依靠着最为便捷的角度闪避开了那些子弹,然后奔向离他最近的雇佣兵,抬手便是一个利落的手刀。
那名雇佣兵应声倒下。
眼见一名成员瘫倒在地面,其他人开枪的频率变得越来越高。棕发青年在那片子弹海中以惊人的柔韧性躲过一枚擦着他鼻尖飞过的子弹,然后直接弹跳而起,沿着墙面奔向了第二个人。
那名戴着斗篷兜帽的雇佣兵眼见着沢田纲吉朝他袭来,他有些胆怯地加快了开枪的速度,甚至小幅度后退了几步。可是那身影诡谲地携着火焰挡住了近距离射去的子弹,棕发青年自墙面落地,半探下身子,从他的肩膀奔过。
待那青年跑过第二人时,这个人也诧异地张大着嘴巴,冲锋/枪先行脱手落下,紧接着人也跪躺在地。
那些雇佣兵立刻聚集起来,加大火力攻击来者,可是在那青年伴着一团金红火焰袭来时,他们无一幸免,全部失去意识倒了下去。
沢田纲吉扫了一眼横七竖八躺在他脚边的数名雇佣兵,确认这条走廊里的人都被他干掉之后,他转过头正欲喊太宰治的名字,对方却已经双搜揣兜慢慢悠悠地从安全通道走了出来。
他的脸上挂着极大的笑容,连同双眸也微微弯起。沿着一路倒在地上的身体,他像是在逛街一般轻哼着小调,自在悠闲地绕过了他们,走到了沢田纲吉身边。
他的声音抑扬顿挫,像是正在讲台之上发表着什么轰动性的演说:“沢田先生实在是太令人大开眼界了。”
沢田纲吉轻声叹了一口气。
他已经不想理会这个时刻都在演戏,还总是试图控制他行为的男人了。虽然他向来都是个不善于拒绝他人请求的人,但是这并不代表他愿意接受被他人操纵。
他没理会太宰治刚才的话语,而是转过身沉声道:“我们进去吧。”
二人的面前,是这条走廊最里侧的贵宾包厢。
门被人推开了。
金发男人张开手臂做出了一个“欢迎到来”的姿势,脸上挂着微笑翘首以盼外面的“客人”的到来。
两个身形都很修长的青年默默踏入了房间,站在前面的身着浅色的宽大短袖,另一个则是一身长款风衣。
都是他前些日子刚见过的,甚至和他齐聚一桌吃上了一顿美味晚餐的人。
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持续保持着张开的双臂,像即将走上前去拥抱住老朋友一般。
“欢迎到来,我的朋友们。”他高昂而激动的声音在整个房间里响彻。
见到那张过分年轻又俊逸的面孔时,沢田纲吉往前踏出的脚步不禁顿了顿。虽然他一开始就知道这个男人似乎哪里不对劲,但他从未想过今天竟然会在这里见到。
太宰治盯着身上那身漆黑的斗篷,那边缘残破布料随着他抬起的双臂悬空于后方,因而他一眼就看见了那把插在他腰间的手/枪。
灰色幽灵,mimic的标志。
这个黑色卷发的男人抬起眼帘,即便有着灯光的映照,他的双目仍旧灰暗而阴翳。他微微张开颜色有些浅淡的唇瓣:“我以为,你们都死光了。”
他和认识的不算早。
相关的情报资料上显示这个男人来自欧洲一个没落的贵族世家。而他本人的爱好是搏击,年纪轻轻便是一个出色的搏击大师。
虽然和偶然在某家酒吧相识后,他们谈上过几句,但在太宰治看来,他们称不上熟络,自然便更不可能是朋友。
因此,见到这个男人是mimic的人时,也没什么可伤心的。
“那真是令你失望了,太宰。”收回了双臂,犹如将笑容烙印于脸上一般,那嘴角上扬的弧度都未有丝毫的变化。
“幽灵本就失去了生命,又从何谈起生与死呢?”他反问道。
“没关系。”太宰治回以一个比之对方更加虚伪的笑容,“我也可以让你认识到幽灵是可以死亡的。”
“打电话给樱田勇。”看向了沢田纲吉,命令道。
沢田纲吉没有任何动作,皱着眉问道:“你的目的是什么?”
“带你看一出好戏。”金发男人回答道,他的声音之中的愉悦似乎都快要溢出来了。
“呐,沢田先生。”
太宰治的声音从身侧传来,沢田纲吉看向了他。
“先照他说的做。”黑发男人的脸上失去了表情,声音之中听不出任何的情感。
沢田纲吉注意到太宰治正在盯着玻璃外的比赛擂台,他顺着男人的目光也看向了落地窗外。
呈三角状分布的三个方形浅蓝色擂台上,其中最为乍眼、跪坐着两道身影的擂台上,不知因何被一个正方体一般的透明屏障框了起来。
那红色的屏障并非是光滑的,而是根根分明,中间留有着一小部分空隙。从高处俯瞰,就像是一具牢笼重重地扣押在了那擂台上。
“那是我的异能力。没什么太强的用处,但是关住两个人防止她们逃跑还是绰绰有余的。”的声音从旁边飘来。
他又朝着沢田纲吉轻笑了一下:“我在稻森里美的身上装了一个炸弹。”
沢田纲吉最终把电话拨通给了他那跑去东京出差的上司樱田勇。
他现在的感觉糟糕极了,今天他的经历可谓是一波三折,从下午开始,他就在各地之间奔波,完没再闲下来过。最可怕的事情莫过于他要亲自告诉他的老板,他的妻女遭人绑架,而策划这件事情的人此时正要和他谈些条件。
电话打通了。
向他示意开免提,沢田纲吉照做。
“喂?”电话里传来了樱田勇那充斥着威严,但似乎有些疲惫的声音。
沢田纲吉紧闭着双眼深吸了一口气:“樱田先生,麻烦您保持冷静听我说......”
他的话音还未落下,站在一旁的却嬉笑了一下,“樱田先生,我希望我们可以做一个交易。”
电话那头樱田勇的声音猛然降低了温度:“你是谁?”
“我是谁不重要。”朗声回答,“你的未婚妻还有女儿现在就在ric的赛场上,她们的身上有炸弹,遥控器就在我手上。”
电话那头的男人沉默了半晌,明显深呼了一口气,他似乎在努力地保持着让自己的语调平稳:“......你要和我谈什么?”
“我记得,ric和港口黑手党的合约应该刚好快要到期了吧?”意有所指地停顿了一下。
“是。”樱田勇咬着牙答道。
没再做什么前缀铺垫,而是立刻简言意骇道:“我要ric未来至少十年的控制权。”
“我可以给你五分钟考虑的时间,不过也仅限五分钟。”
“毕竟,设身处地地想一下,倘若是我的妻女在我亲自经营的场地上被炸的血肉飞溅,那我大概会相当懊悔,这辈子都无法忘却呢。”
他笑得十分扭曲,高扬着咧开了嘴,露出了一颗颗排列整齐的森白牙齿。
像个从地狱边境爬出的恶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