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的鬼物闻言哈哈大笑起来。
“莫说你只是个不灭境的修士,就算是天王老子入了我们十八层地狱,也要让你脱一层皮。”
秦漠峰还想挣扎,可那两只狰狞小鬼哪能让他如意,连拉带拽的将他拖到一根烧红的铜柱前。
那铜柱高三丈,直径三尺,底部浸泡在滚滚岩浆当中,铜柱四周建起一方一丈高的台子,像是专门用来行刑用的。
望着那根刻满铭文的铜柱,秦漠峰心中惧意倍增,嘴里大喊道:“我师尊孤山尊者乃是大能级别修士,你们若胆敢害我性命,他老人家不会放过你们的。”
……
申屠鸿眉头微皱,铜柱地狱中正在发生的事情,他一目了然。
虽然对秦漠峰背后有靠山的事情早有猜测,可亲耳听到对方承认,心中不免有些忐忑。
大能级别修士已然超脱凡俗,非人力所能阻挡,好在自己提前布置,倒是不会被对方吓到。
……
秦漠峰神魂接连受损,魂力已经所剩不多,那对两只小鬼蛮横的拉扯,显得毫无反抗之力。
很快,秦漠峰便被拉上方台,两只小鬼拉着锁链一左一右蹦蹦跳跳的绕过烧红的铜柱,然后猛地一用力将秦漠峰拽了过来,前胸瞬间紧贴在铜柱上。
只听“呲啦”一声,伴随着秦漠峰的惨叫声,顿时有种皮肉被烫的焦糊的感觉。
然而,来到这里的秦漠峰不是肉身,而是灵魂,那种皮开肉绽的景象显然不可能存在,但其承受的痛苦却又是在成百上千倍的递增。
灵魂乃生灵之根本,更是生灵最脆弱的地方,虽然修士从不灭境便开始修练灵魂,使其坚韧强大起来,但放到滚烫的铜柱上面显然毫无半点抵抗之力。
“啊啊啊!”秦漠峰咆哮着,面容近乎扭曲,身体拼命的挣扎着想要摆脱胸前的铜柱,然而那根火红的铜柱好似有着一股莫名的力量在牢牢的吸附着他,使他的魂力正在一点点的被其蚕食。
……
“怎么样了?”
老赵知道申屠鸿能洞察到秦漠峰的情况,如是问道:“那家伙还在死撑嘛!”
“快啦!”
一滴滴豆大的汗珠自申屠鸿的脸颊滑落,没人知道此刻他承受着多大的压力。
不灭境的神魂力量实在太强大,即便申屠鸿有能力将对方拖入地狱当中,也不得不无时无刻的耗损魂力禁锢对方。
“只要在坚持半刻钟……秦漠峰就不足为惧了,届时只要他背后的人不出,即便海纳百川商会的人不出手,我也有能力斩杀他。”
“真的嘛!这太好了。”
老赵满脸喜色,这一个多月的提心吊胆,终于有了成效,怎能不让他激动。
见老赵眉飞色舞的样子,申屠鸿也是没来由的感到高兴。
可就在这时,探入铜柱地狱中的神识突然听到一声怒吼:“是你逼我的,是你逼我的……即便我活不成了,我也要拉你一起……”
话音未落,正处在秦府正堂中静立不动的秦漠峰,头顶突然飘出一道灰黑色的符纹,像是一只即将油尽灯枯的烛火一般,闪烁了两下后,轰然破碎,化作缕缕灰烟消散的无影无踪。
然而这一切,却是没有任何人看到。
正当申屠鸿以为刚刚那番话是秦漠峰临死前的咒骂时,大地突然晃动了一下。
而与此同时,身处在荒天城中的修士们皆是心头没来由的产生悸动的感觉,好似有莫名的力量牵动了他们的神魂。
商会阁楼顶层。
“来了!”
华服老者眼瞳微凝,轻声呢喃道:“商会探查了这么些年,没想到你居然一直都躲在这荒天城里,呵呵……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不亏是老狐狸啊!”
鞠供奉闻言,面色凝重。
作为不灭境的修士,刚刚那股从秦府方向散发出来的莫名波动,他自然也察觉到了。对于东荒的一些秘辛他也有所耳闻,当下问道:“大人,是那位……”
“嗯!他也该出来了,他的人都快被别人斩了。”
华服老者戏谑的说道:“要是还能憋得住,我倒是要高看他几分了,呵呵!”
“大人,我这就去通知下面的。”鞠供奉微微作揖后,立马跑下来去。
自那一道波动出现后,华服老者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秦府的方向,似是在回忆着什么!
良久,华服老者的嘴角微微上扬,喃喃道:“孤山啊孤山,任你躲藏的再深,今天还是要栽在老夫手里……”
……
“撼山印!”
一股宛如山岳倾倒般的伟力赫然凝聚在秦府上空,偌大的荒天城中,顷刻间被一股威压覆盖,众人只觉得身体被一座大山压的喘不过气来,一个接一个的匍匐在地,心生恐惧。
“该死!就差一点点,就差一点点我就能灭杀了秦漠峰的神魂,可恶……”
申屠鸿飞快的掐动着法印,想要加速地狱道的运转,然而那股威压已然成型,伴随着“嘭”的一道闷响声在天际炸开,环绕在秦府四周的七星杀生阵轰然破碎,血煞之气瞬间消失在空中,而作为阵眼的七星杀生旗更是被崩飞出去,四散的插入了远处的房屋、墙壁之上,强大的法力波动,一时间不知崩碎了多少建筑物。
“噗!”
申屠鸿猛地喷出一口鲜血,双手无力的垂了下来。
他的心神与法阵相连,七星杀生枪又被他炼化成了本命法宝,如今法阵被破,法宝受创,他怎能善了!
狂暴的法力宛如脱缰的野马撕裂他的脏腑,神魂更是震颤不安,犹如一叶扁舟,无处可依。
“申屠!”
旁边的老赵面色大惊,连忙上前,将一道灵气输送过去,想要助他稳定体内法力。
有了老赵的灵气相助,申屠鸿很快脱离了虚弱期,立马运转起《六道轮回诀》将“饿鬼道”之前吸纳的元阳之力释放出来,用以调和体内紊乱的灵气,修复脏腑损伤。
秦府正堂内。
原本静立不动的秦漠峰猛地睁开双眼,身体不自禁的颤抖了一下,脑海中那抹遭受酷刑的画面久久无法消散。
“弟子恭迎师尊法驾,叨扰到师尊之处,还请师尊赎罪!”
秦漠峰闪身来到屋外,态度诚恳的跪伏在低。
“你知我规矩的,我既出手,这代价……”
一道漆黑的身影逐渐凝实在半空之上,面容邪异,眼神冷漠,语气中夹在着泯灭众生的味道。
秦漠峰连忙拜了一拜,道:“师尊大可放心,只要师尊能替我秦家度过这次难关,弟子……弟子甘愿献出肉身……还望师尊将谋害我秦家的贼人找出来,我要将他挫骨扬灰,以报我心头之恨。”
“好说!”
孤山态度随意,神识扫视天地,很快便通过阵法残留的气息找到了正在疗伤的申屠鸿。
“这隐息的秘法倒是精妙!”
凭空一掌拍下,空间霎时间荡起道道波纹。
正在全力运转功法恢复伤势的申屠鸿心头没来由的一紧,心念一动,身后一道黑色漩涡瞬间展开。
“又该本大爷出……啊!”
蝎无极嚣张的话语还未说完,一道厚重的掌力狠狠的拍在了他的甲壳之上,嘴里顿时发出一声惨叫。
好在它天赋异禀,防御力异于常妖,再加上身份已是申屠鸿的妖宠,得到了元阳之力的治疗后,身上的伤势已经恢复如初,这才勉强挡下了这一掌。
屋舍坍塌,地壳炸裂,这一掌下又不知道新添了多少亡魂。
“咳咳咳!”
待烟尘散去,一连串轻咳声从断裂开的地缝中传了出来,紧接着下方又传来一道由远及近的抱怨声:“本大爷就知道,你小子召唤我出来铁定没什么好事,可怜我这甲壳才愈合,又裂开了,你说你,一天天老老实实的找个洞府修练不好嘛!非要到处作死,还总是拿我当挡箭牌,我这是招谁惹谁了啊!”
“闭嘴,在啰嗦一句休想我给你疗伤。”
“哗啦啦”一阵碎石坠落,一道庞大的乌黑身影从地缝中攀爬了上来,赫然是蝎无极。
此刻,申屠鸿和老赵正站在它的背上,申屠鸿双掌按在它的甲壳之上,氤氲流光在手掌间流转,蕴含着磅礴的生命气息。
见申屠鸿安然无恙,孤山的眉头微皱,双眼眯成一道缝隙。
自己的那一掌虽是随意挥出,但其中真切的蕴含了他领悟的重力法则,这可是连空间都能压垮的可怕力量,竟然还拍死不了这个蝼蚁,当真可恨之极!
“倒是小瞧你了。”
孤山呢喃了一句,就在他想瞬移过去亲手解决这个令他难堪的蝼蚁时,一道令他陌生而又熟悉的声音从虚空中传来。
陌生是因为这说话的声音,熟悉是因为这说话的语气。
“孤山师弟,别来无恙啊!你可让为兄好找啊!哈哈哈!”
说罢!华服老者踏空而来,那闲庭信步的神态,颇有种逛自己园子的淡然。
然而,唯有华服老者自己知道,他此刻的内心早已翻江倒海。
“你是……覆海师兄!”
孤山有些不确定的看着走向他的华服老者,脸上尽显惊异之色。
“呵呵!”
覆海唏嘘的说道:“一别二千载我还以为师弟已经将为兄都忘了呢?”
孤山蹙眉,听出了覆海语气不对,不耐烦的问道:“你怎么变成这副样子了?还有师妹……她还好嘛!”
虽说修为达到他们这个境界的修士,皮像不过是表象,很少有人在意这些,不过他们这个门派确实个例。
他们门派上到授业的师尊,下到他们这些弟子,虽然只有寥寥四人,却都极其注重自己的容颜的人,不惜耗费法力也要维持自己的容颜不老,青春永驻。
因此在看到覆海一副华发白须的模样,心中有些奇怪。(未完待续)