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姝之看着姜姒仓皇离开的背影,低低的笑了一声。
她转身进屋,一开门就看见月冠仪正抱着她今早换下来的衣服,斜倚在床帏边,单薄轻飘的衣袍被从窗户处钻进来的初秋晚风吹起,长发随意披散着,几缕青丝划过他的凤眸,透出几分形单落寞,独守空房的寂寞人夫味。
一听到门响,月冠仪本能的抬起头,看到她回来,落寞的眼神里瞬间燃起了光晕,惊喜道:“秋娘您回来了。”
秋姝之仿佛看见了一直摇着尾巴等主人回家的大型犬。
她点点头,强忍着想像逗狗一样挠他下巴的动作应道:“今天军营里有点事,下值晚了点,你等了多久了?”
她看见卧房的小厅上摆着一桌精致可口的饭菜,餐盘上凝着水珠,像是加热了一遍又一遍。
“没等多久,饿了吧?我给您准备了饭菜,吃些垫垫肚子吧。”月冠仪放下手中本属于她的衣物,拉着她的手。
秋姝之摇摇头:“我已经吃过了。”
月冠仪眼神划过满桌饭菜,神情显得有一丝低落,但努力掩饰着不让她发现,抿着唇淡笑道:“秋娘今天忙了一天辛苦了,我已经吩咐下人准备好了热水,您好好泡个澡放松一下?”
“也好。”秋姝之穿着厚重的盔甲,在军营里奔波了一天,身子确实乏的厉害。
月冠仪脸上流露出一抹甜,绕道她的身后,手指深入她的衣领间,体贴地脱下了她的外衫:“秋娘,侍身替您宽衣......”
微酥的嗓音带着无限深情,迷人魂魄。
虽然已经成婚好几天,他们之间又不是没有坦诚相见过,但毕竟都是在床上。在窗下她还不太习惯被人伺候着脱光光。
她低咳了一声:“我自己来就行。”
月冠仪幽幽收回手,一手抱着她的外衫,嗓音略暗:“......是。”
不一会儿,家仆就抬着浴桶进来,热气腾腾的水汽瞬间弥漫在整个屋子里。
秋姝之在屏风后脱下了衣裳,用一根木簪子盘起了长发,酸痛的身子泡进了热水里,温热清澈的水浸润着她的肌肤,一丝垂落的鬓发落在水中,泛起涟漪微波。
氤氲的水雾将整个房间装饰成朦胧梦幻的仙人神境。
仙姿玉立的白影从雾气中缓缓走来,湿润的空气将他细微若无的脚步声包裹。
他渐渐走近,单膝跪在浴桶边,痴迷眷恋地看着隔着缭绕仙雾地秋姝之。
她整个身子都浸泡在水中,身影影影绰绰朦胧不清,只有锁骨以上露了出来,水雾打湿了她颈边垂落的碎发,沾湿在她修长的天鹅颈边。
颗颗晶莹的水珠在她的肌肤上滚落,白皙凝脂的皮肤在清水的浸润之下更加吹弹可破。
月冠仪的喉结不受控制的滚动着,双手更是环上了她纤细的脖颈,柔软细腻如一块软玉的肌肤此刻就在他的手中。
“秋娘,乏了吧,侍身给您按按肩。”他忍着激动不已的心情,尽量用平静轻柔的嗓音说道。
秋姝之微微侧着头,唇角轻缓地勾起:“好。”
得了秋姝之的准许,月冠仪指尖几乎都在颤抖。
他在花魁那里除了穿上伺候人的功夫,还粗浅的学了些按摩的本事。
他十指按在她的细腻柔滑的肩上,微微用力。
“嗯......”一道轻微的□□从她的口中泄露出来。
月冠仪身子一紧,单膝跪在地上的膝盖险些支撑不住身体倒了下去。
他咬着唇,低声问道:“秋娘,舒服吗?”
一道水涟从她的指尖滴落,秋姝之伸出手,反手环住他的脖颈,迫使着他的下巴抵在自己的肩膀上,两只手撑在浴桶边,宽大的袖口滑落在水中,水势顺着袖口往上爬,洇湿了他的手腕,似一只优雅的水禽,羽翅上沾着水露烟尘。
他对上了一双水波潋滟的眼眸,见之如见明媚春水。
“很舒服。”秋姝之在他脸侧亲亲一吻,声音似乎也被水雾熏染地湿漉漉的:“没想到我的殿下还有这样好的手艺。”
月冠仪羞得满脸绯红,心中更是柔情荡漾:“秋娘喜欢就好...侍身再给您按按...”
“不必了。”
秋姝之一把抓着他的衣领,微微一用力,将他整个人带入了浴桶中,水花溢出哗哗作响,一身白衣被彻底打湿浸透,湿漉漉地沾在身上,连睫毛上都挂着一滴水珠。
“秋娘...”月冠仪唤着她的名字,声音却低得像一只刚出生只会嘤嘤叫的小狗勾,楚楚可怜地紧。
秋姝之一手揽着他纤细约束的腰身,一手撑着他身后的浴桶内壁,微微靠近,水花声涌动。
月冠仪忐忑而激动的闭上了眼。
“咚咚咚......家主、家主、”娇俏的男声在门外焦急的高声喊道,打破了一室温馨的水雾。
月冠仪睁开了眼,看着秋姝之收回手,只觉得身边的空气都在一瞬间冷了下来。
“谁?”秋姝之问道。
“家主,婢子是表少爷院中的玉莲。”
“我出去看看。”秋姝之轻轻拍了拍他的手,挑起搭在一边的衣物,简单的套上了一件单衣走了出去。
“表哥出什么事了?”她一打开门,就看见玉莲焦急的跪在门口。
玉莲见到她如同见到了救星,跪着上前拉住了她的衣摆:“家主,您快去看看表少爷吧,表少爷他腹痛难忍,仆人们都吓坏了,您快去看看表少爷吧。”
“我马上去。”一听秋蕖霜生病了,秋姝之没有一刻迟疑。
“表哥生病了,我去看看他,一会儿就回来。”她回到屋中,既愧疚又爱怜的亲吻着他的脸。
月冠仪抿着唇扯出一丝笑:“表哥的病要紧,秋娘早去早回,我在屋里等在您。”
“好。”
说完,秋姝之便毫不犹豫的走了。
月冠仪看着秋姝之决绝的背影,心底冒出一股沁入骨髓的寒意。
秋娘走了,这屋子里再也没有刚才的温暖,萦绕在身边的水此刻也变得冰凉刺骨,寒意从四面八方涌来。
这府中总有人随时随地想争抢秋娘给他的宠爱,他才不相信秋蕖霜是真的生病,不过是看着他一连几日得宠,冷落了他就故意相处这么法子来博取秋娘的怜爱。
可是,看着秋姝之走时没有丝毫犹豫的背影,他突然觉得不寒而栗。
秋蕖霜在秋娘的心里占据了那么重要的分量,他只不过稍微使了点手段就可以让秋娘抛下他而去,如果秋蕖霜真的要争宠,自己岂不是没有丝毫反击的余地。
他垂下头,湿漉漉的发丝落在身边,萧瑟秋风趁势侵袭,他自虐似的浸泡在凉水中,等着秋姝之归来。
“表哥他到底怎么了,你说清楚。”秋姝之一边走一边详细的询问。
“家主,其实表少爷从今天早上开始就一直腹痛难忍,婢子本想告诉您,但是表少爷一直拦着不让,他说怕打扰您和正夫,就独自一人闷着不吭声,一直撑到现在,但婢子看他疼的越来越厉害,实在受不了了,婢子才偷偷跑出来告诉您的。”玉莲将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越说秋姝之的脸色便越是阴沉。
终于到了秋蕖霜的房门前,她也不再顾忌礼仪,直接推门而入。
一进门就闻到一股难闻的药味,秋蕖霜蜷缩在床上神色痛苦,白衣被揉地凌乱,脸色苍白如纸,细细密密的汗珠从他额头上渗出来,一头墨发都被汗水打湿。
“表哥、”秋姝之上前一把将他抱在怀里,他身上很热,脸上却冰冷的像刚从水里捞出来的样子。她不由痛心道:“生病了怎么不告诉我一声,请过大夫了吗?大夫怎么说?”
“表少爷一直拦着不让请大夫。”
“为什么不请,这种事你都由着他做?快去请大夫!”秋姝之沉声训斥道。
突然秋蕖霜拉住了她,苍白地毫无血色的唇微微翕动着,他艰难地摇头,手指比划着:“不能请大夫,我...月事来了...”
原来是月事。
秋姝之松了一口气,但还是为他揪心。
小时候秋家家道中落,几乎是秋蕖霜拉扯着她长大,为了挣微薄的钱银给她多买一些笔墨,经常替人家洗衣服,月事是也不例外,隆冬寒九天还要泡在冰冷的水里洗衣,自此落下病根,一到月事是就痛得死去活来。
后来她从秀才一步步高升,家里条件才好了些,好不容易调理好了,却不知为何今天突然又犯...难道是上次被李良推入水中的缘故?
秋姝之上辈子也尝过痛经的滋味,自然能对秋蕖霜感同身受。越是这样,她心中越是愧疚,毕竟他是因为自己才会变成这样。
“姝之,我没想到玉莲竟然这么自作主张,这么晚还让你过来,打扰你和长皇子安寝...都是我不好...对不起...”秋蕖霜虚弱无力的靠在她的怀中,汗水几乎洇湿了她的衣襟。
她来时只套了一件烟雾蓝的单衣极为轻薄,腰间只用一条淡色菱纱缠绕系着,秋蕖霜靠在她的怀中,肌肤几乎亲密的贴在一起。
秋姝之的手顿了一下,轻轻安抚着他:“别说傻话了。”
“长皇子他还在等你,他是皇子,你千万不能因为我冷落了他...快回去吧。”秋蕖霜依偎在她怀中动了动,青丝滑落,单薄的寝衣下一双雪白修长的腿若隐若现,说着让她离开的话,眼眸却脆弱如琉璃,尽是不舍。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我一定会变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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