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侍寝(1 / 1)

六月初,秀子入宫选秀。

来自各省的美人们依次排列在御花园中,等候皇帝挑选。

月深懒散的坐在主位上,一脸心不在焉。倒是秦倾心情很好。

面前的秀子们不少都是来自民间没什么根基的普通男子,唯有几个亮眼的就是知府之子,都不足以跟秦氏抗衡,入了后宫也翻不起什么风浪。

真正有竞争力的就是站在第一排的蓝雪照,容貌妖媚艳丽,嘴角微微勾起,一双眼睛多情而深邃似桃花一般,眼角更生的一点泪痣,不笑也似在笑。配上一身青蓝色苗服,袖口镶嵌着桃花花块,脖带银项,头戴银头花,一行一步宛若铃铛响动,煞是悦耳,不似中原服侍飘逸却别具神秘美感。

秦倾侄子的秦正雅容貌虽美,但在蓝雪照的比较之下就黯然失色,寡淡无味。

不过他并不担心,就算秦正雅的模样逊色于蓝雪照,他也能保他坐上中宫皇后之位。

“陛下,可以留牌子了。”玉致在一旁说道。

月深淡淡的瞥了他一眼,看着眼前乌泱泱的男人心烦意乱,在她眼里这些不是人人羡慕的艳福,而是累赘,是随时可以威胁道自己的存在,好在秋姝之前几日将避子药偷摸给了她,不然她还真没底气让这些男人侍寝。

她缓缓走下阶梯,在这些男人里转了一圈,却没有见到秦氏男子,她回头看向秦倾。

那老狐狸一般的男人端着笑容,月深拉下脸,心中不悦。

看秦倾这样子应该是准备直接让他的侄子绕过选秀封为中宫皇后了。

月深默默一笑,就算让你的侄子做皇后又怎样,还不是个空壳子。

她没有发问,继续在秀子之中随意逛着。

这些男人身上都涂抹着胭脂香,一个比一个浓,堆积在一起像掉进了花粉堆里让她反感。

都是些庸脂俗粉,月深眼里掠过一丝不明的寒流。

这些人身上的味道都俗不可耐,她本就有洁症,对这些男人也就越发挑剔。一想到这些男人以后都要赤-身-裸-体的伺候她,她心中就一阵作呕。

她忍着阵阵反胃的恶意,留了几个知府之子的牌子,看着对方欣喜的笑容,心中微微感怀。

要是秋姝之在这里就好了,她回忆着御书房中冷香,只有她身上的味道能让她心中舒缓平静,也只有秋姝之可以治愈她的洁症。

最后她留了牌子给蓝雪照。

蓝雪照微微福身,手腕铃铛微微作响,媚态横生:“多谢陛下。”

腻耳的声音让月深微微蹙眉,转身便走了。

秦倾看了看月深选中的名单,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第二日,趁着月深前来请安的功夫,秦倾问道:“陛下既然已经挑选好了秀子,该给他们什么封号?”

月深料到他会这么问:“儿臣以为,可以封蓝氏为容贵妃,其余秀子皆封为昭仪,父后觉得如何?”

秦倾笑意清逸:“陛下果然思虑周到,但后宫已经已有妃嫔,便不可一日无后,陛下是时候册封皇后了。”

“哀家有位侄儿,容貌秀丽自小熟读男德男戒,擅长处理后院之事,做皇后实在合适不过了,陛下觉得呢?”

“但凭父后做主。”

当日皇帝就给秦氏下了圣旨,迎娶秦正雅为后。

秦氏一门出了三任皇后,一时风头无两。连秦氏样的门生气焰都更为嚣张,几乎到了横着走的地步。

小皇帝迎娶皇后的阵仗也极为奢华,行纳采礼也是阔绰,金银各百万两。

秋姝之粗粗的在心里算了一下,这次婚礼几乎花了五百多万两,国库都要被掏空了。

不过毕竟是小皇帝娶亲,古人一向重视礼节,这些东西都是免不了的。

大婚之夜,秦正雅一身喜服坐于床前。

红烛暧昧的摇曳着,照在月深柔和又凌冽的侧脸,自从进了洞房后,月深就一直坐在床边,从始至终都没有看他一眼。

秦正雅虽然没有过人之姿,容貌也只能算清淡雅致,但也是大家公子一举一动都极为端庄,倒有几分皇后的稳重。

他知道自己只是家族的棋子,他的目的就是怀上月深的孩子,做一个生女儿的工具。因此对月深的反应并没有觉得意外,他们都是一样的苦命人,心不甘情不愿的结为夫妻。

看着月深自顾自的喝着酒,他默默上前,倒上合衾酒,递到月深嘴边:“陛下,您该歇息了。”

月深紧皱的眉头更深,眼中忽然闪过一股莫名的恼怒。

她一把挥开他的手,合衾酒洒了一地。

“你就这么迫不及待?”月深轻讽道。

“侍身不是这个意思。”他喃喃道。

洞房花烛夜,来自妻主这样的羞辱就算是秦正雅也从未受过,就算他再如何端庄稳重,他也只是个未经人事的男子。

月深轻蔑一笑,一把将他推到床上:“自己脱。”

秦正雅不敢反抗,颤颤巍巍的脱下外裳。

“继续脱。”

秦正雅惶恐的抬头,手紧紧攥着中衣领口,终于还是在她冰冷的目光下脱下了所有的衣服。

“躺下。”她继续说道。

秦正雅听话的躺下,在心中反复的告诫自己,他就是个工具,不用怕,一夜就好了,只要怀上孩子就好了。

月深面无表情的脱下自己所有的衣服,拉下帘帐,骑在他的身上。

一瞬间的火热让她有些难以适应,身下的人更是如此。

对于普通人来说本应该是世间最美妙的事情,对这两人来说却如同一场酷刑。

月深忍着即将涌出喉咙作呕的恶心,开始有规律的动起来,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

秦正雅紧紧闭上眼睛,眼泪无声从眼角滑落,染湿了枕巾。

“哭什么,你哭什么!”月深暴怒的掐住他的喉咙,隐忍的怒气罕见的爆发出来。

秦正雅被月深紧紧锁住喉咙一时竟不能呼吸,无力的张着嘴巴。

“做皇后还委屈你了?嫌委屈你还进宫?当了-子还要立牌坊!”月深低骂道,一把扯过旁边的枕头狠狠捂住了他的脸。

秦正雅被突如其来的动作弄得几乎窒息,手脚绷得笔直,本能的反应让他身下刺激更为激烈。

雕花大床吱呀作响,月深仰着头望着床顶的帘幔,脑子似乎有千万条思绪闪过,最终化为一个人的身影。

事毕,月深松开枕头,秦正雅濒死一般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眼泪花了他的妆容显得他更加狼狈不堪。

“让下人给朕打水来,朕要沐浴清洗。”月深冷眼看着赤-裸的秦正雅,嫌恶的目光仿佛看到了什么脏东西。

“是。”秦正雅默默擦掉眼泪,从床上爬起出门吩咐下人准备热水。

看着宫侍渐渐走远,他捂着脖子上青紫的掐痕,终于还是忍不住哭了起来。

在整个官场都因为这场婚礼都松弛下来时,秋姝之继续埋头做着顺天府治中,她做事一丝不苟,人情世故也能处理的滴水不漏,顾郑就是想整她也没有借口,日子就这样安稳的过着。

按照大启的风俗,皇帝新婚之后,要带着新婚皇后游街,接受万民朝拜,月深和秦正雅自然也不例外。

近来天气渐渐热了起来,初春时就显露头角的旱灾在夏季完全暴露,河北一带旱情极为严重,可本应用来救旱的钱都用来筹备婚礼,导致不少河北一带的难民往京城涌来。

顺天府对这次巡游极为重视,就怕哪个不长眼的难民惊扰了圣驾,几乎出动了全部人马,就连秋姝之也不例外。

她被安排在皇家依仗左右,身边就是身着飞鱼服的锦衣卫,而不远处一身官服的月冠仪高头马上。

他比之前清瘦了许多,下颔棱角更为分明,宽大的衣袍松松垮垮的穿在他身上,像罩着一副骨头架子。

月冠仪目光在一瞬间与她对视,呼吸顿时急促起来。她今天穿了一身劲装,腰间别了一把长剑,不似平常仙气飘飘的神仙模样,倒像个潇洒的侠女。

他弯下腰和身边的长安说了几句。

没一会儿,长安就骑着马来到她身边,并把马让给了她:“秋大人,殿下有请。”

“多谢。”秋姝之接过缰绳翻身上马,越过仪仗队伍来到他身边,途径皇帝座驾时,长幔被风微微带起,露出里面坐着的二人,月深面无表情,秦正雅神色哀戚。

“殿下最近清减了而许多,落水之后可有好好修养?”接着这次机会,她终于可以跟他说上话,弥补一下愧疚。

月冠仪羞涩的低下头:“难为秋大人还惦记着本宫,大人放心,本宫身体已经无碍了。”

是么?

她看着月冠仪几乎已经不合身的官袍,清瘦的几乎一阵风来就能把他刮跑,这样的人别说保护皇帝了,就连自保都让人怀疑。

“臣家中有几只百年山参,虽然比不得皇家药材珍贵,但也能调理身子补气养血,殿下若不介意,臣改日奉上。”

“不、不嫌弃!”月冠仪受宠若惊的看着她,一时激动差点咬到舌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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