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陈遁一刚到赶到荆不平的小院外的时候,发现小院的防护阵法已经开启,显然是院内的主人不想被人打扰。
此时此刻,陈遁一一直提着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可与此同时,对荆不平的愧疚之意,却是涌上了心头。
自从来到离阳峰后,就一直对自己颇为照顾的荆师兄,为了救自己不惜以身犯险,这让他的内心如何能心安啊!
“荆师兄……”陈遁一满怀愧疚的看着紧闭的大门,拳头攥得紧紧的,心中自责之意显于言表。
“师弟,不必介怀。”
正在此时,荆不平虚弱的声音传入了陈遁一的耳朵中,以传音入密之法,说道:“为兄并未大碍。”
陈遁一激动的对着荆不平的院子方向说道:“师兄都怪我,若不是为了救我,师兄你也不用遭此横祸。”
“师弟,你可知道,这虽是你的劫难,却也是为兄的劫难,福兮祸兮,祸福相依。”
荆不平语气虽然虚弱,可难掩其中的欣喜之意,说道:“经此一劫,禁锢了为兄五十多年的瓶颈终于有所松动了,此次闭关并非为了疗伤,而是为了突破当前的桎梏,所以师弟,为兄不但不怪你,反而还要谢谢你。”
“当真!”陈遁一面露惊喜之色,若荆不平真的因祸得福,修为再有精进,那他心中的愧疚之意,也能稍减几分。
“自然,为兄何时骗过你。”
荆不平语气郑重道:“为兄此次与你交流后,便要开始闭死关了,不达至造极境巅峰,是不会出关的,所以此后师弟要万分小心,修行上若是有疑问可去询问阵院的解师伯,他老人家与你我师尊关系莫逆,自会为你解惑的。”
陈遁一面带正色,说道:“师兄,您安心闭关即可,师弟一定会好好修炼,不会让您失望的。”
“恩,你去吧!为兄要开始闭关了。”
陈遁一恭敬的对着荆不平的小院行了一礼,诚挚的说道:“望师兄早日突破成功,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
时间一晃,以过去了七日,这些日子陈遁一每日都呆在自己房间中,盘膝打坐凝练自身法力,细细的体会自身的每一份力量,以此巩固修为境界。
之前在悟道崖上,境界提升的太块,修为方面显得有些轻浮,平时还好说,若是真与人交上手,必然会遭到制衡,恐无法久战。
不过,好在陈遁一的根基深厚,这种现象不会持续太久。
这一日清晨,陈遁一亦如平时那般在自己的房间中打坐修炼,突然一只纸鹤从窗户外飞进来,绕着陈遁一的头顶飞了三圈,然后停在了他的眼前。
对眼前的纸鹤,陈遁一倒是见怪不怪了,甚至在看到它的那一刻,脸上罕见的露出一抹欣喜之色。
无他,这纸鹤乃是桑小符道的一种传讯手段,之前就见过几次,每次都带来了一句桑小的口信。
果不其然,纸鹤不过停留了三息功夫,好似确认清楚了陈遁一身份一般,突然无火自焚起来,化作点点金光缓缓向上升腾。
与此同时,桑小俏皮轻灵的声音在房间中响起:“陈遁一,本姑娘突破登峰境啦!嘿嘿!赶紧来给本姑娘庆祝,我在宗门门口等你,你要是感不来的话,看我以后怎么收拾你,哼!”
陈遁一的嘴角勾勒起一道弧度,眼里满是爱怜之意。
若是从前他离开悟道崖的第一时间便会去寻桑小,告诉她自己突破的好消息了,可回来的时候,从莫有道那里听到桑小亦是已经突破到了登峰境,身为男人的自尊心让他按耐住了心底的冲动。
然而这会儿,桑小主动相邀,陈遁一那还能静下心来修炼,急忙将自己收拾了一通,便匆匆的出了门。
……
玄清道宗山门下。
桑小的身前正站着一位须发皆白,神情气恼的老者,老者看上去年岁不小,可气色确实不错,皮肤比之一般年轻男子也不遑多让,只是眼神中透露的苍老之感,为其凭添了些许的暮气。
“你这丫头在外面都玩疯了,快跟我回去。”
老者看向桑小的眼神中带着三分气愤七分宠溺,俨然是一副耄耋老人看待自己不听话的孙儿时的样子。
桑小身形不自觉的向后退了两步,显然是不想跟跟老者回去,只见她俏脸微红,嘟着小嘴,撒娇的说道:“我不……爷爷,人家现在都是大人了,能照顾好自己的,你就别操心了……”
“大什么大啊!你才十六岁就敢说自己是大人了,爷爷我都七千岁了,都不敢这么说。”
桑小小声嘀咕道:“您是不是大人,您是老人……”
“你说什么啊!”
老者胡须一挑,双目一瞪,沉吟了一会儿,叹了一口气说道:“我无拘散人纵横太虚近万载,怎么就有了你这么不听话的孙女了……离家出走你都敢的出来,你知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有多危险,人心叵测啊!”
眼见无拘散人面露忧伤,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桑小心中自责不已,上前一步,扶着对方的胳膊,温声细语的说道:“爷爷,您就别难过了,我这不好好的嘛!”
无拘散人好似半点也没将桑小的话听进去,自顾自的继续说道:“你打小父母去的早,是爷爷一把屎一把尿的把你拉扯大的,你要是什么三长两短……你让爷爷可怎么活啊!”
说着说着,无拘散人声音逐渐哽咽了起来,好像下一秒就要潸然泪下了。
桑小见状,脸色也是瞬间踌躇了起来,摇了摇无拘散人的胳膊宽慰道:“我可是太虚大陆第一符道大师的孙女,谁还能伤的了我啊!把您的大名报出去,一干宵小之辈直接就吓破胆了。”
无拘散人闻言,没好气的撇了一眼正在对着他露出一脸讨好的笑容的桑小,道:“瞎说什么大实话,爷爷威名再大,那也要对方见过世面才行,要是你遇到的人是个愣头青,不知道从哪个山沟沟里跑出来的怎么办?爷爷就你这么一个亲人了,让爷爷省省心吧!”
说罢,也不待桑小反应,便一把擒住对方挽在自己胳膊上面的芊芊玉手,俨然一副要强拉对方离开的架势。
“爷爷,爷爷……我不走,我不走……”
桑小奋力挣扎,可无拘散人的手牢固的宛若镣铐一般,以桑小的修为怎么可能挣脱的了他的束缚。
“别闹,跟爷爷回家……”说罢,无拘散人对着桑小便是一指点出,桑小瞬间偃旗息鼓,瞪大着双眼,一脸不可置信的呆立不动了。
看着桑小的模样,无拘散人无奈的摇了摇头,轻声说道:“木清啊!你也别怪爷爷,爷爷这也是为你好啊!”
言罢,转过头去,长袖一挥,两人脚下竟是凭空浮现出一团白云来。
眼见无拘散人就要施展驾云之术,带她离开,桑小心中急切不已,自己这一走再想出来可谓是难如登天了,自己这才刚刚和听雨峰上面的小姐妹打成一片,若是自己就这么走了,她们会不会很难过,会不会就此把自己给忘了,还有陈遁一……
念及此处,桑小俏脸一阵羞红,不知怎么的一想到今后有可能再也见不到那个家伙了,心头没来由的一阵酸涩。
说时迟那时快,正在无拘散人准备掐动法决驭驶脚下白云飞离之时,身后突地刺出一柄银白色的飞剑,剑尖去势迅猛,凌厉尽致直逼无拘散人的手肘。
这剑来的突然,好似从虚无之中突然出现在无拘散人的身后一般,纵使他这等修为的修士一时间竟也未能察觉到分毫。
不过,无拘散人毕竟是老牌大能,什么样的大风大浪没见过,纵使是这等绝杀式的偷袭,对他而言也不过尔尔罢了。
“贼子,好胆!哈!”
当下竟是动也不动,只凭体表的金光一闪,便将袭来的飞剑格挡开来。
银白飞剑折回,在半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度,竟凭空被一只大手握在掌心。
无拘散人缓缓转过身,望向身后缓缓显露出身形来的陈遁一,愤怒的双眸中带着一丝错愕。
以他的境界一眼便能看出陈遁一的修为,更因如此,他气愤被蝼蚁挑衅的同时,有疑惑对方是怎么悄无声息的靠近自己的。
这等手段已经不是一般的秘法可以解释的了。
望着突然出现的陈遁一,桑小眼底的惊喜之意显露无疑,若不是此刻身形被定住,想必早已惊呼出声了。
“放开她!”
陈遁一目光如炷,死死的盯着眼前的老者,刚刚下山的时候便远远的看到此处不对劲,继而又瞧见桑小被这个老者定住了身形,欲要将其强行带走,当下顾不得其他,立即施展了“隐形”小神通便冲了过来。
无拘散人经过一开始的恼怒后,情绪逐渐平静了下来,看了一眼怒发冲冠的陈遁一,又转过头看了一眼身旁的面带欣喜之意的桑小,当下心中已经了然了七八分。
不过,随之而来的便是一股气恼之意袭上心头,这种感觉就像是老农地里辛辛苦苦栽种的大白菜,被人家的猪给拱了一般。
无拘散人不怀好意的看着陈遁一,淡淡的说道:“老夫若是不放,你能耐我如何啊!”
听了无拘散人的话,桑小眼里尽是惊慌之色,自己爷爷的实力是何等强大,她是在清楚不过了,陈遁一若是与自己爷爷动手,那无疑是以卵击石的下场,当下连忙给陈遁一使眼色,让他千万不要轻举额妄动。
可此时的陈遁一心里想的全是如何救下桑小,那里注意到对方的提醒,当听到无拘散人言辞决绝的拒绝释放桑小的那一瞬间,怒火已然遮掩了他的理智,也不管对方的修为究竟如何恐怖,长剑一挥,银光乍现,伴随着一声暴喝:“杀。”
整个人宛如离弦的箭矢般冲了出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