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4章524.究竟是遗民还是眷族
罗伊德按捺着心头的怒意，把信使的口供完整的看完，又总结了一下它们目前的情况。
在这个信使的描述中，古代遗民通过某种‘伟大恩赐’，获取了制造和驾驭业魔这种高危魔物的方法，让他们获得了持续骚扰现世的战力。
除了制造业魔之外，还有其他的‘伟大恩赐’陆续降临。
它们的身形也正是因为某项‘伟大恩赐’，才被改变成了如今这副狰狞猎奇的模样，却被它们认为是更强大，更高贵，人类未来应有的样子。
同时，这些‘伟大恩赐’也给予了它们非同一般的精神污染抗性，让它们能更好适应异空间的恶劣环境。
并且能在一定程度上，将精神污染当做攻击的武器和手段，就像外面的魔物一样。
那自然也就会变得更加疯狂，进而演化成如今这种与人类截然不同的物种了。
但这伙遗民可没有这样的自觉，也没觉得这有什么不好，反而是因为接收了这些来源不明的‘伟大恩赐’，让它们在疯狂中产生了某种错觉，认为自己是受到神明眷顾的伟大之子，必将君临整个世界。
在获得这些‘伟大恩赐’后的第一时间，它们就将屠刀举行向了异空间中的其他遗民……
在整合了整个异空间实力之后，里面就开启了后面那个疯狂的‘孕育神祇’计划。
罗伊德看到这里的时候，不由得联想起在地球上看过的一些奇幻类文艺作品。
这是不是有点像是……那所谓的‘眷族’？
它们会不会是在异空间中接触到了某头未知的邪神，被收纳成了麾下的眷族，用来毁灭人类？
当然，也可能这头邪神已经非常衰弱，快要死了，把它们收为眷族，就是为了后面那個‘孕育神祇’，以便让自己重获新生？
以目前这些信息量，罗伊德只能进行这种粗浅的推测，没啥实质性证据。
这头信使知道的并不是很多，并不清楚‘孕育神祇’的真正目的，对此只是狂热的盲信盲从，并愿意为此付出一切。
为了配合这个疯狂的计划，遗民们的组织架构也转变成了以信仰为主体的邦酋制，自称为部族，统治阶层是神殿祭司，然后是贵族、平民、贱民，也可以叫奴隶，阶级被划分得格外森严。
这在罗伊德看来，多少有点开倒车的味道了……
当自己在玩群星和钢铁雄心啊？
但制度上的落后，并不等于它们真的是没开化的原始部落，实际上整个看下来，这伙遗民还是颇为棘手的。
从过去辉煌时代带进去的资源积累和知识技术，加上几伙遗民势力之间常年的内战火并，最后养蛊一般卷出来的好战与嗜血，再加上暂时未知的‘伟大恩赐’，看上去对现世还是极具威胁的。
尤其是那些神殿祭司，作为遗民的统治者，也是其中的最强者，共有十位，自诩为神明的仆人，支配着全部的遗民，未来也必将支配所有人类。
据那信使描述，每一位都有着超越【璀璨黄金】的伟力，并且其中的最高大祭司，也就是第一祭司，更是被誉为‘最接近神祇’的存在，强大得远远超出了人类的理解与认知。
哪怕真实情况没有那么夸张，但也绝对不容小觑。
所以在这个信使的认知中，它们就应该是高高在上的天选之人，是人类文明的真正掌控者和领导者，外面残存的这些贱民，都应该像它们俯首称臣，甘为牛马。
如果不是为了完成孕育神祇的伟业，它们恐怕早就反攻现世了。
也由此可见，这个‘孕育神祇’对它们来说十分重要且迫切。
但并不意味着它们会在计划成功之前放弃对现世的干涉，除了前面提及的长期劫掠之外，它们也在通过一些手段，对外界的人类势力进行渗透，并且已经取得过一些成效了。
比如说，欢愉之城之前那伙妄图驾驭业魔的疯狂学者，其背后很可能就有这伙遗民的手笔。
也难怪罗伊德当时完全无法理解，人类好端端的为什么会去染指如此危险的力量？并且这事又恰好发生在建成时间最短，同时也是圣者最孱弱，超凡体系还不够完善的欢愉之城？
如今再回过头来，这些古怪之处倒也解释得通了。
再说远一点，现世中普遍存在的那些黑恶势力和不法分子，是不是也得到了这伙人的暗中扶持？
这也是很有可能的，毕竟对于这些自诩高贵的贵族来说，这可是他们最喜欢的龌龊手段。
所以从客观来说，这伙古代遗民的傲慢，这倒也不全是疯狂和自信，它们手中确实还有点本钱，不管是那些神殿祭司，还是功能不明的‘伟大恩赐’，以及可能存在的0级圣物，都是不容小觑的。
那位信使也在反复提及那些祭司们强大，坚信它们持有一些自己难以想象，无法理解的伟大力量。
这让罗伊德也不敢真的掉以轻心，重视和蔑视都要做到。
眼下他肯定是想更多的收集有关古代遗民的情报，最好是能够弄清楚它们究竟有着什么样的战斗力，有多少战斗人员，有什么样的超凡体系，有多少战略物资，压箱底的底牌又是些什么。
还有最关键的，那孕育神祇计划的更多细节，究竟是不是与自己前面推测的一样
只可惜这次俘获的仅仅只是一位信使，就像正常的人类使节一样，可能什么都知道一些，但不可能都知道得那么清楚。
要是能再抓到一点更高级的‘舌头’就好了……
但这恐怕会很困难吧？
罗伊德揉着下巴琢磨了一番，暂时也没找到什么很好的思路。
但有个好消息是，情况还不是特别紧迫，自己，以及人类这边还有时间来进行准备——
从这个信使透露的情况来看，它们在不完成所谓孕育神祇的伟业之前，是不敢轻举妄动，大举反攻的，可能也是比较忌惮人类的圣者，以及人类手中的0级圣物吧。
而眼下它们那计划被罗伊德和前任院长把整个锅都掀了……
它们确实有可能会狗急跳墙，但想要大规模反攻现世的话，它们的空间技术却不太过关……
解不开罗伊德留下的空间回环也就算了，它们的发展路线似乎也走偏了，相应的科技树，更加倾向于在异空间中进行‘航行’这方面。
像这头信使过来密兹卡托克，就是用的一条类似于空间电梯这种设备，被它们命名为‘空间战舰’，慢悠悠的飘过来的。
目前这条‘空间战舰’已经被空间系装备科的人缴获了，正在进行研究，罗伊德还跑去简单看了一眼。
从工艺水平上来说，确实比密兹卡托克的空间电梯厉害一些，更加坚固，速度更快，更加适合远航，并且搭载了武器和防护设备，更具攻击性。
但长度体积，也就比空间电梯稍微大点有限了，说‘战舰’纯粹是给脸上贴金，应该叫‘橡皮艇’才更加贴切。
所以从中立客观的角度来说，单就在‘航行’这方面，它们的水平确实比密兹卡托克的平均水平更高一些。
但高得也不多，还没到装备科那边震惊的地步，也没遇见什么难以理解的技术壁垒。
只是让装备科的人感慨道：
“这也太奢侈了吧？它们手里到底囤积了多少资源来进行这种无意义的浪费啊？”
“虽然技术水平不至于让我惊讶，但这资源和成本消耗属实让我开了眼界……”
“我感觉到它们的装备设计思路和我们是截然不同的，我们是想方设法的节约，它们则是无所谓的浪费。”
反正罗伊德当时去大概看了一眼，听见这样的评价，不由得联想到地球那边的某国军舰……
就是马桶都能买辆车的那个……
但除了奢侈和路线不同之外，遗民们在其他技术层面上可就差远了。
在更加便捷的传送门、空间通道这方面，它们的发展只能用蹩脚来形容，基本就在吃当年辉煌时代带进去的老本，没怎么在这方面发展。
所以当时在博物馆里，那扇传送门会开启得磕磕绊绊的，害罗伊德等了老久，流程度和熟练度比密兹卡托克这边差远了。
考虑到它们的发展历史，出现这种情况似乎也不奇怪？
毕竟密兹卡托克这边主攻传送门和空间通道这方面，装备科那边也更加注重于各种计算设备、观测设备的研发，整体走的是‘探索研究型’路线。
而古代遗民这边，则是为了它们遗民内部的相互攻伐，要抢先征服整合其他遗民势力，所以主要是发展这种明显更具攻击性的‘航行’路线。
像这头信使，曾经就是一条‘空间战舰’上的炮手，并且立下过显赫的战功，才得到祭司们的赏识，从此平步青云。
所以罗伊德不由得联想到了，如果事情最终败露，它们的‘空间战舰’大举进攻现世，或者进攻密兹卡托克的话，那可就太……
太好了！
就这皮划艇级‘战舰’，在空间风暴面前，与水中浮萍的区别大概就是，它们的成本更加高昂？
所以最好是倾巢而出，可千万别不来！
当然了，用空间风暴来摧毁敌人的‘战舰’，属于是罗伊德有些乐观的估计，也可以看做是一张保底的底牌，让自己和学院这边不必焦虑于它们的大举进犯。
而在没有弄清楚这伙遗民究竟有几斤几两之前，还是不要先挑衅它们为好。
毕竟很可能是从一头邪神那里拿到了点好处的势力，指不定暗藏着什么大杀器和狠活。
还是一切以谨慎为上，先想办法收集到更多情报再说吧。
当然了，这种事肯定要等待时机，也不是一两天就能找到机会的。
最理想的情况是，它们发现信使失联之后，再派遣点人过来‘救爷爷’。
但那也都是后面的事了，罗伊德眼下还是先把手中的笔录放下，然后又带着去到了哈兹莱德院长的办公室，给他看了看。
哈兹莱德院长看得很认真也很仔细，一直都一言不发。
但罗伊德还是能隐约感觉到，他的血压和心头的愤怒正在稳定的拉高。
直到半小时后，哈兹莱德院长才放下了手中的笔录，然后很没风度的破口大骂道：
“这群该死的混蛋，蛆虫！卑劣的怪物！”
“我是真的没想到，它们居然犯下了如此多的罪行！我之前对它们的评价还真是过分高估了！”
“尤其是趁乱劫掠人类这点，居然连弱者和孩童都不放过！”
“嘴上自诩着贵族和体面，干出来的却是这番龌龊和下贱的勾当！”
看得出来，哈兹莱德院长很是义愤填膺，罗伊德可从未见过他会有如此生气和失态的一面。
只能说，偷袭劫掠人类，还伪装成魔物入侵这种事，实在是过于下作了！
而为了稳定院长的情绪，罗伊德连忙先提供了一波好消息，主要就是对它们那些空间技术的解读。
“…………所以我们暂时还不用太过担心它们的袭击，空间风暴可以很好的保护我们！”
“而如果它们要大举进攻现世的话，我简单分析了一下，用这种‘航行’的方式，从那么深的区域，穿越时间减速带，再抵达现世，这路程实在是太远了，它们恐怕也很难组织起成规模的远征。”
这番话，算是给哈兹莱德院长先吃颗定心丸，稳一稳血压。
“嗯，这就好，但依旧要担心它们对现世的渗透，看过这份笔录之后，我认为我们必须要以最大的恶意来揣测它们才行。”
“那是自然的，我回头也会跟希尔蒂娜说说这事。”
罗伊德接着又跟哈兹莱德院长聊了很多对于这伙遗民的看法，以及后继的策略，还小声的问了一句：
“学院可以只靠自己对付它们吗？您看，它们所谓的神殿护卫，连我当初部署的护罩都破不开。”
“这……恐怕很难……”
哈兹莱德院长摇了摇头，并不忌讳的承认道：
“我们的人数太少了，你那个护罩并不具备普遍性……”
“而且我们还缺乏更高位的战力，即使算上希尔蒂娜，也只有一位圣者，何况以她目前的状态，很难施展全力……”
这番话，让罗伊德回想起了希尔蒂娜那副凄美的本体……
香香软软的玉足都没了……
“看来还是挺麻烦的……呃……您怎么一直盯着我看？”
罗伊德忽然注意到哈兹莱德院长那无形的视线，一直落在自己身上。
“没什么，只是我感觉，你会成为我们对抗它们的关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