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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屋里就没什么正经人,都是些离经叛道的,拉出去各个都要被说没有家教。

傅言真忽地想到曾如初那张干干净净的脸,温柔无辜偶尔又带点刺的眼神,最后想到她刚刚在电话里支支吾吾的推辞。

他知道,她到底跟他们不是一路人。

也知道,她的推诿,是不想以他傅言真女朋友身份出现在这里。

和曾如初的这事,眼下这儿只有裴照知道。

裴照那时问了,他没否认。

但从没跟沈逾他们说过,每每曾如初出现在篮球馆,有人问起,他要么不予理睬要么避重就轻。沈逾反射弧长,只当是他只是在拿人逗乐子。陆州同他们也只当是曾如初在往他跟前凑,以为他在那玩人家。

裴照瞥了眼傅言真的脸色。

这儿起哄声这么大,他一字不发,脸上平静无波,甚至还掺着点笑,叫人看不出在想什么。

但他们这么多年,他不难猜出心事。

遮遮掩掩不是傅言真能干出来的事。

视线一瞥,看到他搭放在腿上的那只手已经攥紧,手背青筋凸起,便知道他心里不爽。

陆州同像是想起什么来了,“你们班那个小学霸不是天天来找你?”

不待傅言真说话,周围有人帮腔,“可不是呢,天天来呢,是暗恋真爷吧。”

“人家找归找,我们阿真哪缺来找的人啊?女朋友这不还是没有嘛,”沈逾使劲撺掇,“大家赶紧抓紧机会啊。”

裴照忍不住踢了他一脚。

“操,你踢我干什么?”沈逾不满地踢了回来。

裴照:“……”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沈逾这话给了孙若雪信心。

但没等她说什么,傅言真倏地起身。

他一句话没说,推开门,走了。

众人一脸迷茫。

沈逾:“……这怎么了?”

有女生看了眼孙若雪,阴阳怪气了一声:“被人烦到了呗。”

孙若雪问她什么意思,俩人吵了起来。

裴照看到他搭放在椅背上的外套,忙借着送衣服的名义追了出去。

傅言真往楼下走,步子挺快。

裴照小跑着跟了上去,在门口处追到人。

“阿真,衣服没拿。”他将东西递了过去。

傅言真低眸看了眼。

这衣服,曾如初昨天还穿过。

他接过,视线撇向对面的江。

晚上风挺大,江水浩荡,浪潮不绝。

每一层浪似乎都裹着寒意,将看它的眼都洇上一层薄冷。

裴照:“你这是去哪儿?”

傅言真收回视线:“找人。”

“找小蘑菇?”裴照又问。

“她不来,我不只能找她。”傅言真笑了声。

默了几秒,裴照到底是没忍住,问了句,“你这是,真的喜欢上了?”

傅言真没吭声。

裴照大概就知道了。

一开始,他也只以为傅言真拿小蘑菇寻开心。

直到现在,越来越觉得不对劲。

“但你们,到底怎么在一起的啊?”他挠了挠头,对这事还是感到有点莫名其妙。

他这么一问,傅言真顺着话茬想了想,又笑了声。

挺荒唐的。

是被他威胁吓唬在一起的。

“那你们,这事啥时候才能说啊?”裴照看着也急,“沈逾这狗东西那天都还问我来着,我没敢说,跟他一说,这全世界不都知道了。”

傅言真依旧没答话。

谁知道呢。

他刚刚,其实差点没忍住。

可又一想,她脸皮那么薄,这里面的人,又没几个嘴上能把门的。

和俱乐部那边还不一样,韩绅倒是有点靠谱,而且再怎么说,那边和她的生活圈子没什么交集。

知道也就知道了。

这一瞬间,他恍惚的很。

不知道现在这叫什么事。

裴照见他不想说,也没再多话,只说:“你今天喝了不少,路上注意点。”

傅言真“嗯”了声。

他刚刚什么都没动,就把跟前几瓶啤酒喝了。

也喝了不少白的。

没再多言,他走到路边,抬手招了辆出租。

走了。

裴照叹了口气。

第一次看他迁就人迁就到这份上。

--

晚上11:20。

曾如初再次接到傅言真的电话。

他于10:50,11:00和11:10各打一通,她当时在卫生间洗澡并没听到。

现在这是第四通电话。

这种“锲而不舍”的作风不像是傅言真的。

他从来没有这么频繁的给她打过电话。

之前她若没接,他就不会再打。

要么发个问号过来。

要么等她打回来。

唯一一次例外是用别人的手机给她打的。

电话接通后。

“我在你家小区对面,”傅言真单刀直入进了主题,“能出来吗?”

“……”

她心里一咯噔。

傅言真说完这一句就没再多说。

沉默让她一阵心慌。

她直觉如果要再拒绝,傅言真会生气的。

一抬眼,便看到窗外灯火稀稀疏疏,挺晚了,很多人都进入梦乡。

她从来没有晚上跑出去过。

但她还是不由自主地应了声“好”,她不想让傅言真不高兴。

傅言真“嗯”了声。

“那你等我几分钟,我吹个头发。”她说。

“好。”傅言真说,“我等着。”

……

她抓紧时间将头发吹了半干,怕他等的着急,连梳子都没用,随手抓了两下,换了件衣裳就出了门。

临出门前,她看了眼沈邻溪房间,见门缝里没有光,猜测应该是睡了。

松了一口气。

在小区门口,隔着一条柏油路,她在对面就看到了傅言真。

他靠着黑色的路灯杆,一手插在兜里,一手抓着那件她昨天穿过的外套。

门卫认识她,见她大晚上跑出来有些惊讶:“呦,这么晚了还出来啊?”

曾如初心一慌,磕磕巴巴地解释了句:“买……买个东西。”

等到绿灯亮起,她急匆匆地小跑过来。

傅言真听着动静,抬起眼,一下就看到她。

他没什么情绪,看她一步步走过来。

没多久,曾如初在他跟前停下。

离的这么近,她闻到他身上的酒味。

他……喝酒了吗?

“你怎么来了?”曾如初问。

傅言真低着眸看她,“找你。”

曾如初一眼就看到他情绪不佳,眼里有疲惫,还有点燥郁。

“……你怎么不开心?”她问了句。

今天明明赢了比赛。

傅言真毫不掩饰,“因为你。”

曾如初:“……”

是因为她没去吗?

那些人,她都不熟,而且也不知道怎么跟他们相处。

她确实不想去的。

四目相对,半晌,傅言真笑了声,“今天有个女的问我,有没有女朋友?”

曾如初心里一咯噔,但还是很快就佯装了镇定:“……哦。”

傅言真等半天,没听她问“你是怎么说的”。

知道她在回避问题。

他却没什么心思在这里迂回,抬手捏住她下巴,“我能跟她说。”

“……”

“说你曾如初,就是我傅言真的女朋友吗。”

“…………”

傅言真就这么一眨不眨地盯着她,丝毫没错过她眼里的闪躲。

“你……你放手……”曾如初眼神慌乱。

他这种动作,差不多就在她家家门口,这要是被看到了怎么办呢。

傅言真抬眸扫了眼,昏昏沉沉的脑子里总算想起来,这是她家附近。

他倏地一笑,手放下了。

曾如初后退了几步,和他距离拉开。

傅言真瞧着她的一身的不安和拘谨,眸光暗了几分。

没多久,他嗤了声,用半开玩笑的语气说了句,“那要是分手了,我能说你是我前女友吗?”

“……”

“分手”吗……

她心里没由来地一阵恐慌。

“分手之后都不能说是吧?”傅言真定定看着她,眸底有嘲弄。

但其实不是嘲弄她,在嘲弄他自己。

曾如初不知道他是怎么了。

颤颤开了口:“你喝多了……”

“没有。”傅言真否认。

他身上虽然沾着点酒气,但眼神却异常清明。

曾如初被他看的心慌,鼓起勇气往他跟前走了两步。

她伸手扯了扯他衣角,“……你是生我气了?”

傅言真低眸看着她伸过来的这只手,小小的,嫩嫩的。

“能走走吗?”他说,嗓子发着点哑。

“……”

现在已经很晚了。

她从来没有大晚上的跑出来过。

但她怕傅言真生气。

很害怕。

所以……又点了点头。

她眼角余光扫了下四周,看谁都觉得像是认识她:“……那我们去远点的地方吧。”

他们站的地儿,就离小区大门不到百米。

刚刚那位门卫都认得她。

傅言真听到她这话,轻轻笑了声。

“这附近有个公园,那里现在人少……”

话说一半被傅言真打断。

他说了句“你回去吧。”

曾如初:“……”

说完,他便直起身,一个人朝前走了。

“……”

曾如初愣了几秒,很快便回过神,她知道他生气了。

但刚想追上去,手机响了。

一看屏幕,是沈邻溪打来的。

只能赶紧接了。

“阿初,你是出去了吗?”电话那边,沈邻溪声音有些焦急。

她起床倒了杯水,发现曾如初的房门开着,但里面没人。

喊了几声,也没人回应。

曾如初心一慌,“嗯”了声。

“这么晚了,你出去干什么?”沈邻溪问。

“我……我想喝饮料了,所以出来买。”曾如初说。

“哦,那你买完就赶紧回来啊。”沈邻溪不放心的嘱咐,“喜欢喝什么,回头跟我们说,多买点在家里屯着。”

曾如初又“嗯”了声。

沈邻溪说完,电话被曾繁清接过,他忍不住数落:“你这孩子,出门好歹跟我们说一下啊?都这么晚了,万一有点事儿,这怎么跟你外公外婆说……”

“行了行了,她就出去买个饮料。”沈邻溪听到他语气有点冲,赶紧拿过电话让他别再说。

通话结束。

曾如初视线往前看了眼。

傅言真走了一截路就没走了。

他站的地离她不远,目光朝她看着。

像在等着她跟来。

但她脚步没动,没有跟过去。

数秒后,他笑了笑,将视线从她脸上收回,抬手拦下一辆出租。

绿皮出租车挤进热闹的车流里,很快被繁华夜色所淹没。

她看着他刚刚站的地方,怔怔地看了好一会儿。

心口一阵阵的绞痛。

直到曾繁清又打了通电话过来,她才想起他们还等着她回家。

她转过身,赶紧去便利店买了一罐旺仔牛奶。

回到家,沈邻溪和曾繁清都在客厅。

客厅的水晶灯、过道的壁灯和四处的吊灯全都亮着。

灯火通明,将两人脸上的担忧照的一览无余。

曾如初心里一阵愧疚。

贸贸然的出去,害他们担心了。

她以前太乖,从没干过大晚上出去买饮料这种事。

还一声不吭地就出了门。

头一遭出现这种事,夫妻俩都有些提心吊胆。

曾繁清看她手里拿着的红罐子,扶了扶额,“你要是喜欢喝这个,跟舅舅说啊,舅舅知道不就给你买几箱回来放着了。”

曾如初小声解释:“……就、就是突然想喝了。”

曾繁清忍不住:“那你等白天去买都等不及了啊?”

曾如初:“……”

沈邻溪听到他话里的火气,怕他说什么重话,赶紧让曾如初回去睡。

曾繁清缓了下语气,又嘱咐了句:“下回要是晚上再出去,记得跟你舅妈说一下,在家里没看到你人吓坏了。”

曾如初点头说好。

沈邻溪回房后,无奈又好笑,“这孩子怎么突然馋嘴了,大晚上出去买饮料。”

曾繁清叹口气:“这小丫头最近怪怪的,养个女儿就是这么担惊受怕,这要是曾忆昔大晚上莫名其妙跑出去,看我不揍他。”

沈邻溪呛他:“你看看他是不是搁那傻站着让你揍?你那儿子说俩句就不耐烦了。”

曾繁清想想也是,刚刚要是曾忆昔,必定会他呛一句,“我不就出去买瓶饮料,有什么大不了的。”

但这要是曾忆昔,他反而还不担心。

说到底,他们像对待亲生孩子一样对待曾如初,在她吃穿用度上甚至比对曾忆昔更上心。

但终究又不是亲生的,亲生的自己打俩下骂几句不碍事,眼前这个还不能说重话。

磕着绊着也更为紧张,怕不好跟逝去的人交代,也怕活着的人说他们俩没好好待这孩子。

回房后,曾如初走到窗边。

曾繁清买这房的时候就图清净,他们这栋楼离外面很远。

她根本看不到那条路上的一点动静。

脑子里不禁又想到傅言真后面的那个眼神。

她手指蜷紧,抑制不住的慌张。

没多久,便走回书桌前,拿过手机给傅言真打了个电话。

电话接通了。

她没话找话地问了句:“你是回家吗?”

“不然呢。”傅言真声音很淡,透着一点倦意。

“……对不起。”她现在有点后悔,为她没去那个聚会,为她没陪他走走……

“对不起什么?”傅言真淡嗤了声。

“刚刚我舅妈打电话……所以没能陪你走一会儿。”曾如初解释。

隔了好几秒,傅言真“嗯”了声。

“……”她不知道该说什么。

“手机快没电了。”他说。

“……好,你回去早点休息,”曾如初想到他刚说不开心是因为她,所以又说了句,“你今天很棒,很多人都给你加油说你厉害,你不要……不要因为我不开心。”

沉默几秒,傅言真问了句:“那你给我加油了吗?”

曾如初:“嗯。”

“喊我名了吗?”

“……嗯,”曾如初说,“我喊了。”

电话里传来了一点笑声。

“喊几遍了?”他问,吊儿郎当的语气。

“不记得了,我喊了好多声。”曾如初实话实说。

“好多声啊?”他意味深长地说了句。

她还没察觉话里的暧昧,脑子只想着别让他不开心,“是啊,嗓子都哑了。”

语气不自觉地,竟有几分撒娇的意味。

“那你刚刚怎么不说。”傅言真又笑了声。

“……啊?”她刚刚只顾着看他脸色,一时很慌。

“喊我名喊的嗓子都哑了,”他叹了口气,“这不得买杯奶茶啊,这么辛苦。”

“……没关系的,我自己买了旺仔牛奶。”曾如初说。

傅言真低低的笑,“小傻子。”

“……你还骂我。”

“这是骂?”

“……就是。”

“我手机要自动关机了,”傅言真说,“回家给你打。”

吃饭那会儿,他人在曹营心在汗。

一直玩手机,将电快玩没了。

“嗯。”曾如初乖乖应了声。

她躺床上,想着傅言真刚刚的笑声。

所以,他这是又开心了吗?

蓦地,她的心情也跟着舒展。

等了一个多小时,终于接到傅言真电话。

他们从说到凌晨两点,手机余额提示不足,她才把电话挂了。

一觉睡到上午十点。

吃完中饭,她要出去一趟。

傅言真喊她。

电话里,他问她有没有想去的地,她说没特别想去的。

傅言真后面说:“那你就来陪我练箭。”

他年末有场很重要的比赛,全国性的大赛。

她背着书包来到俱乐部,傅言真这回在门口等她。

旁边还有几个男的,一看到她就笑,“呦,普通同学又来啦?”

曾如初:“……”

傅言真看她脸红的快抬不起来,脱下外套扔她脸上,然后拽着她书包带将她带进屋。

其实这样更招摇。

一路上都是笑声。

她没敢拿下傅言真的外套。

任它挡着脸。

直到进了屋,傅言真这才把罩她脸上的外套摘了下来。

一看,这脸红的像猴屁股。

“普通同学也不好意思啊?”傅言真笑话她,“脸红成这样?”

“……闷的。”曾如初背过身子,往里面的休息室走,却发现打不开门,钥匙在傅言真那里。

傅言真叹了口气,跟着过去,帮她把门打开。

闷闷沉沉的笑声刮着她的耳。

又在笑话她。

跟在他身边这些天,曾如初才发现,他其实不是不学无术。

傅言真有自己的兴趣爱好,并且很认真的对待他决定要做的事。

他们一个在外面练箭,一个在里面写作业。

她写完作业出来找他,也不打扰他节奏,自己找个地儿坐下,安静看着他练习。

她一时间想到顾城的那首《门前》:

草在结它的种子

风在摇它的叶子

我们站着,不说话

就十分美好

就这样看着他,她就觉得很美好。

甚至是一种比美好更深沉一点的体验。

她没发出一点动静,连呼吸都是轻轻的,后面是傅言真自己心不在焉看了过来。

他看她好几秒,然后放下弓把,走到她身边,坐了下来。

曾如初以为他要喝水,把一旁的矿泉水递给他。和往常一样,盖子也给拧开了。

傅言真接过来喝了一口,然后放下东西,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看,也不说话。

曾如初被他看的不好意思,也注意到他脸上有汗,走回休息室从包里拿出湿巾,回来递给他。

傅言真并不接,微扬着头,噙着点笑看她。

眼神里写着:“你帮我擦。”

情愫像水雾一点点洇湿这一隅。

连飘来的冷气都沾着点暧昧。

被他眼神所蛊惑,曾如初慢慢蹲下身,捏着纸巾去帮他擦拭。

从额角到鼻梁,最后到下颌,就差一点就将这些全擦了。

差一点,是因为她手腕被拉住。

傅言真手劲很大,扣的她都有些疼。

她蹙了下眉,他有所觉察,稍稍松开了些。

她抬眸看他:“怎么了?”

傅言真扯了下唇:“这回觉得自己,像个有女朋友的人。”

这还是她第一次主动。

一直都是他在逼着她干这干那。

人前跟他装不熟,在班上也很少主动跟他说话,连头都不回个几下。

真就像做贼一样。

傅言真用了点力,一下将她拽到跟前,坐在他腿上。

距离拉的极近。

他眼睛游移的路线和她刚刚动作的路线一致,只是最后停留的点不一样。

傅言真看着她的水水润润的唇,眸子很暗,没多久,喉结上下一动。

曾如初觉得紧张,身子开始挣扎。

傅言真又使了劲,笑了声,“怕了啊?”

曾如初:“……”

“不亲你哦,抱一下可以吗?”他说。带着点妥协的意味在问。

她看着他的眼,最后讷讷地点了点头。

傅言真手臂屈着,揽住她肩头,将她扣在怀里。

微弓着腰,下巴抵上她额头。

轻轻摩挲了两下。

“好香。”他说了声。

“……”

“你好香。”

“……别说了……”

他笑了笑,没再说。

空气静谧。

心跳和呼吸声都听的一清二楚。

他还嚼着口香糖,这回不是薄荷味的,是有点偏甜的西柚味。

淡淡的果香溢到她鼻尖。

不知抱了多久,他的体温早已蔓延到她衣料上,渗进她身。

屋里开着冷气,她还是热出了一层薄汗,忍不住问了句,“你还练不练了?”

傅言真笑了笑,声音暗哑,“练个锤子。”

“……那你这不是喊我过来看你偷懒吗?”曾如初在他手背上拍了一下。

他稍稍松开,捏住她下巴,打量着她脸上这羞恼的小表情,存心逗她,“陪我一下,浪费你时间了,耽误你考大学了是吧?”

曾如初知道他开玩笑,却也顺着话茬子说:“是啊,你耽误我考大学了。”

傅言真笑了声,抬手将她鬓边的发拨至耳后,又捏了下她鼻尖,“你说你,这么爱学习,好端端地转来我们雅集做什么?”

曾如初:“……”

“你这不会是特意来看我的吧?”他脸皮厚,什么不要脸的话都说的出来。

“……才不是。”

“那你说说,你这小学霸,为什么来我们雅集这败类扎堆的地方。”他又蹭了下她额头,“还被我这社会败类给缠上了。”

他知道外面怎么说他们雅集,那些难听的话他也听过不少。

也确实,他知道自己不是什么好东西,也懒得往自己脸上贴金。

曾如初打了下他的手:“……你不是败类,别这样说自己。”

傅言真挑了下眉。

“实验才有败类,”曾如初撇了下嘴,“可比你坏多了。”

傅言真眸光一凛。

曾如初半天没听到他说话,抬起眸想看看,却冷不防撞上他森寒的眸光。

“……”

“你在那边,”他盯着她的眼睛,“是不是被人欺负了?”

“……”

“谁?”他又问了声。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阳光”和“我是胖胖”两位小天使的营养液!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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